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难怪汴梁的百姓们如此的欢愉。
从淮南到汴梁的运河,前不久再次进行疏通,来自于江南,甚至是岭南的稀罕物见,源源不断地涌入汴梁,粮价已经三连跌,每斗只有二十钱。
而例如必须的盐,更是跌落到了二十五钱每斤,茶,酒,醋等日需物料,也应声下跌,收入不变,物价下降,这不是间接的提高水平吗?
王乾晃悠着从西街买来了糟羊蹄,小步正快地跑着,然后又去买了点冰镇酸梅汤,急匆匆地往府里赶。
他本也是个读书人,但却久久不曾考上举人,时间越拖,读书人越多,无奈地只能跟随弟弟,在京城衙门找个书吏的事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一路从长沙迁徙到了汴梁,本以为长沙房价已经算高了,不曾想,汴梁的房价更是吓人,没有几十万钱,根本就买不着庭院。
见此,一家人十余扣,只能租了个两进的小院,这般,每个月得要三千钱,虽然两人为官,但日子依旧紧巴巴的。
“希望,去洛阳能好点,只是吃食玩乐没有汴梁多咧!”
王乾又想起弟弟的病情,太医说是水土不服,还得多修养才是,一家人可指望着他爬升,可不能出事啊!
脸上满是担忧,心事重重之下,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自家的门前。
这时,突然有几个七八去的小人,穿着锦衣,如小大人般,提溜着礼物,在几个健仆的护卫下,来到他的跟前。
一个似乎比较年长,他拱手,有模有样地行了一礼,文绉绉地说道:“这位丈夫有礼,请问此乃王教习家吗?”
“小郎君有礼!”一见这般,王乾立马知道他们背景不一般,连忙回了一礼,态度很好地说道:“正是上书房王乾,王教习家,不知几位郎君来自何处,我好通禀一声。”
“王教习家好破哦——”
“是呢,又小又破——”
一旁的几个小孩,则对着王宅指指点点,嬉笑着,议论着,王乾听闻,虽然脸上带笑,但心中却有些不喜。
我兄弟,好歹是上书房教习,皇子之师,就算是宰相面前,也有几分薄面,这几个顽童,忒不识礼了。
况且,这府第,可是每月三千钱,算是中上人家,哪里算差了。
“莫要乱说!”领头的男孩似乎有些威望,喊了一声,几个小人这才止声,其对着王乾恭敬地道歉道:“几位弟弟年岁太小,不识礼数,还望莫要怪罪。”
“孩子的话,哪能当真!”王乾连忙摆摆手,心道,此子年岁不大,但有礼有节,谦虚大方,看来背景不一般,我有一女年纪相仿,若是联姻,怕是做梦得笑醒。
脸上笑容日盛,王乾连忙说道:“小郎君无有拜帖,那还望告诉姓名,我好通禀一声。”
“正是这般!”男孩犹豫片刻,点头道:“就言语李复歆,携数位幼弟前来看望教习。”
“少待!”王乾一听姓氏,就以为是宗室子弟,毕竟是皇子身份贵重,出门礼仪排场极多,哪能是几个健仆陪同。
心想是宗室中前来巴结的人物,自己不好出来,就让孩子前来,倒是有几分机智。
回到家中,他将吃食放在几案上,看着躺卧的弟弟,病中依旧不忘看书,不由得责怪道:“你病还未好,正要修养,怎可又动心神。”
“哎!”王坤不过三十来岁,本是太学博士,爱书如命,听闻兄长言语,不由笑道:“命再多,也不过四五十年罢了,但书可看之不尽,温故而知新啊!”
“我说不过你!”王乾摇摇头,这才说道:“对了,似乎知晓你病了,有几个宗室子弟来看望你,年岁七八,有礼有节,怕是宗室中的望户。”
“哦?”王坤疑惑道:“我乃上书房教习,与宗室的少府寺宗学并无联系,怎会过来看过,姓甚名谁?”
“领头的孩童,其自言,姓李,名复歆,携幼弟来看望与你。”
“什么?李复歆?”王坤手中的书都惊掉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快,快去迎他们进来,大开中门——”
“不至于吧,几个宗室子弟。”王乾疑惑道。
“你懂个甚,赶快去,若是得罪了贵人,咱们吃不了兜着走——”王坤满脸的焦急。
王乾这才作罢,连忙大开中门,将一行小家伙迎来进门,他们仿佛见怪不怪,步伐齐整,有序,进了病房。Χiυmъ.cοΜ
“先生有礼了——”李复歆带着几个弟弟,看着病榻上的教习,行礼鞠躬,说道:“父亲说教习乃是我们的师傅,不可无礼,所以让我等亲自而来看望,这些是我母妃带来了礼物——”
“这是我的……”
“我母妃也选了——”
小家伙们叽叽喳喳地说着,然后还拿起来抬高给王坤看,小脸红彤彤的,四处张望,第一次见到这般环境,他们满脸的好奇。
一旁的王乾听到母妃二字,瞬间恍然,背靠着门,双腿发虚,嘴边呢喃着:“难怪,难怪。也只有天家,才有这般的龙子……”
想起自己还想着联姻,果真是个笑话,人家不知门槛多高,自己都没资格去看,幸亏没有失礼。
王坤闻言,眼眶湿润,这天恩浩荡啊:“老夫能得诸位皇子探望,真是荣幸之至,请恕老臣疾病缠身,难以行礼——”
“师傅乃是我们的长辈,岂有行礼的道理!”
皇次子李复睢连忙道:“只要教习好好养病,早日痊愈,我们还等着您教导呢!”
王坤满脸欢喜,言语道:“圣人不以我学问浅薄而之于上书房,我哪敢不效力。”
“上书房中,还有其他的师傅,皇子们莫要因王某之故,放松懈怠,须知业精于勤,荒于嬉,片刻也不得荒废。”
“学生知晓了!”
一行小家伙连忙拱手拜下,然后又一一离开,出了王府,一队马车早就等待多时。
“弟弟,这,这,你,你可是厉害啊!”王乾不住地说道,满脸的欢喜。
“此乃陛下之意,再申尊师重道之礼,王某受之,不胜荣幸啊!”
王坤满脸欢喜,这是要青史留名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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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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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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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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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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