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慢慢的伸向身后的那把木剑却又放下了。
攻城车上的一张张躲在盾牌后面的人影已经能看的清清楚楚。
被派到攻城车上的士兵都是能杀惯战的亡命徒。
两个大汉大喊一声把两个木桶甩了出去。木桶在空中不停翻转着,里面装的油像雨一样的泼洒下来。
又有四五个人猛的站起来把手里的火把向攻城车扔去。
攻城车的士兵用盾牌阻挡着空中落下来的油沾到身上,也奋力拨落飞向攻城车的火把。
不过还是有两个火把落在攻城车上燃烧起来。
“推快一点!”阿鲁补在后面吼道。
几百名士兵冒着上面落下来的石头滚木发力向前猛推。
攻城车上的士兵如果扑打燃烧起来的火就会疏于防守。已经有几个士兵扑火时被箭射中。他们都是惨叫着从攻城车上摔下来砸在正在推车的士兵头上。
底下的士兵一阵大乱后不用下令重新推着攻城车向城下冲。
这时候没有人把生死放在心上,包括自己的。
攻城车足足比真定府的城墙高出两米。在离城墙还有四五米的时候,攻城车上的士兵纷纷呐喊着从上面一跃向城头跳过来。
城头上防守的人纷纷把手里的刀矛扬起来迎了上去。城头上顿时就爆发肉搏。
城墙上其他地方的士兵纷纷赶过来增援韩四和马六他们。
作为敢死队跳下的人也个个悍勇。就是被层层包围在中间还是在困兽犹斗。
“架梯!”阿鲁补在后面大喊。
趁现在城头上的人顾不上防守,这正是攻城的好机会。
三架云梯就在城头上正肉搏的地方架起来。乌骨士兵登上梯子向城头爬去。
第一个乌骨士兵刚在城墙上露头就被一刀砍了下去。
“直娘贼,你爷爷在此!”
一声大喊,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手持鬼头刀又出现在城头。他左劈右砍接连放倒好几个在人群里死战的乌骨士兵。
马六带着几个厢兵端着一根长勾杆顶在云梯上面奋力向外推去。
云梯的前端离开墙面向后倒去。几个乌骨士兵惊呼着和云梯一起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韩四劈倒人群中的最后一个乌骨士兵的时候,马六他们已经推倒第二个云梯了。
最后一架云梯上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同伴在自己身边惨叫着摔了下去。他们急忙从云梯上快速的溜了下来。
就在这几个士兵脚战在地面上,那架云梯就悠到空中然后摔在地上。
“快把攻城车烧了!”韩四喊道。
离城墙只有四五米远孤零零的攻城车上瞬间被泼了几桶油然后把点燃烧成一只巨大的火把。
地面上的乌骨士兵纷纷躲开,防止火星落在自己的身上。
阿鲁补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这一次进攻又失败了。感觉就差了一点点。
“把那几个人拉过来!”阿鲁补喝道。
一眨眼功夫,那几个临阵脱逃从云梯上跳下来的士兵就被押了过来。
“把他们都砍了,人头挂在旗杆上。”阿鲁补气急败坏的命令道。
“将军,推过来了。”张令徽走过来禀报道。
阿鲁补回头就看见一辆巨大的攻城车缓缓而来。
这辆攻城车足有四丈高,六七丈宽。除了后面,三面都被挡住只留下观察射箭用的小孔。
”这架攻城车上至少能装下一百多人。再准备好四五架云梯,随时准备增援。这一次一定能一举攻上去!”张令徽说道。
“告诉攻城的人,攻下真定府后我有重赏。每个人都会被升为谋克。就从真定府里分出三百户作为他的奴隶。”阿鲁补说道。
阿鲁补看着二百个精挑细选的乌骨勇士登上攻城车。
如果攻破真定府后这二百个人都活着,整个真定府里的人口都不够给他们做奴隶的。
可是到最后这些人里十个人能活下来一个就不错了。
阿鲁补刀尖指向真定府大声喊道:“攻城!”
在几百个士兵的推动下,攻城车像一座小山一样缓缓的向真定府移动。
城墙上的三四千人和城下的数万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架庞大的攻城车上。
有的人是期盼,有的人是绝望。
“就是真定府被他们攻破,我们就退到城里一街一巷跟他们拼了!”韩四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个人头四两赏银。这些天光是赏银他已经得了二十多两了。不过现在韩四似乎并不把银子放在心上。ωωω.χΙυΜЬ.Cǒm
“准备火把油桶和弓箭!”马六喊道。
最先用上的是弓箭,可是羽箭射在攻城车外面的挡板上直接叮在上面。不一会攻城车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刺猬。
“不要再射了。一会把这个劳什子烧了。”马六嘶吼道。
听声音,他心里也没有信心。
攻城车以一种缓慢却如山岳般的气势向真定府城墙靠近。虽然慢却又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压。
“扔油桶!”马六喊道。
攻城车比真定府城头还高出一丈,几个大汉把油桶向斜上方抛去。
有的油桶直接落在攻城车顶盖上面。有的砸在侧面,里面的油顺着攻城车向下流淌。
“扔火把!”马六喊道。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几个火把扔出后,攻城车的外面迅速燃起了火。
“快一点往前推!”紧跟在攻城车后面的张令徽催促道。
几百个推车的士兵就是油桶和火把落下来也没有停顿奋力的向前推着。
按这样的速度,没等让火烧毁攻城车就已经靠到真定府城墙边上。
到那时二百个乌骨勇士居高临下的跳下来,再把云梯架好,乌骨士兵源源不断的登城。真定府真的就被攻破了。
“还是让我来吧。”
一句低沉的说话声后,长寿已经站在垛口迎着攻城车的正面。
长寿双手合在一起嘴里一字一顿的念道:“临兵斗者阵列前行!”
他每念一个字就变幻一个手势。双手对着的就是缓缓靠过来的如山岳般的攻城车。
九个字念完,长寿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片潮红。
攻城车猛的一顿,火势突然大盛。微黄的火光变成炙眼的亮白色!
攻城车最上面装人的地方嘭的炸开,里面一个个浑身着火的人影像一片片树叶般向地面落去。
一声惨叫声都听不见。仿佛他们早已经死了。
城上城下几万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长寿缓缓的向后倒在城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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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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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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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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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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