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风把岳珊珊介绍给陈玉婷认识,说这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妹妹。
岳珊珊年纪尚小,懂事可人,嘴巴也甜,没一会儿就让陈玉婷喜爱得不得了。
病房里正其乐融融着,大家有说有笑。忽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只见岳天雄他们走了进来。
别墅里的人,无论是岳正山和岳龙城这些长辈,还是岳十安和岳一涵这些小辈们,此时都来了。
他们全都神色肃然,看向病床上的岳风。肃然之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复杂。或担忧,或不舍,或难过。也有或高兴,或幸灾乐祸。
安雅的眼睛,早在别墅的时候,就已经哭得红肿了。岳天傲身为长辈,此时眼眶也是有些红红的。祁万山虽然面沉如水,但眼神中,也难以掩饰对岳风的担忧。
岳风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却马上就要被赶出家门了,祁万山担心他,受不了这个打击。
此时病房里的岳风他们,看见这么多来人也是一愣。尤其是岳风,当他看到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时,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事了。
“爸,你们来了……”他声音有些颤抖。
“伤好些了吗?”岳天雄平静地望着他,问道。
“好多了,没大碍。”岳风强笑道。但那笑容,却是有些僵硬。
突然,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起来。这么多的人,此时竟然无一人再开口说话。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岳正山微微一咳嗽,说道:xǐυmь.℃òm
“天雄,宣布吧,终究是要宣布的。”
“天海市太危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岳天雄闻言,双手颤抖着背到后面,看向岳风,皱眉宣布道:
“岳风,不孝孽子,生性狷狂,屡犯家规,其罪当诛!”
“现将其革去族籍,逐出家门。凡我岳姓之族人,永世不得与其来往,违者,与其同罪!”
‘轰隆!’,岳风脑袋顿时猛地轰鸣了一声。
饶是他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也不由得心里一阵刺痛,仿佛被九天玄雷给劈了一般。
他,岳风……已经沦为弃子了。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岳家大少爷了!
哪怕岳风再坚强,此时豆大的眼泪,也当着众人的面。如同珍珠一样,一颗一颗滴在了白色的被单上面。
祁飞和段天行,也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岳天雄。
岳珊珊的小脸,也布满了惊愕和难过。
陈玉婷紧紧抓着岳风的手,此时也是泪如雨下。看到岳风流泪,她心里更是刺痛。岳风是因为她,才被逐出岳家的。
“岳风,你听明白了吗?”岳天雄宣布完岳风的最终裁定,又颤声问道。
岳风面如死灰地望着他,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几秒后,他才点点头,无力地说道:
“明白,接受……”
就在这时,陈玉婷突然放开岳风,跑到岳天雄面前跪下,声泪俱下地恳求道:
“岳叔叔,不能这样!”
“岳风是你儿子,他是你们岳家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他。他只是为了保护我,为了不让我难过,为了让我好好生活下去。他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他可以为了自己爱的人牺牲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你们也是他最亲最爱的人,如果你们赶他走,等于是亲手把刀捅进了他的心里。玉婷求求你们,不要赶他离开岳家。你们想要他跟我离婚,我同意就是,我同意。我现在就去跟她离婚,你们不要赶他走!”
看到陈玉婷给岳天雄下跪,为岳风求情,饶是对她有偏见的安雅,此时都有些诧异地望着陈玉婷。
岳天雄更是心中疼痛,低头看着陈玉婷,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岳风被开除族籍,是所有长辈共同商讨出来的决定,由他亲自宣布。这个定论,是不可能被推翻的,否则就是打家主的脸,打所有长辈们的脸。
现在就算岳风和陈玉婷去离婚,岳风……也不可能再回到岳家了。
“玉婷!你起来,不要给他们下跪!”岳风虽已是泪如雨下,但仍然不肯屈服,更不肯低头,对着陈玉婷呵斥道。
陈玉婷却是不听,万般可怜地向岳天雄求情。
岳正山见状,叹气说道:
“丫头,你起来吧,这是岳家长辈们的决定,更是由我岳家家主亲自宣布的裁定。是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更不会收回成命。岳风被开除族籍,已是定局,你再求情也没用的。”
说着,他又看向岳风,面无表情地说道:
“岳风,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你父母的儿子。如果你还有点孝心,就不要再联系他们,给他们带来麻烦。”
“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岳风冷冷望着他,已经哭红的眼睛,突然发起狠来:
“好自为之?我错了吗?我做错什么了?”
那虎狼般的眼神,把岳正山顿时震得一愣,把岳十安和岳一涵他们都吓了一跳。
见岳风竟然敢冲自己发狠,岳正山气得老脸胀红,怒斥道:
“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你真是……无药可救!”
“错?”岳风闻言,竟带着眼泪冷笑了起来:“什么是错!反对你们就是错?不向你们低头就是错?”
岳风说着,不顾伤口的疼痛,挣扎着坐直了身体,冷冷扫向岳正山和岳龙城他们,突然哈哈狂笑了起来。
他这疯癫一样的大笑声,顿时把岳龙城他们也震住了。
“真是笑死我了。”岳风伸手擦了擦眼泪,不屑地望着这群人:“从小爷爷就一直栽培我,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你们嫉妒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挑我的不是,找我的麻烦。”
“可那又怎么样,老子就是内定的接班人,爷爷为什么不栽培你们?因为你们都是废物!”
一声废物,击打在每个人的脸上,饶是岳龙城和岳正山两个长辈,都气得攥紧了拳头。岳十安和岳一涵,也皱起眉头,愤怒地望着岳风。
岳天傲只是摇摇头,叹气了一声。岳风现在,只是在发泄而已,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找不了我的麻烦,挑不出我的不是,你们就想尽各种办法把我赶出岳家,处处恶心我。你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岳家,焉有你们这样的鼠辈!无耻卑鄙!”
岳风字字珠玑,如刀枪剑戟,砍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
“岳风,你不要太过分了!”岳龙城猛地伸手指向岳风,一声虎吼怒斥道。
岳天雄站在那里,此时皱起眉头,却是一言不发。
“怎么,我说到你们痛处了?”
岳风冷冷一笑,目光更加凶狠起来:
“你们听好了,我岳风就算不是岳家大少爷,不是岳家的子孙,我照样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你们这些鼠辈,除了诋毁我,恶心我,你们只能靠着老祖宗打下的基业,靠着岳家的庇佑,在京都耀武扬威。”
“我岳风,看不起你们,永远都看不起你们!”
岳正山被岳风骂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猛地一杵拐杖。
但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岳风,岳天雄突然打断:
“岳风已经不再是我岳家的人了,我们就不要打扰……病人休息了。”
“回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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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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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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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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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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