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鸩拍了拍我的肩头:“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我缓了好半晌,点了点头。
跑出去打来热水,老宫女要进来帮我的忙,一想到她是祈惊阙的人我就出口拒绝,不让她碰初雪一下。
小心细致的把初雪身体全擦干净,把她身体下得撕裂口子上了药,重新给她穿了衣裳,她躺在床上呼吸浅薄就像死了一样。
呆坐在床沿边,好久,才重新起身,把一盆子血水端出去,司玄鸩折扇摇得哗啦作响,冷风直扑面。
我把血水泼进院子里,司玄鸩凑过来:“你说你早跟我走,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我把手中的盆子往旁边一丢,厚厚的雪,没有让盆子发出哐哐一声,只是让盆子深深的陷在其中:“我早跟你走她就死了,而不是没有这些事发生,南疆的九皇子和公主离开了吗?”
司玄鸩对于我突如其来的转变话语,他神色未变,依旧呼啦的扇着扇子:“都走了,不走在这里过年啊?”
“你撒谎。”我沉声道:“他们现在听命于你,就算走也不是他们,是其他人。”
在皇宫里司宴庭,司祀子替他挡住祈惊阙画面历历在目,再加上成亲那日无声无息取代老宫女的那个人,我不相信就这么巧合了。
司玄鸩依旧不承认:“他跟其他人一起走的,周边四国得到消息,北凌可能即将内乱,你想啊,内乱是多好的事儿,可以巧夺名目,光明正大的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所以他们赶紧回去,打仗嘛,毕竟要粮草先行,随军才会无后顾之忧。”
“不要跟我讲什么国家义,也不要跟我讲什么国土划分,这跟我没关系。”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自己的仇恨一团糟,哪里管得上别人?
司玄鸩哗啦一下折上一收,打在手心里:“怎么会跟你没关系?你的夫君在不久以后,就要领兵镇压,镇压赫连决布下来的局。”
我心神猛然一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镇不镇压与我何干?你装神弄鬼,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为你好啊。”司玄鸩神色不变,如嫡仙般的脸上,泛着丝丝的微笑,若不是有些了解他,就会觉得他此时无害,甚至还带着一丝怜悯世人的姿态。
“你想想,如果他要死了,你不就守寡了吗,与其这样,不如先给自己找好退路,免得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意思,祈惊阙出去打仗必败无疑。
“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想我跟你走。”我不客气的抨击:“可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司玄鸩眼神霎那间翻起浓重的暗涌,深邃的犹如大海中的蓝,笑的我看了我半晌,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冷。”
他的意味深长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就好像他认识我已久,恨铁不成钢,想敲开我的脑袋看看我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外面的风更冷了,夜更凉了。
祈惊阙忙得脚不沾地,我也瞧不见他。
一连几天司玄鸩每日过来给初雪治疗身体,治完之后,都会问我同样的话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紧抿着嘴唇,看他不语。
他就笑笑摇着折扇离开,一丁点都不勉强我。
期间,北大营新的淮阴将军派人悄然地进了宅子。
初雪顶着我的一张脸,原来早就见过淮阴将军。
进宅子的人问我,什么时候离开,淮阴将军好去安排。
我看着淮阴将军的人,一身淳朴送菜人的打扮,回他道:“去找淮阴将军的人,只告诉将军只有我一个人离开吗?”
来人回答:“是,只有姑娘一人离开,姑娘想好了要快,毕竟九千岁的地盘存在着千变万化。”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让我再想想,等我哪日想吃鳕鱼了,就说明想走了。”
来人也不勉强我,点了点头,迅速的离开。
初雪动作很快,我以为她没有见到淮阴将军,却没想到她已经利用淮阴将军,要带我离开。
这个傻姑娘,该不会用自己自身去谋划,只想我脱离苦海吧。
接近小年,初雪从重伤昏迷中醒来,身下撕裂的伤好了很多,但还得卧床休息,不能大幅度的行走。
她见到我的第一眼,憋着眼泪倔强:“小姐,您怎么还没逃走?”
我把她的头发撩入耳后:“我往哪里走?我现在京城长在京城,京城里还有一个你,我怎么走?”
我原先的脸是漂亮的,放眼整个京城,没有人能比得上,现在我望着自己的脸,脸的主人,我最忠心耿耿的丫头,哭的梨花带雨:“小姐,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激怒九千岁,他也不会如此。”www.xiumb.com
我如坠冰窖,揣测,怀疑,都比不上她亲口说出。
祈惊阙说爱我的灵魂,早知道是我,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原来一张脸也是重要的,看惯了曾经的一模一样的脸,总是会意乱情迷,做出一些事情来。
我轻轻地把初雪搂在怀里,拍着她的肩头:“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初雪在我怀里哭泣了片刻,猛然挣脱,双手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臂:“小姐,咱们回姜府,皇上已经把姜府给我了,咱们回去不要待在这里好不好?”
姜府,我的家。
赫连玺的确把它给了初雪,除了她谁也不能拥有。
“好。”我把她的眼泪擦掉,答应了她的话:“我们回去你好好养伤,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初雪破涕为笑,当即忍着身上的剧痛,胡乱的穿了衣裳,就要走。
我看着她苍白牵强的笑,我心抑制不住的疼,要不是我,她哪里受这样的委屈,更不会一个好好的姑娘,遭受着凌/辱之苦。
祈惊阙给我买的一样东西我都没拿,就连换洗的衣裳我都没要,就穿着自己一身,扶着初雪离开。
院子外的老宫女像早料到我要离开一样,手臂上搭了一个小包裹,恭敬地对我道:“老奴是夫人的奴婢,夫人去哪里,老奴就去哪里。”
我出口冷言拒绝她:“我不需要伺候,真不需要你的伺候。”
老宫女苍老满是褶皱的脸,发出阴森一笑:“夫人,您带着老奴,才能走出这大门,不带,您这一辈子,只能待在这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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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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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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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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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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