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浑身浴血,满身是伤的悲凉身影正扛起仙界的大旗,在血色残阳里岿然屹立。
白书书感觉自己的眼眶竟然有些湿了,她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她只觉得舞台上那个人的身影很孤独,很悲壮,他是一个用生命去交换希望的英雄。
白书书不自觉站起,鼓起了手掌,她轻喊了一声:“好!”眼角的泪水缓缓淌落。
众仙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掌声雷动,场间气氛到达了高潮!
掌声久久未息,天玄拱手向四方仙人鞠了一礼,随后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走回座位时,还施了仙法将地上那些酒壶碎片一点一点拼成了一个完整的酒壶,他轻轻抬手,那个酒壶再次回到了天玄的掌心,他提着那个酒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白书书凝望着那个归来的身影,好像看见一个英雄从沙场大胜归来。
或许他无数次鲜血残阳,或许他无数次生死搏杀,或许他无数次垂死挣扎,咬着唇,泣着血,才将天界的平安和自己的荣光换来。
他是一个英雄,是天界至高的守护神。
众人饮着酒对天玄刚才的表演啧啧称奇,赞叹不已,意犹未尽。
就在此刻,北斗仙君又站了起来,朝着天帝行礼道:“刚才天玄的剑舞舞的极好,我常常听闻仙界中墨珩仙尊的玉笛吹的极好,我素来喜好仙乐,若能听听便好了。”
知微听罢,同意的点了点头,便转头朝墨珩说道:“仙尊,你觉得如何?可否愿意吹奏一曲?我许久未听你吹奏过玉笛了,倒是有些想念那个声音了。”
墨珩眉头微蹙,他倒不喜在众人面前展露才艺,这种被数人关注的感觉他不大习惯,于是便想了一个借口来推脱,他站起身,双手相搭朝知微行了一礼,缓缓道:“天帝,我觉得我的乐声太过悲凉,只怕会扰了众人热烈的兴致。”琇書網
知微看穿了墨珩的心思,浅浅一笑道:“若是有人愿意与你的乐声合舞一曲,我想你的乐声便不会那么凄凉了。”
墨珩未曾想知微会这样说,看来是要拧着他的脖子让他奏乐了。
“场上是否有人愿意与墨珩仙尊合作,舞一曲的啊?”知微看来是看过了天玄的表演,兴致正起,不想被打断继续看的热情。
就在众人好奇谁会第一个站出来的时候,坐在墨珩身旁的白书书情牵一笑,轻声道:“不如由我来?如何?”
众人听到白书书的回答全部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白书书自己会主动要求进行表演,他们从未见过白书书任何表演,心里想着天界第一的美女仙子跳起舞来会是怎样的。
知微听到白书书的回答竟然笑了起来,那是白书书自成仙以来第一次看到知微笑!
“本仙君十分期待!墨珩仙尊,你可以开始奏乐了吧?”知微期待道。
墨珩没有想到自己想的推辞竟然就这么被破解了,而且破解自己的人竟然是白书书,白书书跳舞是怎样的,他还真的从未见过,她生的那样美,自然舞起来也是满城花开,绝世倾城。
墨珩长睫微颤,心有些动了,他也有些期待看到白书书的舞。
“好。”墨珩从软垫上站起,一身白袍纱摆掖地,他走至台间,从自己的清袖中拿出那根碧玉透亮的长笛,纤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笛身处做着准备。
只见他的手指在笛身上开始轻盈跳跃,悠扬婉转的声音慢慢响起,如漫天的霜花飞散,清风曼舞。
白书书微抿朱唇一笑,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指放在了盛满了琼浆玉液的酒杯上,纤纤兰指一点,指尖沾了一滴微凉的醇液,她又微微一笑,随即转动指尖朝空中轻轻一弹。
只见漫天的一道霓虹穿云而落,她足尖轻点,踏足一跃于天,身上所着的飞纱如云萝缠绕,似真似幻。
突然她在天空拈指轻轻念了一个仙法,刚刚的霓虹霎那间变作了万丈彩绘织罗,在众仙人的身边来回调皮的盘旋飞升。
荷花池的锦鲤欢悦的飞身而起,在四个分开的莲花池中不停的穿身飞跃,大抵是因为他们也未曾见过这样美的景色。
那些万丈彩绘织罗在缓缓飞升的过程中又渐渐变了颜色,白书书脚踏织罗,双臂交挥,兰指轻挥,只见她的身周被数百只银翅异蝶重重包围,她在空中回旋轻舞,那些银翅异蝶从她身周缓缓飞落,落到了在座众仙人的身上,众仙人看到那些银翅异蝶都感觉异常惊奇,有一些在仙人的指尖盘旋轻落。有一些在众仙人的身上不停旋转徘徊,有一些停留在了众仙人的鼻尖。
白书书在飞云间不停穿梭,轻轻一笑,眼波流转,眉目流盼,又念了个仙术,只见刚才那些银翅异蝶突然停顿,一下子变成了七彩玄幻的泡泡,再次飞至天空,白书书双袖中飞出两条纱质白练,她朝前一抛,裙曳飞颤,她轻踩在一朵锦云之上,纱质白练在身周盘旋徘徊,她突然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刚才那些七彩泡泡突然全部炸裂化作了漫天洁白如雪的梨花花瓣簌簌而下。
墨珩的乐声随着白书书的清舞变得欢快悠扬,乐声绕梁三日余音未消。
他一曲奏罢,只见漫天飞落的梨花花瓣不停飞落,洁白胜雪,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掌,那雪白的花瓣不停的洒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上,他黑亮的眼眸中映照着那白色的银光,心神悸动。
白书书飞身而下,将自己变作了一个极小的白色身影落在了墨珩的掌心,一个白色小人在他的掌心里翩翩起舞,墨珩望着她不自觉嘴角上扬,眼眸里的寒冰全都化了。
他只觉得眼中的白书书很美,很调皮,泛着点点星光,一下子落在了他的心上。
席间的仙人们不禁站起了身,陶醉在这绝美的视觉盛宴中,他们伸出自己的手接落着漫天如雪的梨花花瓣。
知微抿唇浅笑,眼眸温软,他也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头,看着那些洁白如霜的花瓣一片两片三片不停的落在自己的手掌间。
“最是繁华盛景,不过两三梨花落尽。”知微轻声喃喃。
天玄看到舞台中白书书站在墨珩的掌心起舞,心里生了醋意,他多么希望她能站在自己的掌间起舞,可以对自己温柔浅笑。
涟笙看到场上的场景,双手撑脸开心的灿笑着,如果那一对璧人可以永远在一起那会是多么美的景象啊!
于是她趁大家都心神激荡的时候拿着两个小桂圆悄悄的溜走了,心想着看来今天自己的任务是完成了!
白书书和墨珩表演结束,朝众仙人行了一礼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白书书想起自己刚刚在墨珩掌心起舞之时,墨珩竟然对着自己温柔的笑,她的脸就霎那间红了,她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
白书书坐在位置上许久,这才回过神来,她端着酒杯正准备喝,突然发现涟笙许久未回到自己的身旁,她也顾不得墨珩对她怎样的态度,连忙对墨珩说道:“墨珩,我发现从我们回来涟笙就不见了。”
墨珩也探知了一下发现宴席上并没有涟笙的气息,他浓睫微颤,眉头紧蹙。
“我去找找。”他扔下这句话立刻起身离开。
“我随你一起去找。”白书书跟在墨珩身后说道。
天玄原本打算伸出自己的手拍拍白书书的肩膀,好跟她来个正式的认识,但当就要触碰到白书书的肩膀的时候,白书书竟然起身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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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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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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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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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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