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愿意?”祈惊阙捏住我下巴的手越发用力,仿佛要把我下巴捏碎,对于他的提议,我能做的只有沉默。
而我的沉默,换来了他的暴躁,手直接一甩,把我甩趴在地里,粗尖的石块划破我的掌心,顿时血流如注。
他看见了我手上的鲜血,眼神越发狂戾,低吼道:“这是一条捷径,你放着捷径不走,你走一条崎岖的道路,是什么道理?”
我把手指合拢,企图挡住流血不止的手掌,喘息着说道:“什么是捷径?依靠谁?您吗?您要是真的愿意给姜酒报仇,您早就动手了,而不是让我来走这个捷径。”
祈惊阙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抹水波,张了张嘴,像要说什么,却没有说,翻身上马,挥舞着马鞭,马儿吃痛,奔腾而去。
我一口气松了,大口大口的喘息,祈惊阙现在越发偏执,越发怪癖阴晴不定让人难以琢磨了。
气喘均了,我从地上爬起来,赫连玺也疾步地走了出来,我连忙把手藏于衣袖,却被他一把拉住,“祈惊阙为难于你了?”
我看着他的着急,心头浸染了一抹窒息着疼,曾经赫连决也是不忍我受一点伤,也是如他一样,见我受伤,小心翼翼的给我包扎伤口,眼中满满心疼。
可是这些温柔都是带了毒,带的狠,让我家破人亡,尸骨无存的。
“赶紧回宫。”我抽回被他包扎一半的手,缩回衣袖中,转身就走。
回去的途中,我和他谁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像极了陌生人,他床上的太监尸体,直接被他绑了石头投入枯井之中。
我从他的破院子离开,就看见几个人高马大的太监,向这边走来。Χiυmъ.cοΜ
我要离开的脚步转了个方向,尾随着这些人高马大的太监,看着这些太监进了破院子,对赫连玺就是拳打脚踢。
赫连玺抱着头,不让脸受伤,也不反抗,我撇过头,不再看他,那些太监打了他将近两刻钟,而后骂骂咧咧的离开。
我走进去把他扶进房间,退掉他的衣裳,给他的身体擦药,他的目光静静的落在我身上,我和他沉默着。
等他身上擦上了药,他强势的压着我的手,从药盒里抠出药膏,擦在我的手上,嗓音嘶哑道:“苏太傅是一只老狐狸,老匹夫,靠不住。”
“我们不能指望着他,直接从太后处下手,或者,取而代之赫连决。”
药膏触到伤口,便是刺痛从掌心钻入进来,我几欲挣扎,没有挣扎开来,赫连玺眼底的寒,像山峰高处中年化不开的雪,透人心凉。
我道:“从太后处下手,你有什么好法子?”
赫连玺给我擦完药细心的给我包好,而后微凉的指尖压在我的手上:“今日你让我去见苏太傅,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后知道皇上对她有二心,那么接下来,把这件事情夸大。”
“至于取代赫连决,他现在是皇上,我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十九皇子,除非他落了单……”
只要他落了单,赫连玺就能取而代之,一模一样拿下玉玺,他就是皇。
我眼色黝黑,笑了一声:“赫连玺,你和赫连决长得那么像,是不是双生子?”
赫连玺压着我手掌的手一紧,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微微失神,带着苦涩:“天差地别的双生子。”
一个人中龙凤如天上皓月,一个低如尘埃如地上草芥,双生不同命,太后打了一手好牌。
我现在目的就要把他的一手好牌搅乱,搅乱之后,才能浑水摸鱼。
苏太傅手指头被斩断受伤之事,被我抖给了贤妃,向她提起了赫连决是那场赌约的见证人。
贤妃现在伺候太后身边,掌握着各路的消息,成了太后的眼珠子,看着宫中的动向。
又安然无恙的过了几天,赫连决一直没有来到桃之夭夭殿,谢谢轻看似镇定的处理六宫事宜,其实内心焦躁的不得了。
姜媚儿最后一贴要熬好,我走上前:“今日媚嫔娘娘脸好之日,娘娘准备两件厚礼,叫上艳歌贵嫔带上她那一只漂亮的猫,咱们去看媚嫔娘娘好吗?”
谢轻吟一听的我提到艳歌,脸色一沉,不高兴地说道:“皇上这几天来,至少去了三趟也她的宫里,她都不来给我请安了,让宫女过来,说身体不爽无法起身,本宫看她就是持宠而娇。”
我手中端着热腾腾的药汁,“这两天她没有伺候皇上,应该起来了,娘娘,您在媚嫔身边失去皇上的信任,就得在她身边重获皇上的信任。”首发
谢轻吟闻言顿了一下,了然,站起了身,挑了两件贵重的东西,亲自屈尊降贵去叫艳歌,艳歌是贵嫔,位份不如谢轻吟大,自然而然卖她这个面子,抱着她那只漂亮乖巧听话的猫,一起来到晨曦宫。
姜媚儿今天很是雀跃,早就迫不及待的在等我,把还冒着热气的药,双手奉给她。
她一口饮进药汁,我瞧着她脸上没有消散的疤痕,从袖笼处拿出药粉,倒在手心里,伸手摩擦过,贴在她的脸上,在她的结痂处揉搓:“娘娘的脸,这一次过后,就恢复如初了,不再有任何疤痕。”
当着众人的面,姜媚儿温柔雀跃的许诺:“阿酒,你治好我的脸,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你放心好了。”
“奴婢先谢过娘娘。”我手下用力,把她脸上的结痂疤痕全部搓掉,手上的药粉沾染到她的脸上,坐在她的衣袍处,而后拿过铜镜,竖在她的面前:“娘娘您看看您的脸,只有了些红血丝,已经没有疤痕了。”
姜媚儿手摸在脸上,满目惊喜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我的脸好了?”
谢轻吟上前来,“恭喜媚嫔,贺喜媚嫔,脸恢复如初,比曾经更加美丽娇嫩,艳歌妹妹过来瞧瞧是不是?”
艳歌被谢轻吟点名,她怀抱着她的临清狮子猫,缓缓踱步过来。
我瞟了一眼谢轻吟,脚步往后面退了一步,谢轻吟也让了位置,让艳歌凑近观看姜媚儿。
艳歌一手撸着猫,微抬着下巴,身体向前倾,姜媚儿把脸往她眼帘前一扬,想让她更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脸,就在此时,艳歌怀里的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叫,炸开了毛,亮出了爪子抓向姜媚儿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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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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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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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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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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