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盼很快就听懂了前因后果,叹息一声,拍打着他的肩膀和后背:
“谢老九,你不要伤心了,晚上我请你去喝酒...”
并且表示,他居然连人机(鸡)对战都打不过!
牌佬的悲伤无人能懂,只留下一只小鸡在地上拖拽甲骨回家的潇洒背影。
“没事,反正咕子拿走甲骨也就是去玩的,过两天我帮你要回来就是了....”
“这当然不行!你是看不起我吗!”
巫谢当场暴怒,表示自己丢的人一定要自己挣回来的,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有多了不起,而是要告诉别人,我失去的甲骨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如果连一只鸡都打不过,自己还配当灵山十巫的大祭祀吗!
巫谢告诉巫盼,他要自己重新锻炼烧制甲骨的技艺,一定要从神抽狗进化为印卡狗,只有开挂的人才能对付开挂的鸡,不然自己的面子就已经丢在地上捡不起来了!
巫盼避开了这个话题,又询问他是来做什么的,巫谢说,中原的战事快要停止了,他在某些地方听说了南方的事情,还听说你们两个也在这边,于是就找过来了。
“为什么不去找巫咸呢,让他给你谋个一官半职。”
“那不行,我和巫咸的占卜理念不合,我如果和他在一起,我怕我会忍不住掐死他。”
巫咸是最早制作卜筮之术的人,古人说巫彭作医,巫咸作筮,筮不过三次也是巫咸定的规矩,但是作为最早的牌佬,巫咸打牌可谓是到处口胡,出牌毫无章法逻辑可言,以至于成为了著名的“毒奶”。
巫谢是看不惯他这样胡乱的占卜的,但是巫咸自己并不在意,甚至曾经不止一次和别人表示过,是他制作的占卜法,他想怎么占就怎么占,不爽不要玩!
这巫谢是万万不能忍的!
“我来南方,也不是想来谋职务的,只是说这里适合养老,我就过来了,现在看来这里不仅适合养老,居然还有这么多擅长占卜的高手,我的余生不会寂寞了!”
巫谢逐渐淡忘了被咕咕暴揍的事情,开始和巫盼聊起他这些年的经历,自灵山倒塌,十巫四散,诸人在不同的地方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三百年来也没有多少次相见,每每想要说重建灵山,但总会有人不同意,于是也就逐渐没有人提及这些事情了。
但如今,南方这里,已经聚集了十巫中的三位,巫谢说他在五十年前,于东夷境内遇到过巫抵,他似乎遭逢了什么变故,过的很不好,后来失意离去。
“十巫之中,说不定已经有人死去了,这些年大家都经历了许多事情,像是我便隐居起来不和外人接触,而有些人则建立了自己的部落,譬如巫姑....还有些人为其他部落效力,到处游说他们的大首领,这三百年来....”
“三百载岁月,多少部落化为尘埃,壮志都成了空谈。”
巫盼说起过往,脸上满是唏嘘,十巫或许再也不能重聚了,开明六巫也是如此,岁月更迭之下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重来了。
“花有重开之日,人无再少之时。”
两位老巫师在夕阳下诉说着自己逝去的青春,当然某位云中子如果路过,恐怕会唾骂两声随后大声逼逼,表示灵山崩塌还不是你们自己瞎乱治病的缘故。
虽然医巫不分家,但是有一点,在上古时代的医家和巫家,会明确表现出分歧,那就是把死人复活,医家的人会告诉你梦里什么都有赶快回去睡觉,巫家的人会告诉你“亲,这是可以办到的呢”。
两人去到磨坊,巫谢又告诉巫盼,说大羿在中原到处招人,原因是陶唐那边通过了一个什么政策,所以很多人来到南方,除去养老和务工之外,其实还是带着任务过来的。
“我听说那个政策叫做共合,有三天子。”
巫谢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又摇摇头,似乎对这种制度很是惊讶,以及不解。
————
因为驱逐四帝的功劳,缙云氏在南方翻车被锤烂狗头的消息,在经历了小半年后终于传回了中原,而中原那边也沉重打击了东夷地区,吓跑了脍国,不过那些蓬艾之间的小邦并不足以让陶唐重视,如今穷奇投降,饕餮已死,帝鸿跑路,只剩下还在流窜的梼杌,可以说这场席卷天下数年的四帝之乱,终于算是快要结束了。
当然,对于南方的某人来说,部落时代的“动乱”实在是没啥意思。
因为人少地广的缘故,一场战斗从发动到打完,加上中间行走的路程,以及春种秋收还要高挂免战牌,整个过程一套下来,依旧只能算是“局部地区冲突”.....
生产力有限,受限于时代的枷锁,战争打起来确实是不怎么好看,不仅麻烦而且磨蹭,只有在双方接触的那一仗才能称得上“大场面”三个字。
这种场面,故而虽然天下说起来是乱的很,可只要不向那些大型部落定居的地区去活动,基本上也看不到什么动荡的情况。
而现在,有了火器的洪州,科技树在点歪了的情况下,虽然进攻不足,但是防守反击却绰绰有余。
各个部落重新恢复了对于陶唐的“忠诚”,正所谓上贡是结盟的高级表现形式,重华很亲切的召见了那些部落首领,对他们进行了一些安抚,首领们感激涕零,感恩戴德,然后重华就告诉他们,你们这些首领,以后自己的称呼,不可以再称“王”或者“君”了。
帝放勋的思想得到扩张,陶唐准备借助这一波大战之后的余威,建立新的政治与社会环境,也就是“陶唐特色公有制中央集权制度”。
除去陶唐的共主之外,不可以有谁自称“王”、“皇”、“帝”、“君”等拥有崇高意义的字,以后只有陶唐的共主可以称呼为帝.....
新的制度,在重华这里进行了一些修改,而重华也依旧记得妘载曾经在路上和自己吹牛逼时,说过的一些东西。wWW.ΧìǔΜЬ.CǒΜ
舜:当社会制度不能匹配当前的社会环境,那共主应该怎么办?
载:下一回合开变法,直接下一种制度,制度要顺应文明的需求,而不是顺应统治者的需求。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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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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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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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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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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