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松猛地抬头。
其余四人也心中一惊，瞬息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知道秦墨了。
金城殿试诞生一篇传世文章，就算在其他省市还没完全传开，他们作为文书殿管事，洛城武报主编，这么敏感的消息不可能不知道。
五人默默对视一眼，没再说话，各自找个位置坐下。
“秦墨小兄弟，你找我们的事，寒松已经跟我们说过。”过了一会儿，五人中才气最高的赵青松率先开口，道：“按道理说，我们新街口文书殿一般是不会帮忙卖外市的武侠文章的，毕竟，我们本市武师的武侠文章都卖不过来。”
赵青松说完又扭头看方寒松：“不过嘛，既然老方你开口了，我不能不卖你这个面子。”
“金城虽然是外市，可我们毕竟同属于浙海，是兄弟城市，等你编辑成书籍运到我们文书殿就行。”
见赵青松如此痛快答应，方寒松脸上也终于露出笑容，“那我在这就替秦墨多谢青松你了。”
赵青松答应让秦墨的《小李飞刀》书籍放在他们文书殿卖，这可不是小人情。
如今各大文书殿，基本都是卖本市的武侠文章，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经典武侠文章，演化低品质元技的，还有少数演化高品质元技的。
再加上日益新增的武侠文章。
各个文书殿每月基本上就得换一批武侠文章卖，三四个月才能重复回来，哪有多余留给外市武侠文章的空间？
能答应帮忙卖秦墨的《小李飞刀》，纯粹是方寒松面子够大。
一般人，想都别想。
要是秦墨自己去找洛城的文书殿管事，人家见都不见得愿意见你一面。
“既然青松都开口了，我们也就没理由推辞，跟青松一样，编辑成书后，运送到我们龙阳区文书殿就行。”那名双鬓有白发的文师梁秋也笑道。
其余三人，也都表示愿意帮忙卖。
他们早就知道方寒松找他们原因，既然还愿意来，都是做好了帮忙打算的。
不愿意帮忙，就不来了。
不愿意帮忙，还答应过来，那是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
“各位，今天中午我做东，大家务必赏脸。”
能看出来，方寒松对秦墨的事极为上心，连后续吃饭请客都准备好了。
他方寒松对秦墨当初投稿金城武报的事，一直心存感激。
小李飞刀一章演化元技，也就是说，当初秦墨投稿之前，就已经知道创作的武侠文章演化元技，若是投给龙门武报，秦墨能赚取的稿酬，起码是金城武报给的三倍以上。
可秦墨呢？
不仅投稿在他金城武报，甚至提前发布，后签约。
这份信任，他方寒松一直记在心里。
虽说，方寒松至今为止也不明白秦墨当初为什么那么着急发布《小李飞刀》，就好像迫不及待让别人领悟其中的飞刀元技似的。
后来他告知城主詹擎海这件事真实情况时，詹擎海还曾夸赞过秦墨心中有大爱，品质如玉。
如今秦墨找他，方寒松也是二话不说，视秦墨要求如己事。
尽心尽力的帮忙。
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馋秦墨的武侠文章。
“吃饭就不必了，我文书殿还有事情处理，得立刻赶回去。”赵青松没答应，起身要走。
其余人，也都纷纷准备离开。
“各位，能否听我说两句。”
恰在此时，秦墨忽然开口了。
从赵青松他们坐下，到同意在他们管理的文书殿卖《小李飞刀》武侠文章，秦墨一直没插嘴。
这个时候说话？
赵青松，张贺寿五人面带微笑，他们以为秦墨是要说些致谢感激之类的话。
一个小辈的感谢，他们也太在意。
大家都不是平凡之辈，什么样称赞的话没听过？
秦墨顿了顿，面无表情问道：“请问各位，若是《小李飞刀》编辑成书籍，你们准备怎么卖？”
怎么卖？
秦墨语气严肃，脸色也颇为凝重，不像是开玩笑。
可在赵青松看来，这就是一句玩笑般的疑问。
“当然是跟其他书一样卖。”张贺寿淡淡回了句，虽说秦墨是金城殿试状元，毕竟在他们眼里是小辈，也没太放在心上。
赵青松四人也都微笑，没再回应。
跟其他书一样卖。
秦墨心沉了沉，又问：“如果我想各位的文书殿将我的《小李飞刀》放在每日武侠推荐榜首，并且半年之内不换呢。”
