然而对于仍然会有可能妨害到自己霸业的绊脚石,也仍要心狠手辣,容不得半点慈悲。
“前日那在牙署厅堂中置骂我的沂州牙将,以往事迹不算出众,也算不上在军中甚有威望...既然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不必对他手下留情。那杀才不是仍嘴硬说膝盖骨不肯向我着地么?便剐了他的舌头,再用刖刑挖了他的膝盖,至沂州将其亲信一网打尽,一并枭首示众。
毕竟泰宁军其余幕僚属臣虽然面上归从,眼下也只是因畏惧而并非诚心臣服。留他那祸害,也难免煽动其余人等心意不决,我偏要把他当做杀给猴子看的鸡。虽说这些时日仍要安抚归从之士,也不必藏着掖着,尽管让他们知晓执意要与我作对的,又将会是哪种下场......”
瑕丘藩镇牙署当中,已经换成李天衢端坐在帅椅上,他此刻发号施令时的语气让人听起来也不由颤栗发憷。解青则是连连颔首,面色如常,干脆的当即领命。
而与李天衢先前细议,押解齐克让全家老小至何处看管起来,调拨兵马,保证其衣、食、住、行方面除了最后一点都予以尽量满足的去处也已有了眉目。
从昨日起,李天衢也已分拨兵马赶赴泰宁军治下兖州、海州、沂州、密州各处县城军司,告知当地官吏、行伍将士他们的上官也都甘愿改换门庭,各处文武官吏、差役军士也尽须听从义成军方面的命令行事。
值得一提的是,李天衢计谋得逞,也并没有故作清高的遣返齐玉韵回去与他父亲团聚;齐玉韵也仍安于在原来的牙署宅院内安住,不知是她依然信不过李天衢,而为了家人的安全仍抱着“献身”的打算,亦或者说对那个名义上仍是自己夫君的男子态度有了什么转变......
总之李天衢这才刚强夺了她父亲的基业,还将她全家禁锢看管起来。也需要一段时日待彼此之间的隔阂淡化些之后,有些事才能坦诚布公的说得明白。
毕竟李天衢虽非正人君子,但也于男女情感方面向来信奉一个道理:强扭的瓜,不甜。
接管泰宁军的过程十分顺利,全在预料之中。义成军方面也立刻调遣兵马,忽然有所动弹,这也让驱使兵马扮作马匪,而意图算计李天衢的天平军朱宣、朱瑾等人被闹得个措手不及。
先前赶赴至泰宁军的迎亲仪仗,义成军方面也终究不可能点齐兵马、倾巢而出。然而李天衢这边顺利坐镇兖州瑕丘,分拨王彦章、王重师、张归霸接管了泰宁军各处牙兵之后,便迅速调遣部众东进,陈兵于同天平军的势力边界一带;
白马城那边,则由葛从周调遣军旅,立刻对朱瑄掌控的地盘形成夹击之势,无论向南迂回的陆路官道,还是经黄河济水的水路,也都要确保能够与泰宁军之间人力、兵马、辎重相互转移运输的道路通畅。
终于得知李天衢在彩礼厢车当中私藏兵器衣甲,于迎亲之日骤然出击控制住齐克让,而顺利接管了泰宁军藩镇...朱瑄与朱瑾等兄弟既惊又怒更懵逼。毕竟先前只是恨李天衢从中作梗,坏了他们的好事,而暗中阻挠邻道藩镇联姻。朱瑄、朱瑾这时才方知那对头的计划,竟然与他们本来所想的阴谋如出一辙。
天平军方面也立刻发出声名,朱瑄命令幕僚属臣发檄文声讨李天衢贪婪狡诈,强取泰宁军得位不正。我等忠良之臣,非但守土有责,又岂容邻道同僚遭贼子构陷,坐视奸邪歹计得遂、阴谋得逞?晓谕天平军众部各整戎马、备军待发,待时机成熟时,自当兴兵讨伐李天衢,如此仗义支援齐节度,以匡正道......
李天衢在得知朱瑄那边义正言辞的声讨檄文内容之后,则是直接笑出声来。方今天下大半都是得位不正的节度使,不指名道姓,很多人都要躺枪。何况别人就算不知,我又如何不晓得你们哥俩可绝不是为齐克让感到愤慨不值,要坚持“正义与公道”这才出头抗争声讨...不就是因为阴谋没有使成,更容不得别人如法炮制的抢占了你们觊觎的地盘?xǐυmь.℃òm
我呸。
然而眼下天平军朱瑄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他掌控的地盘虽然以前对义成军形成侵吞之势,但李天衢如今接管了齐克让的藩镇,朱瑄现在也很是忌惮:泰宁军原有的众部牙军,是否都已接受易主的事实?
如若李天衢顺利掌控住泰宁军兵权...天平军若要攻打义成军,那么东面地盘还要比它大上几倍的泰宁军会出兵攻打后方;而天平军如果调遣主力向东抵御泰宁军,那么义成军便会在他后背狠狠的捅上一刀......
所以朱瑄再是忿恨不甘、他堂弟朱瑾再是暴跳如雷,天平军现在也没胆子独自力抗由东、西两面对己方形成夹击之势的两路藩镇。而朱瑄之所以发声讨李天衢檄文的目的所在,则是要张罗着要拉帮手,与其他藩镇一并达成共识之后,再联合出兵前来讨伐。
至于朱瑄迫切要拉拢来联合攻打自己的对象,李天衢也都能预料得到。首先是感化军节度使时溥,如今吞并下了泰宁军藩镇,西南面也正与他的地盘接壤,而且当初势在必得的黄巢首级、天大的功劳,李天衢心说却被我给抢了去,时溥也必然怀恨在心。
问题是,就算时溥不出所料的响应朱瑄声讨,可现在又敢大举进兵么?要来可以来,但现在孙儒已纵兵祸乱江淮之地了,你时溥就不怕那吃人魔头趁机去抄你老家?
而让李天衢无法揣摩得清顾忌与动向,而对其不得不小心翼翼应对的,也依然是朱温那厮。
朱温现在毕竟尊朱瑄为兄,表面上亲密无间,当然也会是朱瑄迫切要去拉拢的对象。眼下至少也只有李天衢很清楚,朱温可终究还是要在朱瑄背后狠狠捅上一刀的...然而不确定的因素是,现在强夺下泰宁军的,可不是朱瑄的堂弟朱瑾,他们哥俩并没有把藩镇地盘连成一大片...那么群雄割据的格局已经出现了变数,朱温又会打算在什么时候对朱瑄突下狠手?
李天衢冥思苦想,也不敢说自己确定能揣度清狡诈诡谲的朱温心思,所以现在还要观望他会做出什么反应。毕竟对于朱温而言,无论是联合朱瑄攻打李天衢,还是趁机突袭朱瑄...不管他是打算拉偏架,还是按住一方往死里打也都有利可图。李天衢也曾考虑过,尽快集结两路藩镇主力,尝试一鼓作气尽快灭了朱瑄这个彻底交恶的死对头。但是朱温的秉性,又怎能坐视自己眼皮底下地盘狭小的势力连吞三处藩镇?
如果时局真的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朱温将联合朱瑄灭了我之后再对盟友动手...李天衢心说我可不是没有后招,虽然也只得苦苦抵抗一段时日,但把老子惹急了,我便去召唤李克用.......
而除了朱瑄、时溥这对最近听闻也已结怨的对头之外。李天衢当然知道,泰宁军北面。还有统掌青、淄、莱、齐、登五州的淄青藩镇这么个邻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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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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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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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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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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