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怜连忙拉住她:“阿娘!您跟阿衣说的时候,可千万别提我!就说……就问她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怎么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在赖氏面前那样指摘苏渐闻,就这么问她!千万不要提我一个字!”
“提你她还能把你怎么样了?她敢!”柳氏气势汹汹的掐起了腰,一副要跟宋青衣干架的凶悍架势。
“哎呀阿娘!您就按我说的做吧!我这……我不是怕阿衣笑话我吗?”宋青怜一脸娇羞,一扭过头去就翻了个白眼。
阿娘就是没脑子!也不想想,现在的阿衣,哪里还是过去那个任她们欺负打骂的阿衣?竟然还动不动就是这幅要收拾她的架势。
柳氏想不到那些,一听大女儿这样说,哪里有不答应的?
她当即就贴心的哄着女儿:“好好!知道你脸皮薄,娘不会在她面前多说的,就说是娘自己想打听,这样可以了吧?”
宋青怜这才是笑着点头了。
堂屋里赖氏他们还在说着话,柳氏喊了宋青衣单独出来,就说有事情要说。
而宋青衣一离开,苏渐闻就看向赖氏和苏小婉,笑着询问道:“阿娘,小婉,二伯公来的时候你们说的那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弟妹已经解释过了,但当着二伯公的面,我想她一定隐瞒的有什么,那个报信的……是我们军中的人,同儿子一起来的清扬镇,他不可能是为了五百文钱,就说出那些所谓事实的人。”
屋里出了他的声音,赖氏和苏小婉简直屏气凝神。
苏渐闻看着两人神色,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便又继续分析道:“且阿娘请全村人吃喝,也是为了方便往后堵住他们的嘴吧?所以,阿娘是提早就知道那个报信小哥说得是假的,可是,阿娘怎么知道的?”
那报信的小子既然是得了军中某人的指使,就不可能主动说出实情。
阿娘一个乡野村妇,哪儿得来的真实消息呢?
这一点,他实在想不通。
赖氏听了儿子这些话,就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了他,遂叹了口气:“是阿衣猜出来的,她也觉得北王刚吃了败仗,正是用人之际,不可能这时候放你荣归故里,一定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劝我早作安排。”
接着,她便将当时的情形,仔仔细细的对苏渐闻讲了一遍。
而此时在院子里,柳氏也将她找宋青衣的目的说了出来:“我问你,今天家里来的那个样貌清秀的小哥叫什么?是谁家的孩子?”
宋青衣心里咯噔一下。
这问的是……难道是问文秀才?
可柳氏怎么会问?
她盯着柳氏看了片刻:“哪个小哥?除了二伯公他们,我不记得来的还有谁。”
“哎呀!就是那个说苏渐闻是犯了错,害的北王吃败仗的那个小哥啊!当时说的赖氏都快气死的样子!模样长得也很周正,想起来了不?”柳氏努力地帮助宋青衣回忆。
“他啊……你问他做什么?”宋青衣一眼不错的盯着柳氏,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怀疑。Χiυmъ.cοΜ
这不会是柳氏自己想起来问的。
一定是宋青怜。
而柳氏也的确如之前对宋青怜承诺的那样,并不告诉宋青衣真话,只含糊的说道:“娘还不是看那小子长得俊,就想问问,你知道不?不知道的话去跟你婆婆打听打听,看看是谁家的孩子,叫啥,家里是做啥营生的。”
这下宋青衣更加确定了,这肯定是宋青怜让问的。
难道,前世宋青怜也是在大伯哥回来之后,跟文秀才搭上线的?
可惜这一世有所变化,她也无法确定前世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过,宋青怜也只有搭上了文秀才,这两个不安分的人才会有所行动,他们两人如果老实本分,什么也不做,她还如何报仇?
宋青衣想着,但脸上还是十分沉着的噙着一丝冷笑:“阿娘,你说的那个人我并不知道是谁。可是,我一个寡居的妇人,你让我去向婆婆打听一个男子,阿娘,你是看不得我活,想让我被沉塘吗?哼,这种事情,我是不可能去向人打听的,你要真想知道,自己去问我婆婆吧!”
说完这些,她不再理会柳氏,转身就走。
身后,柳氏尖利的一声,却是在掩饰自己的心虚:“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这么看你老娘!”
她这才想起来,宋青衣一个寡妇,的确是不好打听外男的。
遂又嘟囔了一句:“不问就不问吧,老娘还不能自己去问赖氏了?”
说着,回了西配房。
宋青怜一见她回来,眼前一亮,可再看她脸色,就知道肯定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顿时也脸一沉:“怎么?阿衣她不肯说?”
“不是,她也不知道。”
“那她不会去问?”
“她一个寡妇,怎好去打听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吧,我明天再去问问赖氏。”柳氏打了个哈欠,上了床。
宋青怜还想说柳氏什么时候会替宋青衣着想了。
然而注意到柳氏疲惫的神情,想了一下,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就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跟着躺下睡了。
另一边,宋青衣出来时听到了苏渐闻问话,知道他们有很多要说的,就没有立即回去,而是在院子里收拾了下东西,转了几转,觉得差不多了,才回了堂屋。
刚刚被柳氏喊出去,少不得赖氏和苏小婉要问她什么事情。
她也不隐瞒,老老实实的回答:“阿娘向我打听今天那个诋毁大伯哥的年轻小哥是谁。”
“年轻小哥?”赖氏想了一下,今天揪着苏渐闻不放的人,好像只有一个,“她打听这个做什么?你跟她说了?”
“没有。”宋青衣摇摇头,“我并不知道那是谁,阿娘还让我问你,但我说我一个寡妇不好打听男人,就拒绝了,我听见她说明天会来向娘再打听。”
“咦,这可是稀奇,她打听文秀才做什么?”赖氏奇怪道。
“谁知道呢!”苏小婉也打了个哈欠,“娘,咱们把大哥先扶到房间里吧,不早了,我都快困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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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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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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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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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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