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侧耳倾听判断着距离的远近。
一只马蜂嗡嗡的飞过来。
长寿扭头看去。
马蜂突然凝固在空中,徒劳的煽动着翅膀。
记得长寿第一次无师自通的在师傅面前展露本事让上百只燕子头尾相接绕着茅草屋飞个不停。
师傅先是看得目瞪口呆然后是勃然大怒最后痛哭流涕的对长寿说:“长寿,你的这些小手段师傅非不能也,实不为也!我让你悟的是大道!你明不明白!”
后来,长寿几次看见师傅偷偷的一边看着太上感应篇一边抹眼泪。
长寿心里很内疚,觉得辜负了师傅的教导。
现在他让马蜂在眼前一动不动也不是他有意为之,只是目光所至马蜂就那样了。
刘二挑着扁担美滋滋的走着。他的背上有一个包袱。仔细听,还能听见稀碎的金属摩擦声。
突然,一只马蜂激射而来!然后就围绕着刘二的脑袋飞转着。
“这,这,这是什么?”刘二惊道。然后就一头栽倒人事不省了。
长寿从树丛里走出来蹲在红发刘二的面前。他解下刘二的包袱打开,一片金光灿烂的光射了出来。
长寿拿起一个沉甸甸的金元宝端详着。
师傅说自己的机缘到了,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机缘。
放下金元宝,长寿看了一会又拿起一只钗子。一只金丝编织成的凤凰在钗子上微微颤动像是要展翅高飞的样子。
看着这只钗子,长寿心动了。真的是心动了,是心不知道为什么在轻轻的颤抖那一种。
他小心翼翼的把钗子揣进怀里,想了想又把那个金元宝也放进怀里。然后把包袱重新打好又系在刘二的身后。
“看见你挑着木桶回来就知道你不是无信之人。再有那首山歌唱得很不错虽然不是你唱的。”长寿说完飘然下山。
半个时辰后,刘二悠悠醒来。他猛的一骨碌坐起来,摸摸包袱还系在背上就松了口气。
“怎么就睡着了呢?”刘二纳闷的说道。
长寿下山脚步轻快。一个时辰后他就走回南洛县城。
这天很热,晒得人昏昏欲睡。他要回去补个觉。
他刚走到观门口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和灵虚说话。
“道长,你行行好就让我在这里借住两天吧。两天以后我一定走。我真的是去东京赶考的。我真的是读书人!”那个人几近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既然是读书人,那就去县学借宿嘛。我们这里实在是不方便。”灵虚摇着头坚决说道。
“县学那里的人说他们不招待外地人。”那人为难的答道。
“哎呀,那我们也没有办法。”灵虚摊开说故作无奈的说。
长寿上下打量那个人。一身灰布衫子已经是补丁落补丁。脚下的鞋已经开了口子,露出脏兮兮的布袜。
看外表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书生。读书难得不需要花钱吗?怎么还有人落魄成这个样子?
“师兄,就让他在茅草屋里将就两天吧。与人方便嘛。有什么开销都算我的!”长寿在一旁看不过去了说道。
“师弟,你就是心慈面软!将来你大开山门的时候会坐吃山空的。好吧,看在师弟的面子上你就进来吧。可是说好了,两天以后你必须走!”灵虚无奈的说道。
“谢谢师傅,谢谢小师傅!”书生喜出望外的拱手说道。
长寿把书生带到茅草屋前,书生再一次躬身致谢。
“你一定没有吃东西,我去拿一些来。”长寿说完就转身而去了。
书生感情复杂的看着长寿的背影。
不多时,长寿捧着几个素馒头回来。
“小师傅,大恩无以为谢啊!”书生感动的说道。说完他也不顾形象抓过素馒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长寿又给他倒了碗凉水放在他面前。
很快,书生就风卷残云般把长寿拿来的素馒头吃得一个不剩。
“我再去拿几个来。”长寿站起来就走。xǐυmь.℃òm
书生一愣之间长寿已然出去了。
他端起碗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凉水,忽然眼泪涌出滴进他还端着的碗里。
书生哽咽得连水都咽不下了,全不像刚才他一口气连吃几个素馒头的样子。
长寿再拿来的素馒头,书生又吃了两个就停住不吃了。
“敢问兄台名讳?”长寿问道。
“不敢,在下石再亮。”书生答道。
“兄台这是要去东京大考的?”长寿接着问道。
“是,有些人提前半年多就动身了。我现在已经是晚的了。真是惭愧啊。”石再亮摇头说道。
到东京赶考的书生之间相互结交唱和,甚至是游走于官宦门第都是现在的常态。可是这都需要钱的。
他连自己的衣食都难以为继,怎么能去想那些。
长寿虽然不了解这些,但是也看出了石再亮的窘态。
他在腰间摸索半天拿出一个小布包来。这里面是那一锭银子兑换来的散碎银子。
这几天零零散散用去了一两,还剩下九两在这里。
长寿打开布包,取出几块大致有五两。他双手捧着银子送到石再亮面前。
“小道所余不多,这点银子不成敬意。万望不要推辞。”长寿说道。
“这这么使得!”石再亮连连摆手。
“怎么不行?你现在就是珠玉蒙尘,总有大放光彩的那一天!等你金榜题名被哪个富家翁榜下捉婿的时候千万不要忘了我呀!”长寿笑着说道。
“怎么会!我受小兄弟天大的恩情,没齿难忘!”石再亮说着起身对长寿拜了三拜。
长寿侧身让过。
“我实在不敢当这样的大礼。”长寿说道。
“想我石再亮十年寒窗苦读空有一身才学却沦落到要沿街乞讨的地步。将来等我大柄在手的时候,一定快意恩仇!一雪心中之耻!”
石再亮说这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甚至是目眦欲裂。
“也不知道兄台这些年遭遇过什么。不过还是轻轻放下的好。功名利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千万不要强求。”长寿劝道。
“男子汉大丈夫不千古留名,一逞胸中的抱负那还是人吗?”石再亮摇头说道。
“看来兄台还真是一个执着的人啊。”长寿苦笑着摇头。
“我跟那位道长说要住两天再走。那是因为我又饿又累实在是走不动了。现在你送我银子又送我吃的,那我明天早上就走。早到京城早安心。”石再亮说道。
“那就祝兄台一路顺风金榜题名。”长寿说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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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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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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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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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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