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种可能性,因为琅千秋曾经经历过,所以对此颇有感悟,这也是她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一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知道自从没了她师傅以后,凤鸣山都结下了什么仇怨,让别人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想当初师傅还在世的时候,以他的修为和名望,都尚且有人敢撸虎须,偷偷摸摸的把吃人鬼放到凤鸣山的地界上来,如今师傅已经仙逝,那些曾经仇家就更加不会忌惮,要更加肆意妄为了。
总之说到底,这也不过只是琅千秋曾经的猜测罢了,而不管是上面两个中的哪个原因,这只总不可能是凤鸣山的人自己从别的地方捉了回来的,这个猜想就实在是有些扯了,琅千秋觉得是最不可能的……
白咏月果然是知道一些消息,只是他先前并没有一口气说出来,总是藏着掖着的,好像并不太想说的样子,非得等到聂冷川和琅千秋都问了的时候,这才支支吾吾的道:“我是曾经听到过一些关于这里吃人鬼的消息,只不过我自觉得那是因为别人造谣生事之语,不可全信,因此也就没有讲出来。”
琅千秋不耐烦的点点头,十分尖利的道:“不可全信?那就是也有值得人信服的地方,你不要再磨磨蹭蹭了,尽管说了便是!”
那白咏月犹豫了片刻,忽然小心翼翼的看着琅千秋,这才道:“我因十分关注这里的吃人鬼,又与凤鸣山的人多有书信往来,听他们言语之间,这吃人鬼不是自己从别的地方来的,也不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倒好像是凤鸣山的有人刻意而为之,专门捉来养着的。”
琅千秋:“……”
琅千秋蓦的睁大眼,聂冷川也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方才还在想,不可能是凤鸣山的人自己把吃人鬼带回来的,这个可能性再小不过了,结果倒好,这个白咏月转头就告诉她,还真是凤鸣山上的人自己养虎为患,才让这个吃人鬼在镇子里横行。ωωω.χΙυΜЬ.Cǒm
只是她自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一面之词,琅千秋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顿了顿,道:“你展开说说。”
白咏月便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琅姑娘,你莫要放在心上,依我看,谢谢不过就是有人刻意重伤,都是些流言蜚语罢了。不过就算是谣言,也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依据,琅姑娘,你可知道,自从你离开凤鸣山以后,凤鸣山上的许多规律都无从前不太一样了,不过大多数变了的规矩也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外人都是无从过问的,只是有一点,因为做的太过明显了,便是他们不说,外来人也已经猜到个七八分了。自从琅姑娘你离开以后,凤鸣山再也没有组织过夜猎,也从来不参与别的世家夜猎活动,这一点实在是奇怪。”
琅千秋讽刺一笑,道:“那是自然,他们可是要将夜猎的时间都节省下来,好来捉我呢!”毕竟她身边可是有些一条比夜猎的所有猎物都更加值钱且诱人的真龙呢,那三长老、甚至整个凤鸣山都知道她身边有一条真龙,孰轻孰重,这是个不用想的命题。
她顿了顿,又道:“可是就算是不夜猎了,这也是凤鸣山自己的事情,何以你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同吃人鬼有什么关系吗?”
