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克让要使同样的阴谋,都没安什么好心,而且眼下而言,李天衢对他朱瑾也谈不上有夺妻之恨...而朱瑾当日也曾见到齐克让之女齐玉韵的容貌,哪怕比他强取豪夺纳来的美妾逊色几分,可得不到的才是最惦记的,更何况一步到位抢夺下泰宁军,由他也能做得个藩镇节帅的机会被搅黄了,朱瑾一想起李天衢便是满腔的恨意怒火,当初只是为共讨秦宗权隐忍到了现在,时至眼下,他又怎会善罢甘休?
霸道的马槊恶狠狠的横扫过去,伴随着嗵嗵的闷响声,先是十几名义成军步卒相继扑倒,槊锋势不可挡的一挑,又是一员步军小校当胸被狠狠搠中,身子被生生挑起荡飞了出去。朱瑾继续催马驰杀,很快的便与拍马绰枪杀来的符存审战至一处!
枪槊相击、劲响连连,符存审顿感双臂有股强烈的力道反震,虽然凭他的本事足以与眼前那藏头蒙脸的敌骑厮杀,暂时阻碍住对方的冲杀之势...可符存审也深知自己稍有疏失,也未尝不会葬命于那敌将的槊下,又激烈鏖战了一阵,他也不住暗付道:
我义成军当中,单论用槊的本事...马战使槊,张归厚张兵马使最是骁勇了得;而步战使槊,王重师王指挥使当居翘楚。而如今张兵马使被射盲了一目,尚留在白马城中静养...王指挥使则是跟着主公另有差遣...而贼汉使槊的本领,看来也完全不逊于张兵马使与王指挥使,甚至还要胜过他们两个......www.xiumb.com
长枪再此生生架开了疾搠过来的马槊,符存审怒目的与朱瑾对视,就见对面蒙住脸的黑布上那对招子恶狠狠的也似快喷出火来。而周围敌骑各个张牙舞爪,呼号着催马奔杀,与守护车仗的义成军将士厮杀正值胶着之时...那些看似装载着彩礼,以及本以为由李天衢搭乘的厢车车门忽然也被都被打开了。
无数利箭疾射而出,又是隐藏在厢车当中的一众弓手立刻施射,众多做马贼扮相的天平军牙兵猝不及防,如同被收割的庄稼般纷纷的中箭坠马!让朱瑾等一众兵马看来,本来以为远处正由李天衢乘坐的厢车车门大开,却是一个五官生得深邃的汉子,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眸子很快便锁定住百来步开外的朱瑾,手中已搭上了锋利箭簇的硬弓弓弦发出吱嘎嘎的响动声,旋即骤然回弹,又发出浑重的绷响!
狼牙利箭撕裂开空气,破风箭啸声格外的刺耳,立刻化作一点寒芒穿梭过前方激烈混战的人群,直扑向正与符存审鏖战厮杀的朱瑾。而藏在厢车之内的,当然是李天衢麾下的神箭将军安仁义,他甫一出手,便试图一举射杀天平军中的首席战将朱瑾!
本来恨不得立刻将眼前那员碍事的小将搠下马去,朱瑾惊觉有一支利箭扑面袭至,毕竟久经杀阵、身手了得,他反应也是极快,立刻侧头闪避。然而簇尖寒芒闪烁的利箭从朱瑾额头一侧呼啸着划过,直接蹭掉了他遮住口鼻的黑布,左脸脸颊连带着左耳也被利箭锋尖擦破,顿时鲜血淋漓!
朱瑾当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不但感到脸颊与左耳火辣辣的疼,凄厉至极的箭啸声贯入耳中,也震得他脑中嗡嗡直响。没有截杀住李天衢,不料藏在厢车内的竟然是箭术如此厉害的汉子,朱瑾再是凶恶,也立刻意识到了就算侥幸没有被对方一箭射入面门,可一时间也赢不过眼前这员小将,再缠斗下去,也随时都有可能被远处那员敌将一箭射杀!
“撤!快撤!”
犹如一盆的冰水当头淋下,立刻浇息了满腔的怒火与杀意,朱瑾慌张的大声喊叫,拨马回身便走。他这员主将既退,周围一众杀气腾腾的骑兵也连忙调转马头,如狂涛怒浪般袭来,不得已却如退朝的海浪那般蜂涌后撤。尚且陷于义成军步阵当中被纠缠住而无法脱身的甲骑,面对重重围杀过来的敌军无法抵抗,又枉然丢下了一百来具尸首......
符存审眼见朱瑾慌张退去,仍是号令一众步军稳住阵势,而并没有贪功冒进趁势前去追击。毕竟现在所处的位置,与天平军朱家兄弟掌控的领地实在太过临近,而且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只是招摇的走官道吸引扮作马贼流寇的天平军牙兵注意,身处于客地,也不便与地头蛇过多纠缠下去。
不过安仁义可不甘就此收手,他虽然没有上马去追,趁着朱瑾等一众人马尚还没奔出弓箭射程范围之外,凄厉的箭啸声连鸣,又是两支箭簇应声离弦,袭向两个看似带队模样的骑将。箭簇正中那两人后心,锋尖直透胸腔贯出,那两员天平军骑将当即毙命,先后直扑倒坠下马去。
只不过视线受远处敌骑部众的阻隔,慌张逃去的朱瑾身后乌泱泱的人头涌动,安仁义也难以再瞄准施射,目测对方差不多都奔逃出射程之外,他这才放下了硬弓,并暗骂了一声可惜。
当初于汴州同朱温会师共议之际也曾打过照面,而且朱瑾那厮又最是张扬,还险些与自家主公起了冲突动手。安仁义眼力过人,趁着放箭射落朱瑾遮面的黑布,只一瞥的功夫,便立刻认出了他果然正是朱瑄麾下最骁勇善战的那个堂弟。
就算是邻道藩镇大将,反正你们一个个的乔装打扮,装作马匪流寇前来触我军的霉头,朱瑄、朱瑾偏偏要妨碍寻衅,我也不过是要射死个马匪头子,如此杀了不也是白杀?
然而安仁义可还不晓得,另一条命途上的他哪怕会与朱瑾做了同僚,却仍会针对他放话说“瑾槊之十,不当仁义弓之一”...虽说也有些夸大吹捧自己的成分,但是能毫不顾忌的对那性情残忍凶暴的猛将直言我使弓箭的本领,能打相当你使槊本事的十个.......眼下他到底也能够震慑得对方不敢轻易妄动,而成功的迫退了这一拨于官道间埋伏奇袭的天平军牙兵。
而朱瑾虽然只得暂时退却,他被利箭射破了相,惊魂稍定之后暴跳如雷,更不会善罢甘休。这一拨车仗人马既然还要继续走官道往泰宁军的方向行去,朱瑾退返回天平军藩镇,向他堂兄朱瑄急报,还要调度众部兵马,便是与李天衢、齐克让双方公开撕破脸皮也不顾及,而势必要再统领兵马大举前来,也势必要尽数杀绝由义成军地界出发,继续东行的车仗人马,绝不能放他们抵达目的地!
然而与朱瑾一方短暂交锋过后,安仁义、符存审这边似乎是忌惮前方路途凶险,就地驻足整歇不再前行。如此以确保再有所谓的马贼大举来犯时,也随时能退回义成军掌控的领地。
与此同时,义成军治所所在毕竟临近黄河渡口的滑州地界,也早已有一拨船只顺流而下,并取道黄河济水,走水路往泰宁军治下兖州行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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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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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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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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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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