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撑在地上,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地撑坐起来,但站不起来。
站不起来的我就盘腿坐在地上,让自己的姿态悠然,而后昂头看着居高临下的他,讽刺的说道:“我是戳中你哪根敏感的神经,还是你敢喜欢不敢承认?”
“我放肆?我污蔑她,原来你的喜欢是这么卑微低下,原来你喜欢她,是我污蔑她,左使,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难以置信啊。”
“你在找死。”司青杀双手握紧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爆出,冰冷的双眼带着无尽的冷意,似再审似我怎么死。
“我比任何人都珍惜我这条命,倒是你啊,这是多少年没有发过火了,都不知道发火的滋味了吧。”我气场不输,也不怕死,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死,我的这个身体哪里是什么木九儿,分明就是南疆大祭司的身体。
死而复生时脸上的溃烂,就是烧伤的疤痕,恢复容貌是祈惊阙所为,他身边有一个司青黛,他自己也是一个懂医术的人,给我换一个人品掩盖本来的面目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现在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我死而复生和祈惊阙来到南疆的时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只要把这个差异存在的疑点,弄清楚,我就知道我到底是谁,南疆的大祭司,还是北凌的姜酒。
司青杀身上的寒冷,犹如雪山顶上的暴雪飞舞倾下,“我可以让你彻底消失,让我的殿下回来。”
我咬牙似的站起身体,发现还是不可行,就甩了甩自己的衣袖,挑着眉眼看着他:“你的殿下为什么不会是我?”
“现在在这里叫嚣早干什么去了,闭关修炼,你都修炼什么了,告诉我,你的职责是什么?”
司青杀面对我的质问,身上气息依旧冰冷,眼中颜色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懊悔,眼中闪过懊悔。
“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我,你却闭关修炼?”我扬起讽刺:“你是在修长生不老之术吗?司青黛明明已经被逐出雪山圣殿,却能旁而无人的进入,来诱惑我。”
“这是谁的责任?这是你的责任,司青杀,别把任何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身为在我身边左右手的你,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的话语让他眼底翻涌着无尽的寒寂,双眼怔怔地盯着我。
我跟人对视从来没有输过气场,更何况他现在只是嘴上说说惩罚我,要杀了我。
杀我是有风险的,风险就是有可能他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的大祭司,让南疆彻底失去了大祭司的庇护。
信仰,南疆的大祭司就是南疆人的信仰,一旦他们的信仰崩塌,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我有恃无恐。
司青杀紧紧的抿着嘴唇,慢慢的弯下腰来,我腰杆绷得紧紧的,他对我伸出手来。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怒火,但是没有感受到他的杀意,就没有动弹,他的手准确无故的落在我的胸口,我眉头一皱反手一夺。
他极其快的抽回了手,手中拿着我的琉璃灯,琉璃灯到了他的手上,灯光比在我的手上还要亮堂。
光亮盖住了屋子里所有的烛光,让整个房间就如白昼一样,在这漆黑的春夜里亮堂如新。
我咬紧后槽牙撑站起来,双腿有些发抖,手忍不住的扶在桌沿边:“左使,你喜欢这玩意儿啊,这是右使给我的。”
“这里面是血。”司青杀晃动的琉璃灯,琉璃灯下面红色的灯油,随着他的晃动而浮动:“知道是谁的血吗?”
我曾经怀疑琉璃灯里的灯油是血,但是我没有听过血可以燃烧的,所以把怀疑憋了下去。
“赫连决的。”我淡淡的突出话语:“之后是祈惊阙的。”
司青杀冷若冰霜的脸庞,扯出一抹微小的弧度:“原来你是知道。”
我不想知道,但是之前赫连决明明是可以死的更快,很多人都不让他死,为的就是他的心头血。
祈惊阙也是的,司玄鸩他们不让他死,说什么有魂契,现在司青杀话语中的意思,根本就不是,而是他的心头血有用,对我有用。
“我当然知道,左使,你是不是想像右使一样,要被我逐出雪山圣殿?”我的威胁倾口而出。
“你有何本事?”司青杀扬着手中的琉璃灯:“吾把它给摔了,你就会死。”
敢跟我赌?
我不敢死,但是我不怕死。
一个箭步上前从他手中夺过琉璃灯,高举起来,绽放出灿烂的笑:“我死了,你的殿下也回不来,不信,咱们试试。”说完手中的琉璃灯被我用劲地往地上掷去。
砰一声房门被撞开,春夜里的凉风灌入,我没有听见琉璃灯的声响,只看见司玄鸩胆战心惊的接住了琉璃灯。
他的速度可真快,快得我一眨眼的功夫,以及灯从高空落下的空间,他就进来接住了灯。
看来这玩意儿,让他们费了不少劲,才制作出来。
“殿下,您没事吧!”苍颜像一根燃烧的蜡烛,带着光亮和着急的眼神,从屋外冲进来,挡在我的面前,对司青杀道:“左使,您是什么意思,竟敢对殿下如此不恭?”
司青杀眯了眯眼睛,伸出手一拨,苍颜就被他拨到一旁去。
苍颜瞬间又过来,张开手臂挡在我的面前:“左使,我尊重您,不想跟您动手,可不代表我打不过您,您敢对殿下不利,就是对整个巫医城不利,巫医城与殿下同在。”
“你只不过是巫医城的少主,有什么资格代替巫医城?”司青杀这一次说着没有拨开他而拎起他的衣领,用力的一提,苍颜双脚悬空,够不着地,就像鱼儿上了岸用尾巴拍打在地上,难受的想急于下水。ωωω.χΙυΜЬ.Cǒm
“没有资格的人就不要再吾面前说话。”他的目光往窗户处一看,我便知道他想把苍颜从窗户上扔下去,为了多一个盟友,多一份保障,我侧身一挡,苍颜砸在了我的身上,一个少年郎的重量,砸得我白了脸,捂住了肚子,后背抵在窗户上,堪堪站稳。
苍颜没有被摔出去,俊秀少年郎的模样,瞬间燃上了满满滔天怒火,手指着司青杀:“青杀左使,你试图伤害殿下,罪不可赦,我替皇上诛你,来人,拿下青杀左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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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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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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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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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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