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幽燕之地,尊奉李天衢诏令,也调集了大批的民夫,就在北面契丹人的眼皮底下开始筑城...兴建的城郭择选的地点处于古时燕国燕都,也是正史中后来辽国的南京幽都府、金国的中都燕京、元朝的元大都地界,布局呈东西对称,内城城墙则是呈规则的方形。
李天衢也不愿过于劳民伤财,所以一开始也没打算一举筑起座占地规模打达到千里、甚至万里的巨型城郭,起先修筑内城,也可以作为皇帝北巡的行宫,以及日后对契丹用兵的桥头堡。还须要由后人积年累月的逐步扩建,眼下也是急不得的......
毕竟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北京也不是。
然而李天衢处理政务的这段时日,自湘楚之地陆续又有消息传至汴京,也让他立刻意识到魏朝开疆拓土,很快便又要兼并大片的地域。
“陛下,马希范自从入主长沙府之后,以武安、武贞等诸镇节度自居,仍向我朝奉表称臣。也是愈发的纵情声色,奢欲无度,他卖官卖爵,听任奸佞下旨庶人捐钱便可拜官,且按献财多少定下高阶高低,为富不仁的富商大贾,尽皆加官进爵,州府官员转调回长沙府,也必须还要额外供奉重金;
马希范又向楚地百姓强征苛捐杂税,致使各处民众因不堪重赋而离向逃亡,楚人遂又派出营田使邓懿文四处查核逃税田亩,缉捕流民,若是仍交不上税赋,强壮者则充军,贫穷体弱者受重刑,遭受族灭全家的平民也是大有人在;
溪州彭家,虽是马希范的亲家,可是他继位后也仍向溪州土家诸部征收重赋。税赋严苛繁多,甚至还更甚于马希声在位时期...领上、中、下溪州及保靖、永顺等州的土家众部酋王之子彭彦晞,听闻近期以来与湘黔十州部族来往频繁,看来也有举事反楚的打算了......”
汴京内朝偏殿当中,如今官居殿中监的近臣解青整理这些时日以来,由湘楚之地那边探明核实的讯息,而正向李天衢一五一十的报道。他忽的顿了一顿,旋即又别有深意的说道:
“而且马希范下旨大兴土木,加筑兴建天策府,门窗栏槛皆以金玉作装饰,墙壁也都朱红色的涂刷,还置黄金长枪大槊。马希范甚至改制的襆头脚长丈于,以寓意龙角,近期又要再建九龙殿,而按其楼宇、宫室、园囿、冕服朝冠的规格...的确也可以按僭越逾制治他的罪了。”
李天衢倚着御椅安坐,听解青报说罢了先是点了点头,旋即长吁了一口气:
“楚国开国君王马殷,虽为秦宗权、孙儒贼军余孽,但是自从转战至湘楚之地,受唐廷任命判湖南军府事,直至后来又进封楚王,也不失为勤政抚民的明君...可偏偏他的子嗣都不堪为一国之主,马希范仰仗我朝迫使他兄长退位,篡权统掌楚地,便如此败坏他父亲打下来的江山社稷,可他也想不到报应会来得如此之快吧......”
以僭越皇帝规格的名义向马希范兴师问罪,虽然也说不上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这般乱世割据政权向中原王朝奉表称臣,对外宣称接受上国册封,可实则关起门来按帝王的规格,便如马殷建立楚国时按史载所述“楚王殷始建国,立宫殿,置百官,皆如天子,或微更其名”...无论对于宗主与藩属而言,在很多时候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李天衢自知各处割据势力的君主,往往也不会像桀燕刘守光、岭南刘䶮那般好大喜功,非要对外宣称自己是什么大燕、大越国皇帝...对外低调、对内高调,总之按期朝贡,接受中原王朝的印信,身兼朝廷都元帅、尚书令等挂名的官职,无论是以一国国王,还是诸镇节度自居...咱明面上都已甘愿俯首帖耳的做小弟了,便如正史中的南楚家传六代,一直对外宣称为楚王,亦或接受中原王朝任命的藩镇节度留后,对内只是过一过做皇帝的干瘾,也不至于太过苛责吧?www.xiumb.com
可是李天衢按不好听的讲就是要吹毛求疵,马希范方才显露出逾制的苗头,就要大举兴师问罪,也颇有些后世“左脚先进公司被开除”的梗那般意味...因为他很清楚,马希范对内再是盘剥百姓,昏庸无道,也决计不敢公然与魏朝为敌,所以要全盘吞并楚国,就算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只要有个兴师问罪的名义,就理当出手了。
如果是在当年邺、赵、吴、楚、北平、吴越...等诸国并立,而且梁国、后唐等世敌尚未覆亡的时期,李天衢自知倘若当时以僭越逾制的名义,便明目张胆的入侵兼并各方势力,也势必要招致所有一方君主的警惕,会选择投从当时同样于宣称为正朔,乃至入主中原的野心向来很强烈的梁国、后唐阵营,而形成联合抗魏的局面。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方今在中土称孤道寡的,在南面就只剩下吴越、闽国,以及已经丢了半壁江山的楚国,还有先前早已称帝,眼下却面临魏朝的威胁而瑟瑟发抖的越国...李天衢心想要加快一统的进程,也不再顾忌吞并它国的理由是否过于牵强。
说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便如宋太祖赵匡胤说的那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什么宗主藩属的名分,那只是乱世诸国合纵连横的相处之道罢了。可天下乱世纷争,终究还是要回归大一统的治世,但凡游离于朝廷之外的割据政权,早晚必然要灭了你。现在机会既然成熟了,那又何必再等下去?
李天衢心中念罢,便缓缓起身,又断然说道:
“楚地既然已去王号,须由我朝转赐的藩镇节度使旌节、符信统掌一方,马希范也不过是武安、武贞等诸藩之主,可他竟然也敢僭越帝制,目无皇权,怀不臣之心,废黜其一应官身爵禄!
而马家父子两世、三代国主经营湘楚之地,先有马希声公然响应吴国,胆敢与我朝为敌;后又有马希范罔上虐下、面从腹诽,亦不可再由其司掌楚地。好歹马殷当年打下南楚社稷,好歹也能治政安济百姓,也着实做到了上奉天子,下奉士民;
可是马希范骄侈僣忲,取快一时,压榨盘剥湘楚黎民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如今湘楚也不必再由马家统掌下去了,也理当并入我朝疆土,如今也已关乎一方百姓的福祉...而马希范先前倚仗我朝,兴兵举事,逼迫他兄长马希声退位,也已坏了他父亲兄终弟及的遗训,楚地文臣武将,都是为我朝势威所慑只得奉其为主,也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轮到我国兴师征讨马希范,楚国旧臣宿将、三军将士,又有谁肯为他效死卖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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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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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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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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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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