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手机响了。
我一下子醒了,摸过来一看,是郭辰珺打来的。
我坐起来,“喂?”
“少爷,这么晚给打电话,真不好意思。”“没事,你说。”
“我到宁州了,符也放到婴儿床上了,不过情况有点不对”,她紧张的说。
“怎么个不对法?”
“整个小区的狗和猫都叫起来了,像疯了一样”,她说着紧走了几步,“您听!”接着,手机里传来了猫狗惊叫的声音。
整个小区的猫和狗一起狂叫,气氛是挺吓人的。
“您听到了么?”她问。
我略一沉思,告诉她,“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你们都别出门,如果有人敲门,千万别理会。”
“好!”
“那边除了你,顾晓彤和孩子,还有谁?”“没有别人了,我助手陪我来的,我让她去酒店了”,她说。
“那就行”,我放心了,“只要没有外人就不用担心,别开门就是了。”
郭辰珺犹豫了一下,“少爷,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打了个哈欠,“就这样吧,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郭辰珺这才松了口气,“好。”
护身符刚修好不久,正是威力最大的时候。纸旗袍不敢靠近,一怒之下就在小区内发疯,所以才有了猫狗夜惊的异象。虽然听着挺吓人的,实际却是纸旗袍无奈的表现。只要郭辰珺不开门,她们娘儿仨就不会有危险。
我放下手机,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郭政和陈超带着郭家的车队来了。
我和可儿收拾好东西,下楼一看,他们一共来了五辆越野车,把楼下的通道都占满了。琇書蛧
我一皱眉,问郭政,“有必要去这么多车么?”
“多么?”郭政看看车队,“您和可儿小姐坐一辆,我坐一辆,陈超一辆,剩下的都是保镖,不多呀……”“这是去办事,不是去打架”,我淡淡的说,“没必要跟那么多保镖,去两辆车就行了。”
“哦,行”,郭政吩咐身后的保镖,“你们几个回去,陈超和小廖跟我们去!”
“是,董事长!”陈超等人说。
郭政转过来,“少爷,可儿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出发吧。”
我点点头,“好。”
陈超快步走到一辆黑色越野车前,打开车门,恭敬的对我们说,“少爷,可儿小姐,请!”
我们上了车,他关上车门,亲自驾驶这辆车。
郭政等人也随即上车,车队缓缓的驶入小区主路,分作两队,从两个方向驶出了小区。
那三辆车回去了。
我们这两辆,沿着快速路上五环,接着转高速,直奔荣阳。
可儿很兴奋,不住地在车上摸摸这,摸摸那,一副超喜欢的样子。
我看她一眼,“怎么?这车很好么?”
“大奔GLS,进口车,低配的也要一百六七呢!”她小声说,“这台,顶配的!”
“你很喜欢车?”我问。
“喜欢啊!”她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对于车,我是真的没概念。
“以后我也争取买一台这样的车”,可儿兴奋的说,“到时候,我就做您的专职司机,您想去哪,我都陪着您!”
我微微一笑,默默的点了点头。
十几天前,我还在忍饥挨饿,穷到跟李菲借钱吃饭。短短半个月的功夫,我竟然已经坐着这样的车,带着这么一个这么漂亮的假小子去上京之外给人办事了。
人生啊,太神奇了。
路上无话,当天下午两点多,我们到荣阳了。
下了高速之后,陈超接了个电话,然后问我,“少爷,郭先生问,咱们是先去酒店,还是直接去祖坟?”
“时间紧迫,先去祖坟吧”,我说。
“好的!”他拿起手机,告诉了郭政。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郭辰珺打了过去,“那边情况怎么样?”
“昨晚有人敲门,是个女人,跟疯了似的”,郭辰珺心有余悸的说,“我听您的,没去开门,她闹了一阵子没动静了。天亮之后,小孩子吐了,不过没吐血,现在一切正常。”
“今晚纸旗袍估计还会去”,我说,“天黑之后,不要开门,以防她伤人。”
“好!”郭辰珺顿了顿,问我,“少爷,你明天能过来宁州么?”
“我们正在去你家祖坟的路上,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我说,“明天日落之前,我们一定到。”
郭辰珺松了口气,“好,辛苦少爷了,我们等着您。”
我挂了电话,问陈超,“还有多远?”
“董事长家的祖坟在娘娘湖南边”,陈超说,“预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我没说话,靠在座椅上,继续闭目养神了。
娘娘湖很快就到了。
陈超停下车,转头看看我,“少爷,到了。”
我看看外面,开门下车。
停车的地方地势很高,再往前没路了,只能步行了。站在这个位置,能清楚地看到周围的地势,郭家的祖坟,原来是葬在了一个巨大的洼地里。
郭政走过来,一指远处的一片青石坟,“少爷您看,那就是我家的祖坟。”
我仔细一看,只见那祖坟周围是一片开阔地,无依无靠,四周连一棵树都没有,只在祖坟东南方修了一座大红色的凉亭。祖坟正北几公里外,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在下午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面镜子,波光粼粼。
可儿来到我身边,手搭凉棚一看,不解的问我,“少爷,怎么这祖坟周围光秃秃的,连个靠山都没有啊?”
“可儿小姐,我家的风水可是我老祖当年花重金找人看过之后,才买下来的”,郭政说,“从大清朝到现在,为了这块地,我们可没少花心思呢。我之前找人看过,那人说这风水非常不错,你可不能乱说啊!”
可儿一努嘴,“好不好的,我们少爷看了就知道了,我只信少爷!”
郭政有点急,看看我,“少爷,您给说说,这里风水怎么样?”
“那就是娘娘湖吧?”我指着远处的湖泊问。
“对!”郭政说。
我心里也满是疑惑,这里的风水根本不是前案后山左右扶的标准格局,相反的,这位置不但没有靠扶,前面却还迎着坡地,处处都是大凶之象。只看表面的话,这样的风水叫反杀绝地,祖坟葬在这里,郭家不但会家徒四壁,更会断子绝孙。
但现实正好相反,郭家不但是豪门,而且还一直有儿子,传到现在,都已经七代了。
所以这里面的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过去看看”,我小心翼翼的下了高坡,领着他们向郭家祖坟走去。
看着不算远的路,足足走了十几分钟,这才来到那片青石坟前。
我走到神路附近,蹲下来,伸手感受这里的地气。
只觉得手心阵阵发麻,小臂发紧,传来一阵真的刺痛,但是没有刺骨的感觉。说明这地气中含有很强的煞气,阴气受煞气冲击,几乎是荡然无存了。
我一皱眉,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反杀绝地,煞气蒸腾……怎么会这样……”我站起来,喃喃自语。
可儿来到我身边,“怎么了少爷?有什么不对么?”
我看看她,转头吩咐郭政,“今天不去酒店了,我们在这里过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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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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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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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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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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