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仁心医院之后,我们乘货梯来到住院部,再次来到了冯远的病房。
此时冯远身上的四个女鬼已经消失了,气息也明显比之前好多了,但是眉心内的火光却更强了。
女阴阳师已经察觉到纸鬼魇被破开了,但她感知到的是,朱琳收拾房间,发现了那四个纸人,然后把纸人给烧了。朱琳心善,她的眼泪能辟邪,因此女阴阳师并没有产生怀疑,因而也就没有立即加重冯远身上的追灵火。
“少爷,他好像好一些了”,朱琳有些激动。
我看了冯远一会,看看朱琳,示意她跟我出来。
朱琳点了点头。
我们走出病房,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追灵火对人造成的损伤是不可逆的”,我看着她,“冯远身上的火种已经激活三天了,他的身体已经受到了一定的损伤,但是眼下并不算严重。刚才你破开了纸鬼魇,那个女阴阳师并没有怀疑,所以她没有立即加重冯远身上的追灵火。”
我看看表,“现在是十点半,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午时了。到时候,她一定会激活追灵火,那时冯远会清醒过来,他会接着跟你闹离婚。”
“那我该怎么办?”她问。
“依着他”,我说,“他要离,你就跟他离,去民政局办手续。”
她眼神一颤,“少爷,我……”
“我知道你爱他,你放心,你们不会分开的”,我看着她,“这么做是为了麻痹张晓阳,争取时间。你先不要乱,认真听我接下来的话。”
“嗯”,她平静了一下,噙着眼泪点点头。
“你们去离婚的时候,民政局外会有很多记者”,我说,“那是张晓阳安排的,她要第一时间把你们离婚的消息公布出去,大造舆论。在记者们采访冯远的时候,他会跟那些人说,张晓阳怀了他的孩子,他不久之后就会迎娶张晓阳。你听到这样的话,不要往心里去,不管那些记者问你什么,你都不要说话,直接上车,回娘家。”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嗯!”
“你回去之后,要安抚你父母和你哥哥,让他们不要着急,不要动怒,更不要收拾冯远”,我说,“把他们安抚住之后,今天晚上十一点,你一个人回冯家老宅,到时候,我在那等你,帮你们破开追灵火。”
她认真的点头,“嗯!”
“好,那就这样”,我说,“咱们去你爷爷的病房,跟他们说一下这个情况。”
“少爷,您等等……”她犹豫了一下,问我,“冯远如果对记者说出那样的话,那他以后……还能回头么?”
“你和冯远在一起几年了?”我问她。她低下头,“三年了……”
“三年了,你该了解他的为人”,我淡淡一笑,“他是一个可以为了你,不惜得罪全天下的人,你信不过他么?”
“可如果他对媒体说出张晓阳怀了他孩子这样的话,过后又不娶张晓阳,那在别人看来,他不就成了渣男了?”她看着我,“这对他的名声,对冯家的名声都造成很坏的影响,我担心到时候……”
“吉山有三大家族,分别是张家,朱家和冯家”,我看着她,“你自己觉得,在吉山百姓们看来,这三大家族的公子小姐,哪个是最没知名度的?”
“这……”她不解,“有关系么?”
“你只回答我的问题。”
她想了想,“那肯定是冯远了,他这个人性格太低调,不喜欢出风头,跟我哥他们一比,他还真是没什么知名度。”
“这就是了”,我平静的一笑,“像你们这样的家族,就是没事,老百姓也能给你们编出点事来,以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既然如此,索性不如自己闹点事出来,这不是挺好么?”
她不太明白,“闹点事出来?您的意思是?”
“冯远肯定不会娶张晓阳,咱们这么做是为了破开追灵火”,我说,“他今天对媒体宣布要娶张晓阳,等于是先把势头造足了,势头越大,后面的文章越好做,你懂么?”
她摇头,“不懂……”
“好吧……”,我清清嗓子,“你也不用懂,总之你相信我,我会让张晓阳搬起的这块石头,落回他自己的脚面上。你们之前的婚礼已经被她搅了,回头冯远会给你一个更好的婚礼,到时候你贤名远播,他浪子回头,两全其美。”
“可是冯远他……”她还是担心。
“我知道冯远把名声看的很重”,我说,“以名立世,而不为名所累,才能成大事。冯远还不成熟,让他经历这次历练,对他以后来说是好事。不然的话,冯家上百亿的资产,他是接不住的。”
朱琳长舒一口气,“我懂了……”
她看看我,“少爷,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我想了想,叮嘱她,“追灵火的事,我只告诉了你,这个事要保密,不能让冯家其他人知道。还有刚才我交待的这些,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懂么?”
“嗯!”她点头,“懂!”
我点点头,“走,去找他们吧。”
“好”,她说。
冯海和冯远住的都在vip区,相隔不是很远,拐个弯就到了。
自从我和朱琳离开之后,冯音就一直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见我们回来了,她一阵小跑来到我们面前,问我,“少爷,我哥咋样了?”
“回去说吧”,我说。
“好!”她点点头。
冯海的vip病房内,冯海坐在沙发上,正在和儿子媳妇聊天,见我们回来了,他赶紧让儿子扶起自己,问我,“少爷,冯远他怎么样?”
周迪紧张的看着我,生怕我说出不好的话来。
我走到冯海面前,扶着他,“老爷子,您先坐下。”
“好”,冯海说,“少爷,你也坐,坐下说!”
我和冯强扶他坐下,接着我在他身边也坐下了。
“少爷,我儿子他……”周迪想问又不敢问,转头看向了儿媳妇。
朱琳柔声安慰她,“妈,您别担心,听少爷的就行了。”
周迪看看我,“少爷,您说,需要我们怎么做?只要能救我儿子,我做什么都行!”
“阿姨,没这么严重”,我淡淡的说。
周迪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不严重就好……”
“你别打岔”,冯强说完看看我,“少爷,您说。”
我看看他们,接着吩咐冯音,“你一会送我去酒店。”
“好!”冯音点头。
我转过来,看看冯海,“老爷子,没什么大事,一会冯远醒了,会闹点出格的事,您别往心里去。明天一早,我保证他能清醒过来。”
“好!”冯海松了口气,“我听您的,不生气。”
“少爷,我儿子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冯强忍不住问。
“他会逼着朱小姐去离婚”,我说,“你们不要拦着,让他们去就好了。”
“这……”冯强很为难,下意识的看向了朱琳。
朱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爸爸,没事……我们听少爷的,按他说的办。”
“哎……”冯强叹了口气,“孩子,委屈你了……”
朱琳笑了笑,低下头,眼泪夺眶而出。
周迪起身抱住儿媳妇,小声安慰她,“孩子,咱不哭……冯远是鬼迷心窍了,他会好起来的……”
冯海愣了一会,看看我,“少爷,这事……”
“您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说。
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好吧。”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微微一笑,站起来看看冯音,“去酒店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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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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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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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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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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