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之声,震耳发聩。
“吃饭了!”
“收工,收工。”
“又一天,走吧。”
……
众多矿工背负起沉重的矿石,向着矿洞之外走去。
方剑没有动。
而是坐在一块碎石上,看着依旧埋头苦干的魁梧男子,眼中透出几分复杂。
那男子方剑已经注意了一天了。
这一天时间中。
那男子从未休息过片刻。
所挖出来的矿石,已经堆得足有半人高。
不过一小会儿时间。
矿洞内的修士都走得差不多了。
留在矿洞内的,除了方剑和那魁梧男子,还有几位。
那几位坐在石块上,似乎在闲谈。
不过方剑却知道。
那几位是李悠然特意留下来监视自己的。
方剑没有作声。
也没有前去矿洞内仅有的几人套近乎。
他就那么坐在碎石上。
静静等待着。
“你怎么不去领食物啊?”
不多时,李悠然啃着白面馒头,慢悠悠地走到方剑身前。
方剑抬头看着李悠然。
随后很自觉得伸出了手掌。
“不想去找不自在。”方剑淡淡道。
李悠然笑了笑,随后将手中的一个布袋递给了方剑。
方剑将布袋的绳索拉开。
拿出一个馒头自顾自得啃了起来。
李悠然很随意得坐在方剑身旁,边啃馒头,一边说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不知道如何称呼?”
……
“方剑。”方剑淡淡道。
“剑者,宁折不弯,傲骨铮铮。”
“方者,刚正不阿。”
“令尊令堂对你你的期望不小啊。”
……
李悠然感叹道。
方剑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惆怅道:“谁说不是呢?”
“可惜啊。”
“在这暗无天日的矿洞内,永无出头之日。”
李悠然突然站了起来。
脸上露出极度得愤怒,咬牙切齿道:“老子来这二十年!”
“足足二十年了!”
“至今还看不到一点希望!”
……
方剑沉默不语。
将嘴中得馒头咽下去之后,方才凝声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有。”
“这二十年,这矿洞里里外外我都已经无比熟悉。”
“但是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更为绝望。”
……
李悠然嗤笑一声,满是无奈道。
他本来应该笑傲江湖,名扬天下。
如今却在这矿洞内浑噩度日。
二十年的时间。
几乎已经快令他发疯。
“矿石终有枯竭之日。”
“只要有耐心,终能迎来出头之日。”
……
方剑话语平淡,听不出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李悠然听得此话却不由冷笑一声。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将我等视为奴隶。”
“若这矿石哪日枯竭了,说不得也就是我等丧命之时。”
……
方剑微怔,脸上露出一股害怕之色。
“这,倒是极有可能。”
“哎!不说了,说起来都是气。”
“你快吃吧,既然答应供你半月食物,我不会食言。”
“希望你能在矿洞内,好好活下去。”
……
李悠然叹息一声,转身走出了矿洞。
方剑继续哽咽着馒头。
淡漠的神色,宛如一汪死水一般,没有一点涟漪泛起。
吃完布袋中的馒头。
方剑起身,背上半紫金玉矿,拿着铁锹走出矿洞。
仅有半背篓的矿石,自然是得不到好脸色。
在交付万矿石后。
方剑再度走入矿洞。
这里是没有休息的地方的。
想要睡觉,只能在矿洞内找寻较为平坦和干燥的地方。
在一块石板上。
方剑盘膝而坐,内视自身。
他发现。
在气海外,存在着一个极为繁琐的禁制。
那禁制阻断了气海的一切力量外泄。
其蔓延的封印之力,更是散入血肉内,将每一个细胞都压得死死的。
“失策了。”
“若有破阵符,我倒是可以瞬间将这禁制破开。”
“不过如今。”
“只能靠时间去磨。”
……
方剑将意识退出身体,叹息道。
“李悠然身份神秘。”
“不能轻信。”
“方才几番试探,虽然巧妙躲过去。”
“但是也足以引起他的疑心。”
“如果我猜得不错。”
“接下来,或许将会给我上演一场好戏。”
……
方剑嘴角轻扬,眼中透着精芒。
李悠然能在这矿洞内混得风生水起。
若是说他没有一点背景。
方剑是不信的。
不过这背景究竟为何,他看不明白。
如果是天临宗之人。
他不可能真的下到矿洞内。
但是。
若不是的话,他又如何在这矿洞内拿到别人想都不能想的资源?
他如此做。
定然是有着天临宗的暗地允许。
否则。
以这矿山的黑暗。
他那种人,根本不可能真的二十年还活得好好的。
正在思量之时。
几名浑身乌漆嘛黑的矿工,走到了他面前。
看着几位有说有笑的矿工。
方剑知道。
他的麻烦——来了!
“嗯?”
“你是新来的吗?”
“此地是我哥几个的地盘。”
“谁允许来这里的?”
“竟然还坐在我的石板上!”
“你是想死吗?”
……
一名看起来有些健壮的男子,杀机凛然道。
方剑微微抬头。
看着怒气冲冲的男子,镇定自若道:“我来此地之时,此地没人。”
“呵!”
“来我们的地盘,还敢如此对我们说话!”
“你也不打听听,我们哥几个在这矿洞内的名气!”
“看来不教训教训你。”
“你是真的不知道,这矿洞内的规矩!”
……
一名男子说着就撸起了袖子,露出健硕的肌肉。
俨然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方剑缓缓起身,掸了掸已经略黑的麻衣,傲然道:“你可以试一试!”
“草!我特么被吓大的啊!”
男子大喝一声,如砂锅般的拳头,带着巨大力量,轰然迎向了方剑!
那拳速度极快。
方剑此刻力量被封印,面对这一拳,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
轰!
只听得一声轰鸣响起。
那拳头不偏不移得砸在方剑脸庞上。
瞬间。
方剑便是倒飞而出半丈有余。
口中鲜血喷出之时,他视线模糊。
双耳都在嗡嗡作响。
还未起身。
那男子大步一跨。
一把扼住方剑咽喉,将其提在了半空中。
就好像提一只鸭子一般!
“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
“但是老子告诉你。”
“来到这矿洞,是虎也得趴着,是龙都得盘着!”
“跟我斗,你会后悔来到这世界上的!”
……
男子眼神凶狠。
张狂的话语,嚣张且跋扈。
方剑脸色阴沉。
望着男子,眼中杀机毕露。
“呵?”
“还瞪老子!”
……
啪!
男子又是一个耳光扇在方剑脸上。
方剑的脸颊直接麻木了。
鼻血潺潺而流。
凄惨模样,别提有多窝囊。
“老子宰了你!”方剑怒吼,挣扎着想要和男子拼命。
不过。
因为力量悬殊太大。
即便费尽力气,他也没有挣脱男子的手掌。
不过方剑的挣扎。
却也是让男子杀心大起。
他眼中杀机一闪。琇書蛧
森寒道:“想宰我,那我就赐你一死!”
手掌力量骤然加大。
方剑脸色瞬间变得成一片紫色。
毛孔内,都是有着细小血珠冒出!
生死危机骤然临身。
方剑眼中涌现出惊恐之色。
千钧一发之时。
矿洞内,一道愤怒的话语,轰然响起。
“刘晟,你在干什么!”
“还不快放了方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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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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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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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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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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