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难民涌入这座名叫龙岗的小城,为了活命抛儿弃女,不惜一切!
街上坐满难以果腹的难民,有的目光炽热,忙着偷瞥来往的路人,盯着他们手里的东西和背包。有的目光默然,看着铅色的天空,等候着死亡。
一个褐色的药包出现,立即吸引很多难民的注意。药也能吃,比泥巴好吃!
很多难民红了眼,可见到它的主人后,死活不敢近身,目光都不敢久留。
一些来的早的难民知道,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叫夏萧,每天这个点都会来抓药。以前有十几个人合伙抢劫,结果被他打成猪头,险些丧命!
他年纪小,可下手从不留情。是少有的修行者,双目散发着瘆人的寒气,像秉着执念,从地狱归来的恶鬼。谁敢招惹,便不得好死!不过谁都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问龙岗的人,他们要么不知道,要么面色惶恐,闭口不言。
此时,夏萧腰肢扭转,一拳轰向身后,他听到向自己走来的脚步声!
是个孩子?
拳头停在空中,离身材矮小,衣不裹体的孩子不过一公分。后者满脸污垢,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看着夏萧,央求说:
“哥哥,救救我,给我点吃的吧!”
这乱世,谁都不敢做滥好人,可夏萧起了点恻隐之心。两年前他也这般身处困境,十分无助。
“你的家人呢?”
男孩摇了摇头。
走散了吗?夏萧收起手中的两文钱。就算给他,不过几分钟就会被抢走。
盛世人怕鬼,乱世鬼怕人。纠结几秒,夏萧说:
“跟我来!”
走过几条拥挤的街道,人便少了。
男孩一直捂着自己鼓鼓的裤包,夏萧看到,可没说话。
乱世中,人心叵测,凡事都得留个心眼,所有人都要提防,这是常态!
很快,跟着夏萧的男孩眼中出现一座老宅。它独坐在乱坟岗旁,阴森的像个鬼屋。
一般人都好奇,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可了解夏家情况的人都觉得他们运气好,不然连房子都没得住!
厅中,四人正坐在桌前等夏萧吃饭。都是些简单菜,黄掉的菜叶也装在盘里,不舍得扔掉,夏萧家里并不富有!
“快,吃饭了。”
母亲接过夏萧手中的药,其他三人只是看了男孩一眼,便动起筷子。
夏萧给男孩盛了一碗,递到身前。
“吃吧。”
男孩挺机灵的,一个劲地道谢,似乎你们现在帮我,我会记一辈子,保证你们不吃亏。这种奉承他们都听烂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没什么新花样,所以没一个人回答。
男孩狼吞虎咽,吃完一碗后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可眼珠子不停的转。
他有些紧张,桌前除了夏萧,其他两男两女的角色大概是父子母女。即便他们吃着最粗的粮,骨子里的雅然也难以抹去,不像该住在这种地方的人。特别是夏萧身边的女子,正值桃李年华,气质温婉大方。
但于乱世中,凡事皆有可能!说不定此时身处的大夏王朝,没几天都要灭了!
“自己盛。”
夏萧语气很冷,惊男孩一跳。他去一边盛饭,见时机合适,背对夏萧等人,小手伸进裤袋,抓起白布里的粉末洒在米饭上,还不忘拌一拌。
夏萧很快也去盛了一碗,当即连咽几口,而后才问:
“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脸色愈发低沉,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半点稚气。就着身边女子给自己夹的菜,又一口米饭下肚。
“我在问你话!”
夏萧看了眼男孩,后者摇头,无辜的样子像什么都不知道。
“说实话,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男孩害怕,可还是不开口。夏萧猛然起身,身边女子见到,以清脆悦耳的温柔声说道:
“吃完饭再说吧!”
“放心吧二姐,很快。”
夏萧左手提起男孩,右手捏住他用过的碗筷,走出院门。
男孩似乎感觉到了杀气,歇斯底里的哭喊。可桌前的四人依旧吃饭,相比他们一家经历的事,这算不了什么。
有的人,确实不会感恩!
走到小院外的乱坟岗中,夏萧面色冰冷,可情绪变化不大,似乎已司空见惯。
“谁让你来的?朱将军还是杨城主?”
被夏萧捏碎的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加上他的神色,吓得男孩尿了裤子。
“说!”
“没,没。”
男孩嗷嗷大哭,央求起来。
“我只是想把你们毒死,然后,然后将你们的食物……占为己有!我错了,我错了!”
“绕我一命吧,我还是个孩子!”
可真有勇气?但这是人说的话吗?
夏萧脸上如覆冰霜,握着一双筷子,转身离开。
男孩见之,暗自庆幸,就这么结束了?幸亏自己年龄小,杀一个孩子算什么男人?
夏萧的手像死神的刀,刚才就架在自己脖子上。男孩一阵后怕,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来了,再也不会……”
男孩话未说完,筷子一根插进眉心,一根刺穿心脏。失去生机的他后倒在地,一边的米饭冒完最后几缕热气。琇書網
给你饭吃,为你着想,这是救命之恩。可你却想害我,那我为何让你活?
对错和年龄无关,只要错了,便要付出代价!
“去向阎王忏悔吧。”
夏萧没有回头,脸色冰凉!
夏萧像男孩这么大的时候,被王朝当众在骤雨夜中杖打两百,皮开肉绽,险些一命呜呼。但和男孩不同,夏萧没做错,是王朝错了!
父亲站在院门,夏萧见到,低下头道歉。
“对不起,父亲,我不该把他领回家。”
若是一年前,夏萧肯定会因为杀人而内疚,他本不嗜杀。可来到这座离边境不远的龙岗城后,他见了太多事,也真正想通了一些道理。无论战争有无,这个世界对弱者都不友好。要想和家人一起活下去,有的事便没得商量!
“没关系。”
若一般父亲,此时定会教训自己的孩子。可夏萧的父亲没有,他本就不是普通人!
“我以后会改,要想夺回我们失去的一切,必须再心狠些!”
夏萧抬起头,捏拳时满眼倔强,也有着难以抹去的愧疚和自责。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二姐,本不该陪自己一起受苦,都怪他!
父亲知道夏萧在想什么,抬起缺了半截的右手食指,顶在夏萧心口。
“迟早会夺回来的,我相信你!可你不能怪自己,只能怪大夏王朝太过迂腐。你只是没达到他们的预期,不该罪不可恕。”
父亲相信自己,那夏萧也愿意相信!不管局面如何,他都要让自己的家人摆脱这困境,他会杀回王朝都城,向那里的人证明自己!
夏萧眼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父亲见到,颇为满意。只有如此,他才能走得更远!
“走吧,吃饭!吃完饭看看你这段时间修炼的怎样!”
夏萧和父亲重回餐桌,母亲端着饭盆过来。
“都是你们的了!”
夏萧和大哥,还有父亲都是拥有元气的修行者。即便饭里有毒,他们也能排出去!
只见,破旧老宅中,父子三人一边吃饭,一边有元气涌出。远看,像三个不同颜色的光球。
感受到父亲和大哥磅礴的元气,夏萧有些羡慕,也顿时有了动力。不过他会超过他们的,肯定会!
“看来这顿饭是吃不安稳咯!”
夏萧还没察觉到什么,大哥已抱怨起来。
“吃饭。”
父亲说了声,毫不理会气势汹汹,冲进小院的士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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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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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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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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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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