听完赵青松跟方寒松的交谈，秦墨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们是都答应方寒松让秦墨的《小李飞刀》在自己管理的文书殿售卖，这点，没任何意义。
秦墨在之前跟方寒松了解过，文书殿卖的武侠文章，数量众多，若只是放在末尾顺位，一天卖不出去几本，运气差的，一本都未必卖的出去。
很容易淹没在书海中。
况且，洛城自古以来，流传元技级武侠文章众多，每个月，都要更换一批。
四个月，才能完成重复。
也就是说，秦墨的《小李飞刀》送过去，若排在末尾顺位售卖，很有可能连一本都卖不出去，就下架了。
再上架，得重新等三四个月，效果还未必会好转。
除非，《小李飞刀》能排到前十顺位拍卖，也就是各大文书殿每天都会推出的武侠排行榜。
这十个位置，要么是留给爆款的武侠书籍，要么，是有一定关系才能上榜。
秦墨，需要的就是各大文书殿将《小李飞刀》放入前十推荐榜单上售卖。
否则，他将《小李飞刀》送到外市卖，就变成一个纸面上的形式，毫无意义。
他的飞刀绝技想升到第六段，必须要有更多的武师领悟，积累萤火虫数量，不是发行多少本书的数量，是武师领悟飞刀绝技的数量。
没武者买，没武者领悟，放在架子上蒙尘，这算什么？
过家家？
要卖，必须得上武侠排行榜卖。
否则，没意义。
“你说什么？想让《小李飞刀》登上文书殿的推荐排行榜？还要半年不换？”
秦墨话音一出口，赵青松便面露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秦墨，也对自己太自信了吧？
考上殿试状元，演化一本武侠文章，就觉得自己的文章，必须登上洛城文书殿的武侠推荐榜了？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
太自信过头，不切实际，是要吃亏的。
五人中的文武宗师张贺寿淡淡道：“这绝无可能，外市的书，能送入洛城文书殿售卖我们已经背负一定压力，再送入武侠推荐榜，还半年不换，对我们本市的文宗师太不公平。”
“我们答应，其他文宗师也不会答应。”
“就是，这种想法，秦墨你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你若是觉得不好卖，还是放在金城的文书殿卖吧，我们看在老方的面子上，愿意让《小李飞刀》进洛城卖，已是极限。”
众人说完，皆再次站起来，不再理会秦墨，拔腿准备离开。
场面话也好，真话也好，方寒松虽然有面子，可面子绝不够让他们将秦墨的《小李飞刀》放在武侠排行榜上。
再谈下去，彼此尴尬而已。
方寒松在秦墨提出要让《小李飞刀》送上排行榜进行售卖时，就觉得不妙。m.χＩùmЬ.ＣǒＭ
他知道自己有点面子，可他的面子，绝大不到这个程度。
眼见赵青松众人面色不悦的准备离开，连忙站起来赔笑道：“青松，贺寿，秦墨他只是开玩笑而已，你们别当真，就按照其他书一样卖。”
张贺寿淡淡道：“我没当真，到时候编辑成书，送过来就行。”
秦墨盯着赵青松，张贺寿慢慢起身的侧影道：“真不行？没得商量？”
两人这次不准备在搭理他，转身拉门准备离开。
就在赵青松准备踏出会议室时，秦墨的声音缓慢而有力的响起：“秦墨不才，刚刚写出第二本武侠文章的开头，请各位前辈帮忙阅览校正。”
嗡~~~~~~~~
伴随着一阵轻吟之音，秦墨将一张张写满文字的手稿拿了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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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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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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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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