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呢?自己曾经喜欢过的青梅竹马呢?
巫告诉崖,阿裳已经死了,成为了侍奉天神祖状的侍女,然后在一次祭祀之中被同祭了。
而崖的父母在抗争中死去,姐姐和阿裳一样被奉献掉....
但弟弟还活着。
崖顿时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从火渡湖走出来,顺着青水来到了外面广阔的天地,他虽然知道阿裳迟早会嫁给别人了,因为他从里面离去了,但是依旧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能拥有自己的归宿。
但这个归宿,绝不是在星空,更不是成为一团腐臭的血肉。
“.....暑部落来到我们的火渡水畔,灭亡了我们的部落,部落中的孩子们被带走,成为那个天神的食物与血肉,暑部落说,这是对他们的忠诚....”
“....你说广和大占?大占啊...哈...呜.....他是我们部落最强的战士啊,是啊.....他的头被对方的一个战士砍掉,然后高高的挑在长矛上.....广是火渡湖上最好的猎人,于是他的手脚都被砍掉,身躯被丢到火焰中烧死了.....”
崖的眼睛红了,而神情是愣着的。
他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了,他在南方的这一年过的十分美好,他曾经想着,快快的回去,告诉部落的巫,告诉阿裳,告诉大占、广,告诉族长和各位首领,走吧,走出青水,走出火渡河,把我们的甘植树也带上,去到美好的新的土地中.....
但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他失去了一切,一切曾经拥有过的回忆.....
老巫师告诉他,部落还有未来,老巫师是真的没有想到,崖居然会出现在南方的军团中,这就是不让部落灭亡的希望!
“云高于天,山陡于壁,部落的人们从出生到死去都没有走出过大山,现在我们出来了...但却是以这种悲惨的身份....”
“崖,部落还有四百人....”
火渡湖周围曾经有十一片山野,数十年前曾经被一个叫做凿齿的巨人杀死了很多人,后来慢慢重新繁衍生息,又在前几天天象大变时,在爆发的山洪中淹死了很多人.....
当时十一片山野剩下七片,但还有四千多人。
现在只剩下四百人了。
老巫师紧紧握住崖的手,痛苦道:“是我们的过错,让部落走到了这一步,但你活着,你的一切都还存在,图腾的余光盘踞在你的身上...崖,从现在起.....”
“你是首领了...”
“而我们,将难看的死去,不会回到星空,而是沉沦去度朔山,亦或是消亡在黄土下,我们已经没有面目去星空之中面见先祖。”
老巫师说完这句话,他就像是放下了一切,头垂了下去,立刻就不行了。
之前全靠着仅剩的一点巫力在支撑,虽然没有了巫术,但毕竟曾经是巫,吊着一口气希望把部落的残存人员安顿好,哪怕投降到南方...或许奴隶能得到稍微好一点的待遇吧....
不过现在看到了崖,他就彻底放心了。
崖在剩下的人之中找到了他的弟弟,他的弟弟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半个傻子,即使崖在身前,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当看到自己久别的兄长时,这个年纪比起文命都要小一些的孩子,顿时哭的稀里哗啦,几乎昏死过去。琇書蛧
短短一年时间,简直就是从地狱之中走了一次。
山海之中,弱肉强食,这就是为什么,在二三百年前,很多小部落都要加入一个大联盟的原因,因为有了大联盟,他们才有依靠,才不会被人欺辱,弱国无外交,任人鱼肉宰割,这一点,历史一直在循环。
不仅仅是与天斗,与万兽斗,与山河洪水斗,还要与人斗。
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趴下了,爬起来,踉踉跄跄,拍拍土,再站起来。
在五帝之世,少昊之后有颛顼与康回之战,帝喾之时有戎吴诸部叛乱,有洪水兴于大地,在帝挚时,天下怪物作乱,人民流离失所.....
所以后来,才会说五帝时候,尧才是真正的圣主,三代之治从他所始。
因为他的时代,民有所依,众有所食,劳有所耕,老有所养,壮有所成,人民日出而落,日落而息,安居乐业。
而这一切不是谁赐予的,是帝尧自己,以及大羿、务成子等人,在早年的时候,征渠搜,破昆仑,降四荒,征东夷,驱宗、脍之蓬艾小邦,收四岳四帝之民众,是一拳一脚,一箭一斧拼杀出来的。
.......
战场中,还有人在高呼,因为奖励的事情而到处询问......
“长胡子的是大巫师考!”
“脑袋上顶着骨鹿冠和三色羽毛的是大巫师考!”
“有头的是大巫....”
“不是说他长得像豚么?”
到处都是人,都在向大巫师考的位置聚集,现场开始暴动!
而天空上....
天神祖状的脸色也难看且苍白,赤松子此时悠悠道:“国之将兴,听于民;国之将亡,听于神。”
“自绝地天通之后,天神早就不再是指引部落前进的唯一光芒了,你身为上古天神,还想着恢复血祭的事情,来让你那枯萎的血肉得到充实,这本就自绝于天下的行为。”
“现在更是连一只小鸡都怕!”
赤松子一通嘴炮,表示要代表正义的太阳消灭你,而天神祖状则是愤怒道:“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我昔年为上古天神时,怕是你阿父都还没出生呢!”
“也好,我就杀了你,再扬我之神威!你的血肉便归于我了!”
赤松子衣袍猎猎,鼻孔缓缓抬起。
看来你,是不懂绳命(生命)的可贵。
赤松子起手便是一团水德,浑天五行开始运转,而水德之貌中,还有很多变化,赤松子和妘载说过“暴雨謂之涷,小雨謂之霡霂,久雨謂之糜,疾雨谓之骤,徐雨称呼为零,长雨称为苦,时雨谓之....”
雨师的雨貌性质来源于水德,应龙的雨性是同化,是徐雨之德,接罗的雨性是糜烂,是久雨之德,而赤松子的雨性是大风雨,是疾雨之德。
同样,太阳的火德中,炎帝榆罔是秋之暴阳,神农则是世德之青阳,阴康则是天地大寒的幽阳,朱襄氏是万物苏生得赞阳,而妘载现在的火德是大旱之恒阳,同样,太阳是火德之貌中的最上等级,可以影响到周围木德和土德的变化。
风雨迅速变大,扩散到整个天穹,天神祖状虽然嘴巴上骂着赤松子,但是手上却并不含糊,天神的威严向四周扩散!
他脑袋一折,头颅一晃,此时大口张开,露出猛虎相,顿时天地皆暗,竟是要一口将这世间风雨连带赤松子全都吃了!
赤松子不屑一笑。
有个炼气士问我,乔老师,发生肾膜事了?我一看,哦,原来是一个小天神大言不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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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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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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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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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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