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名为慕容彦超,却是刘知远同母异父的兄弟。由于他的家乡故地位于后世辽宁省锦州市的昌黎屠何一带,所以早先便是受契丹统治。
而后听闻与自己都是同一個妈生的兄长刘知远,也已追随他的将主石敬瑭投从契丹,由于得到二皇子耶律德光的重用,如今在燕云北隅治军统兵。盘算着有熟人关照,也已到了投军年纪的慕容彦超,意图尽快出人头地,所以也就没有按其原本的轨迹那般,最早投从至后唐明宗李嗣源麾下,而是直接投靠刘知远,而顺理成章的为石敬瑭效力;
至于另外一人名为景延广,在军中新近由石敬瑭提拔起来。其父精于箭术,谓之“射不入铁,不如不发”,所以景延广专用三石硬弓,臂力过人,且以能挽强而著称。
当初梁晋争霸,而后由魏朝、后唐覆亡梁国,瓜分疆土之时,景延广正值初投行伍之时,遂由后唐军旅收编,转而又在石敬瑭统掌的军旅中效力。他也正如自己史载的轨迹那般,受到石敬瑭的赏识提拔而铭感五内,所以在自己这个恩主身边辅佐,行事也十分谨慎。
只是对于石敬瑭投靠契丹的抉择,景延广一直便颇有微词...正史中他极力建议由石重贵继承帝位,手握重权,便决议对契丹“称孙不称臣”...放话称我后晋现有十万口横磨剑,正等着看你契丹敢不敢来,而也已有了与耶律德光为敌的打算。
然而景延广得势之时固然敢主导后晋与契丹交恶,却又根本没有战略部署可言...契丹真打上门来,诸如高行周、符彦卿等将领兵少苦战,催促景延广派兵救援。可是这厮却是按兵不动,闭关龟缩而不敢出,惹得契丹兵马便对后晋军叫嚣“景延广唤我们来,却为何不战?”......
景延广先是放话挑衅契丹,后来却又怂了,只是终日饮酒作乐、任意胡为。结果耶律德光发兵南征,公然向后晋要人,景延广只得去向耶律德光哭天喊地的请罪,敢做不敢认,却还是饱受酷刑折磨,只求早死早超生,遂在押送北上途中自我了断了性命。
所以眼下的景延广,虽然有些排斥为契丹卖命,但他到底只是个有蛮勇的武将,也不过是个手高眼低、色厉内茬的主。也不过是因为景延广身手过人,有挽强能使硬弓的本事,而自己要鼎力辅佐的石敬瑭还正值龙精虎猛的年纪,喊耶律德光为义父也叫得十分顺口...景延广也就只能偶尔发些牢骚,却仍是心安理得的在契丹的汉军中任职。
如今于大帐当中,非但有正史中的后晋高祖石敬瑭、后汉皇帝刘知远齐聚一处,也还要再加上史载轨迹中的后晋、后汉两朝开国功臣慕容彦超、景延广也各自追随他们的主子。只是眼下而言,这四人也都是为契丹卖命的汉军军将而已。
而石敬瑭发泄过一通,经刘知远提醒,这才稍微回过神来...他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又对着刘知远、慕容彦超、景延广三人摇了摇手,说道:
“知远说的在理,是我有些失态了...只是痛惜重威、彦泽时乖命舛,竟会如此轻易为敌军所擒,落得个这般下场...哼!魏人还真是要把事做绝,接连害我心腹性命,此仇不报,我枉为人也!”
刘知远眼见石敬瑭已是尽可能保持冷静,可是再一番言语下来,他眉宇间怨毒阴狠之色又变得愈发浓郁起来...他眉头紧蹙,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毕竟眼下魏朝几路主力军旅陆续于蓟北会师集结,要兴兵复仇,又谈何容易?xǐυmь.℃òm
契丹先是派发夺路兵马侵攻,顺州一隅的汉军任凭调动,而为契丹宫帐军引路打辅助...如若集结军旅南下,这事石敬瑭也做不了主,而必须听候契丹权贵的旨意才是。何况若要再与魏朝精锐之师交锋,也势还是非倚仗契丹的军力不可......
慕容彦超眼见沉默寡言的刘知远又闭上了嘴巴,他既然于正史线中力挺后汉,后来支持北汉对抗后周...故而比起将石敬瑭认作主公,慕容彦超实则更倾向投效与他是同一个老妈所生的这个兄长...所以眼见刘知远又卖起了关子,他索性也默不作声;至于受石敬瑭提携的景延广,则是口出狂言惯了,便直站出身来,拍着自己的胸脯放话道:
“标下蒙明公抬举提携,便如拨云见日一般,而得以晋身升迁!魏人害明公心腹,标下便甘为先驱,哪怕赴汤蹈火,也愿南讨魏人,以效衔环背鞍之报!”
听景延广直表忠心,石敬瑭面露苦笑,也只微微颔首,算是做出个回应...他提拔景延广,只是因为发觉对方剽悍善射,打仗的时候自然能用得上。
然而杜重威、张彦泽相继被魏军处死,当初一并前来投奔契丹的杜重威之父杜堆金也已病逝...石敬瑭情知自己身边,也就只有刘知远能审时度势,适时能够提出一些颇有见地的意见来,至于慕容彦超、景延广,石敬瑭只是要用他们在战场上为自己拼命,也没指望这二人在这个时候能够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只是眼睁睁坐视魏军剪除自己的羽翼,石敬瑭心中怨毒的怒火无处发泄。又眼见亲信刘知远再复缄口不语,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也不过是在无能狂怒罢了......
经过一阵沉默,忽然却有几人大踏步径直走了进来,石敬瑭登时又满面怒容,正要呵斥又是谁胆敢不经传报,便往大帐里闯...然而他定睛望去,瞧清了为首的那人相貌,叱骂的言语便登时又咽回到肚子里去。
因为石敬瑭分明瞧见为首的那人身着锦裘,由几名契丹宫帐亲卫护卫着,脸上则挂着几分玩味的笑意...却正是他的“干爹”耶律德光。
“不知义父移驾至营盘中来,孩儿有失远迎,乞望恕罪!”
石敬瑭便犹如变脸一般,满面狰狞怒意骤然不见,换成副诚惶诚恐的嘴脸,便来到耶律德光的面前,直接拜了下去...而刘知远、慕容彦超、景延广三人眼见石敬瑭那动作麻溜的,对待耶律德光非但做尽孝子贤孙状,还如同一只见到主人归来的家犬...心里再是不愿,却也只得行礼伏拜。
“无妨,这次督巡,是我晓谕值守营盘的军士不必传报,你当然不会知晓,这又何罪之有?”
耶律德光笑呵呵的说着,旋即扫视了一圈,眼见大帐内经过一通打砸宣泄过后狼藉的模样,又转过身来,凝视向仍伏在地上石敬瑭,并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也知道征调你统领的汉军做为偏师,而协同契丹宫帐、部族军南下,却不料为魏人所败,致使你折损了些将官...看来你因痛失心腹,也是怨忿的很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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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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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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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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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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