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庞,心底掀起了惊天骇浪。
外出流浪六年。
当初那稚嫩的脸庞,如今被成熟稳重所取代。
修长的身躯,比之离开前,高了不少。
本来一头如黑夜般的长发,如今却染上了一缕雪白。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依稀可见这六年的岁月烙痕。
恍惚间。
方凌俊的呼吸都是急促了起来。
一双眼睛似有泪花闪烁。
激动莫名!
方剑心里百味杂陈。
六年相思。如今终于如愿。
没有抱头痛哭的场景。
有的只是如水一般的平淡。
但是无论怎么平淡。
在看到这男子的瞬间,方剑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意。
就好似春分时节的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
温和中透着几分惬意,将冬季的寒意尽数驱散。
温暖了方剑整个身躯!
“爹!”
方剑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开口喊道。
啪!
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直接将方剑扇懵逼了。
“谁特么是你爹!”
“竟然敢装作我儿模样!”
“你在找死!”
……
方凌俊眼中的温柔,一瞬间化作冷然杀机。
四周温度,都在急速下降。
方凌霄瞪大了眸子,看着方凌俊,大张的嘴足以塞下数枚鸡蛋。
“爹!真是我!”
“我是方剑!”
“我回来了!”
……
方剑在微微愣神后,急忙解释道。
可是此刻方凌俊好似一头凶恶猛兽,提起方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耳光。
那耳光。
没有丝毫留手,每一个都是将空气扇得轰鸣不断。
若不是方剑肉体之力已经达到明意境。
仅仅这一顿耳光,他绝对被揍成猪头!
“二弟,快住手!”方凌霄回过神来,急忙劝阻道。
砰!
十几个耳光之后,方剑忍不住出手了。
他一脚就踹在方凌俊腹部,将他踹飞数丈。
望着稳住身影的方凌俊,方剑怒气腾腾喝道:“脑子有坑是吧?自己儿子都不认识了?”
“敢冒充我儿!老子宰了你!”
方凌俊浑身腾起强横气势。
那气势荡开他周身的尘土,形成飓风呼啸不断。
“二弟,快住手。这真是小剑!”方凌霄大声喝道。
听着方凌霄的话语,方凌俊皱了皱眉头,再度好好打量了一下方剑。
许久之后。ωωω.χΙυΜЬ.Cǒm
方凌俊才收了气势。
“咳咳!”
“那什么,小剑,你娘在那边。”
……
方凌俊指着一处阁楼,满脸尴尬道。
他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
随即优雅转身,哼着小曲大摇阔步离开了小庭院。
“麻蛋!”
“这逆子怎么回来也不给老子说一声!”
“他奶奶的。这个事情,我要怎么解释一下?”
“茹烟要是知道我这么揍了儿子一顿,我今晚该睡什么地方?”
“不行。我要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
方凌俊心中那个郁闷啊。
一想到要是让玉茹烟知道了今日这件事情。
那后果……
想到这里,方凌俊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坦然离开的方凌俊,方剑整张脸都黑了。
这老家伙,才六年不见,竟然认不出自己了。
上来就是一剑。
随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自己没还手,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叫了声‘爹’,平白无故又挨了十几个耳光。
这……
有这么当爹的吗?
这世界上,有儿子离开六年,就不认识儿子的爹吗?
自己是他捡来的吧?
方剑觉得自己有个假的爹。
“那什么?小剑,欢迎回来。”方凌霄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笑着糊弄几句。
本来好好的一件大喜事。
被方凌俊来这么一出。
除了这一句,方凌霄想不出什么话语对方剑说。
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不怎么合适。
曾老眉峰一挑,望着方剑,惊喜道:“老臣曾令纪,见过驸马爷。”
突如其来的问候,让得方剑惊讶非常。
望着曾令纪,方剑疑惑道:“你叫我什么?”
“驸马啊?有什么问题吗?”曾令纪疑惑道。
方剑脸色微微泛红,微微咳嗽了一声,试探道:“你是小云派来的?”
这一声驸马爷叫得方剑心花怒放。
方凌俊给他带来的不愉快,在这句话面前,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曾令纪,方剑只觉得此人正气压身。
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方才对其出手,自己实在太不理智。
听着方剑的询问,曾令纪摇了摇头道:“当初老臣是受纪皇之命,前来此地保护驸马家人。”
“嗯?”方剑轻咦一声,满是不可置信道。“纪皇?那你叫我驸马,也是纪皇的意思?”
“呃,此话纪皇倒是没有明说。”
“不过作为凶剑,我们的职责,只保护皇室安危。”
“纪皇叫我来方家前,曾说方公子和三公主关系不错。”
“所以驸马身份,是老臣自己猜的。”
……
曾令纪有些尴尬道。
说方剑是驸马的话,纪皇的确没有明说。
但是纪氏十二凶剑,每一位所保护的对象都是皇室之人。
除了七位皇子和两位地位尊崇的妃子。
能让凶剑保护的人,也唯有二公主的驸马家人。
如今自己被派遣来护卫方剑家人。
显然。
在纪皇眼中,方剑已经得到了纪皇的认可。
也就是说。
在他心中,方剑基本是未来的三驸马。
因为,凶剑只护皇室至亲!
“曾老来方家有多久了?”方剑再度询问道。
曾令纪神色恭敬道:“老臣来方家已经有三载。”
听着曾令纪的回答。
方剑神色有些复杂。
三年!
这么说来,曾老是在自己进入岐云宗之后来到的方家。
也就是说,当初在试炼之地。
纪皇心底其实已经认可了自己。
这么说来的话,一切就解释得很清楚了。
纪皇心底其实一直对岐云宗有所疑虑。
当初在试炼之地,想要斩杀自己,也不过是一出迷惑太虚道人的苦肉计。
那么……
顾然那式剑招上的手段,也是他故意让自己察觉的。
所为的就是让自己推测出他的目的。
先前,自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是随着岐云宗的种种诡异。
自己终是察觉到了一丝端倪。
而那时候,自己已经彻底孤立无援。
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纪皇,理所当然成了他唯一的后盾。
那时候的他,方才迫不得已,加入了纪皇阵营。
不过如今想来。
自己早就入了纪皇的局。
亦或者说,在更早之前,自己就已经入局了!
不过这场局,只是在试炼之地,对他掀开了冰山一角!
对于纪皇,他终究是小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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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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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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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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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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