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霖掏出兵符,双手呈上。
“你……”这一刻,秦岚才意识到,杨承霖是真的想要辞官,看着杨承霖手里的兵符,这是她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啊!可是当兵符就在眼前时,她却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爸,是秦岚做错了什么吗?
连你也不愿辅佐于我了吗?”
“总长大人误会了。”
杨承霖抬起头,满脸正色地说道:“我官拜大统领,知法犯法,辞官是在下唯一可以赎罪的手段。”
“可秦国需要您,秦岚也需要您,我的本意是想让您带领部分兵马去将杨延昭给追来,仅此而已,您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辞官呢?”
“因为……我不能去追,如果去了,我也必定不会真的用心去追,与其这样,还不如现在就辞官。”
“为什么?”
秦岚想不通,她虽然想要赤炎铁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赤炎铁骑固然精锐,可现在的她不会带兵,真的接手了赤炎铁骑,那么秦国的骄傲会葬送在她手里,“秦岚想不通,杨延昭几斤几两,您应该比我清楚,他带着一帮连兵都称不上的散沙出去,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不,相反!我很欣慰。”
杨承霖露出了一抹罕见的笑容,“因为我杨承霖的儿子,终于长大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岚忍不住说道:“杨大统领,您护犊子在整个秦国都出了名,您可千万别相信杨延昭的话,他这人,我比您了解,文不成武不就,就会耍点小聪明,您犯不着……”“不!”m.χIùmЬ.CǒM
杨承霖打断了秦岚的话,“你不了解他,或者说,你贵为总长,太忙了,只会道听途说,却压根就没有真正用心去了解过他,恕我直言,你或许是一位出色的总长,但你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秦岚一时哑口无言,是啊!她才是杨延昭名正言顺的妻子,可她真的有试着去用心了解过杨延昭吗?
好像她对杨延昭的所有主观判断,全部来源于他人对他的评价吧。
杨承霖双手捧着兵符,放到了秦岚的桌上后,微微后退,“总长大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吩咐,末将便先行告退。”
“等一下!”
秦岚站起身来,看着这个‘父亲’,“爸,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媳,但您为了让杨延昭能够离开昌平,不惜辞官,告老还乡,您真的觉得值得吗?
您应该知道,即便我在不合格,可好歹也是秦国的总长,只要您能够……”“总长大人。”
杨承霖打断了秦岚的话,淡笑道:“或许我年轻的时候的确有想过建功立业,也的确贪慕过权重,可是现在,我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我想的已经不是什么高官厚禄,而是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自己有没有多高的战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为我儿子——放手!”
说完后,他对着秦岚抬起右手,重重地捶到了心口位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总长大人,我杨家有后了,以后秦国的江山,将由他来替末将守护,末将……撤了!”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岚抬起右手,试图叫住杨承霖,但终究没有叫出口,她站在原地良久,眼睛呆呆地看着大开的房门,喃喃自语道:“杨延昭,你到底何德何能?
竟然惹得你父亲不惜辞官来保你外出,以前说你是烂泥扶不上墙,看来我错了,你就是个祸害!”
害她失去了杨承霖这个左膀右臂,害她成了一个独守空房的怨妇,也害她成了一个不仁不义的‘昏君’。
“来人啊!”
“到!”
“传赤炎铁骑统二番队统领徐晃。”
“是!”
传令兵很快就去将赤炎铁骑二番队统领徐晃传了进来,而秦岚直接下达命令,“令你率领两千快骑,不惜一切代价,抓捕杨延昭回昌平,不得有误。”
“末将遵令!”
徐晃领命出征的同时,杨延昭已经带着他的队伍赶到了凤凰山一代。
“全体都有。”
杨延昭停下了马车,站在昭字军前,大声说道:“原地休整,吃饱喝足后,继续赶路。”
“还要赶路啊?”
一个士兵不满地说道:“老大,这天都快黑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行了吗?”
杨延昭一脸堆笑地问道。
那名士兵楞了一下,随后大声说道:“谁谁谁,睡不行的啊?
我只是怕他们不行了而已,我无所谓,不就是走夜路吗?
我阿姆斯特朗熬夜小王子,岂会怕走夜路?”
“那你们有谁不行了啊?”
杨延昭又看向其他人,他在这帮新人脸上看到了难以掩饰的疲惫,可是昭字军没有一个人退缩,倒不是说他们不敢说,或者真的不累,而是……娘的,这帮娘们是铁打的吗?
一个个怎么都不知道累的吗?
女人们都还没喊累,他们一帮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喊累?
“你们那些不会骑马的。”
杨延昭走到了后面看了看,骑马的兵尚且累得半死,而这些跑了一天的新人,那就更别提了,一听到休息,一个个躺在地上挺尸,从他们颤抖的双脚就能看出来,这帮家伙的脚怕是早就不听使唤了。
“跑着多累啊!借着吃饭的时间,你们再不起来学学骑马,以后可怎么办啊!”
“老大,你以为我们不想吗?
可问题是骑马那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
“是吗?
那个……春暖。”
“公子!”
春暖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了这边,杨延昭笑问道:“你当初学骑马学了多久?”
“这个……没仔细算过,一两柱香时间吧。”
“夏蝉,你呢?”
“公子,我也没算过,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猪跑吗?
这种事,只要能上马,基本上也就会了。”
“听到了吧!”
杨延昭回头看了看那帮躺在地上的士兵,大声说道:“你们这帮家伙,秋谷冬雪,以后嫁人千万别嫁这些人,不会骑就算了,还双腿没力,稍微累一下就不行了,那婚后生活还有幸福可言?”
“呵呵……”一大帮会骑马的昭字军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妹子们则是一个个满脸绯红,掩嘴轻笑。
那些本来还倒在地上挺尸的人何曾受过这种耻辱?
一个个急忙爬起来,一次又一次地试图爬上马背,努力想要证明自己。
杨延昭笑了笑,回到了马车里,王诗语早已经帮他准备好了吃的东西,他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我们得兵分两路了,秦岚那娘们不会轻易放我走,你带人走大路,我带人抄小路,我们在卞城汇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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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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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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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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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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