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茶,吹了吹,轻轻喝了几口,放下了茶碗。
“四千多年前,冥界和魔界在人间选了七个妖族,分别交给他们一枚密符,并根据密符的属性不同与他们订立了不同的契约”,我说,“其中交给苏家守护的,是七大密符中的朱雀密符。”
“朱雀密符?”她一皱眉。
“对”,我点头,“他们把朱雀密符藏在了天凤山上,但这个天凤山在哪,只有冥界和魔界知道。”
“那这凤凰之眼又是怎么回事?”她问。
“凤凰之眼,就是找到天凤山,打开密符的钥匙”,我说,“冥界和魔界把这个钥匙交给了苏家,它会自己选择合适的人,藏到这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就是苏家的家主。因为凤凰之眼善隐,所以四千多年来,苏家的家主都是神秘莫测的,别说外人了,就连你们族内的很多人,都无法了解你们的身份。因而四千多年来,其他家族都不同程度的遭受过其它妖魔的侵袭,试图夺取他们守护的圣物,唯独你们苏家,始终平安无事。”
“您说得对”,她轻轻出了口气,“苏家这四千多年来,确实没经历过太大的变故,一直都很平安。”
我点点头,继续说,“你们能平安,是因为凤凰之眼,只要它不出现在世间,天凤山和朱雀密符就是安全的。但是一旦它出问题,离开了苏家人的身体,那天凤山和密符就危险了。所以冥界和魔界与苏家订立契约的时候,有这么一条——如果密符离开苏家家主,出现在人间,那冥界就会诛灭苏家全族。”
她一惊,“诛灭我们全族?”
“是,诛灭你们全族”,我平静的说。
“这也太不讲理了吧?”她激动不已,“历代家主都是凤凰之眼自己选择的,我们能干预么?如果它自己要显现出来,我们能做什么?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情况下,还要灭我全族,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冥界和魔界这么做,是为了让苏家人谨守规矩”,我看着她,“你们是炎夏七大妖族之一,可你们却被禁止与其它妖族冲突,是不是这样?你们原本居北方,后来被其它妖族所迫,不得不一次次让出地盘,不断地迁徙,是不是这样?”
她平静了一下情绪,点点头,“您说的没错,是这样……”
“你们之所以被禁止与其它妖族争斗,是因为凤凰之眼的背后是朱雀密符”,我说,“朱雀主官非,好争斗,如果你们与其它妖族开战,那必然通过凤凰之眼会触动朱雀密符。而朱雀密符一旦被触动,又会反过来冲击凤凰之眼,那样一来,凤凰之眼必然会离开苏家家主,在人间显出本相。冥界加上诛灭你们全族的条款,就是为了震慑你们的好斗之心,以防止你们后世家主自持家族强大而与其它妖族开战。”
“可是我们没开战啊”,她悲愤的说,“四千多年了,我们从上京迁到西京,再迁到中原,迁到滇南,迁到南粤,最后迁到了金陵。我们一直忍让,一直谨守冥界和魔界的契约,可现在凤凰之眼不还是要显形了么?”
“我说了,它显形是因为它的使命要结束了”,我说,“四千多年了,朱雀密符的主人来了,它要找她的主人,所以凤凰之眼开始显形了。”
“它的主人……”她怔怔的看着我。
我避开她的目光,清清嗓子,“正是因为冥界和魔界诛灭苏家全族的条款,所以你们老祖才定了那条血祭凤凰之眼的家规。因为凤凰之眼完全显现需要时间,在它彻底显行之前,只要杀了家主,那凤凰之眼就不得不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重新开始显形的过程。你家老祖立这么做,是不得已,他是为了保存整个苏家。”
“不得已……”她苦涩的一笑,无奈的叹了口气。
“朱雀密符要回到主人身边,凤凰之眼必要显形,这个谁也阻止不了”,我看着她,“所以我刚才说,你是苏家最后一位由凤凰之眼选择的家主。这套规矩在苏家传承了四千多年,但现在,必须要改一改了。从今以后,只有你的嫡系子孙才能继承家主之位,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苏家不乱。”
她低下头,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挑战传统是很难的”,我轻轻出了口气,“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会帮你的。等解决了这件事,我会让你真正掌控苏家,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家主。”
她沉默片刻,抬头看看我,“少爷,我能问您个问题么?”
“可以”,我说。
“您就是朱雀密符的主人,对么?”她看着我。
我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说得对么?”她问。
“为什么这么想?”我问她。
“因为我在见到您之后,凤凰之眼就开始显形了”,她凝视着我,“您是它的主人,它等了您四千多年,所以见到您就按耐不住了,对么?”
我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她松了口气,冲我一笑,“好,那我就放心了。我听您的,您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好”,我说,“这个事你要保密,绝不能和苏家的人说。”
“您放心,我懂的”,她说,“这是秘密,您能告诉我,已经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我不会对别人泄露的。”
“嗯!”我点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接着对我说,“您说的这两点我都答应,现在,您可以告诉我需要多少祈福了吧?”
“我是朱雀密符的主人”,我看着她,“你不觉得,是我把你连累了么?这种情况下,你还问我祈福?”
“话不能这么说”,她认真的看着我,“我没觉得是您连累了我,我是苏家的家主,守护凤凰之眼是我的使命,您现在是帮我,必须得按规矩办!少爷,您千万别多想,您只告诉我,多少合适就行。”
我看了她一会,点点头,“我的随意,我助手的一千三百万。”
“好!”她很痛快,“您把账号发给我,我马上就办!”
我拿出手机,把我和可儿的账号编辑了一条短信,给她发了过去。Χiυmъ.cοΜ
她随即开始操作。
不一会,我收到了银行的短信,她给我转了两亿一千万。
我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
“您别嫌少……”她赶紧说,“我是凭感觉打的……”
我轻轻一笑,“你感觉很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松了口气,这才端起了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看得出来,她渴坏了。
我端起茶,也喝了口。
这时,可儿的电话打过来。
“少爷,是不是要去办事了?”她兴奋的问。
“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昨晚回来的”,她说,“少爷,这次去哪?”
“在家等着”,我说,“我让人去接你。”
“好!”可儿很开心。
我挂了电话,问苏静,“知道可儿住哪么?”
“知道!”她站起来,“我和陈局去过苏教官家,记得地址。”
“好”,我点点头,“去把可儿接来。”
“嗯!”她冲我一抱拳,“我这就去!”
她转身走了。
我目送她离开,看着她走出别墅,身形一闪,唰的一声不见了。
我略一沉思,站起来,转身上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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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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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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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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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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