白咏月又是一声叹气,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两件事情,一个是因,一个是果,若是没有前一件事情,那么后一件事情也不会发生了。琅姑娘,你仔细的想一想,若是凤鸣山的众位弟子仍然想往日一样,定时夜猎,难道他们那么多人,还捉不住一个小小的吃人鬼吗?若非此地不是我白家的地界,我定然是要带着弟子们过来走一圈的……反言之,正是因为没有夜猎活动了,凤鸣山每次只派几个小弟子来此地解决吃人鬼,这能成事吗?夜猎虽然已经取消了,可是凤鸣山的弟子们总不能金尊玉贵的在山上养着。琅姑娘,恕我直言一句,不让弟子出来同妖邪杀个痛快,凤鸣山恐怕就要一步步的落败下去了。不只是我这样想,从前的那位三长老,如今凤鸣山上管事的,他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可是他要怎么办呢?听闻他捉了许多奇珍异兽、妖鬼邪崇之类的,豢养在了凤鸣山,专供弟子们平日里练习,以此来弥补不去夜猎的不足,虽然外人不知道那些邪崇到底是养在了什么地方,但是这个消息确实千真万确。”
话说到这个份上,琅千秋便已经明白了白咏月话中之意,不去夜猎是真,圈养邪崇练手也是真,只是外人不知道到底是养在了什么地方,养在凤鸣山上有可能,养在凤鸣山的地界里也有可能,既然能带回来别的邪崇,那带回一个吃人鬼又有什么不可能呢……也无怪会有这个吃人鬼是凤鸣山自己带回来的“谣言”流传开了。
白咏月此刻虽然口头上说这些不过都是些刻意中伤的流言蜚语,不值一信,但是恐怕也只是顾忌着琅千秋的感受才这样说的,在他的心里,应当并不觉得这个消息只是谣言。他此刻既然将这件事情讲给琅千秋和聂冷川听,就是不想自己去做这个恶人,让他们两人自己判断。
只是话题的指向性已经如此明确,倒不如直接干脆利落的说出来……
聂冷川却道:“白家小子,既然凤鸣山是因为不想让山中弟子去夜猎,这才捉了各种邪崇养在山里,供他们平日里演练。若是他们将那些邪崇养在凤鸣山的地界上,岂非就是和出门夜猎没两样了?此举岂非就是在画蛇添足?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断言这个镇子里的吃人鬼是凤鸣山上的人自己弄过来的呢?你可知撒谎的人死了以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白咏月颇有些无言以对,只好哂哂一笑,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是凤鸣山自己的事情……别人家中的事情,至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实在也是知道的不多……”
聂冷川丝毫不吃这一套,当即便冷笑一声,道:“既然只是你的猜测,并不能完全确定,就不要说出来混淆别人视听!”
那白咏月既然将这个含糊的猜测说了出来,那就是暗暗存在了一点想让琅千秋认同他观点的心思,哪里知道琅千秋压根不接话,反而是聂冷川接上话了,而且如此犀利,实在是让人简直是有些无言以对……
琅千秋倒是意料之外的表现的十分和善,并没有过分的咄咄逼人,简直就像是轻描淡写的一般,将这个话题接了过去,道:“那你现在是如何打算?既然已经都来了这里,那想必也是觉得不解决了那些吃人鬼,就不痛快,那你要同我们一起行动吗?”
白咏月面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但是他下意识的又看了聂冷川一眼,像是十分介意他的看法似的,又像是在向他挑衅,道:“可以吗?”
琅千秋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可以。”
聂冷川自然是十分的不满,面色臭的简直就像是一块石头,恶狠狠的盯着白咏月,仿佛恨不得扔过去将他给砸死似的。
但是他知道琅千秋的打算,因此也并没有出声阻拦。
实际上,琅千秋会开口留下白咏月,也不过就是客套一句,至于他的回答,那是压根就不重要的。不管白咏月答不答应,琅千秋都没打算让他离开,甚至若是白咏月不同意,那她绑也得将人给绑了。
不管是有意无意,这个人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那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随会爆炸的存在。至少现在是不能让他走人的,谁也不知道他离开之后,会不会控制不住一张嘴到处乱说,到时候引来了许多不太想见到的人,岂非是自找麻烦?
总之,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讲白咏月给灭口了好,但是说到底,琅千秋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等到了时候,该让人家走的时候她也得放人……不过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唔,起码也得等她和聂冷川离开了这个地方再说。
只是眼下天色已经暗了,就算是再回到镇子里,想来也是没有住的地方了,三人便立刻动身。去查访吃人鬼的藏身之处。
琅千秋和聂冷川两个人前些日子已经小有收获,但是进展速度却极慢,每天夜里出去也仍然找不到那吃人鬼的源头,只是会零零散散的斩杀一些尸变的吃人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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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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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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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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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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