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拍了拍她的肩头,瞟了一眼我:“阿酒是吗?皇上口谕你可是听清楚了?”
我走下台阶,对她屈膝行礼,表情漠然:“皇上口谕奴婢明白。”
贤妃把手一收,嫌弃的用手帕擦了擦,意味深长道:“明白就好,本宫去吟妃那里替你说一声,你就好生在这里看着吧。”
“是!”我应答:“多谢娘娘!”
贤妃和苏慕华一起进宫的,两面三刀,极其会做人,从来不得罪他人,像极了她的封号,贤妃,非常贤惠的不与他人冲突。
晚霞照射下来,美人在晚霞中翩翩起舞,跳得尽心尽力,我寻了一个可以纵观全场,又可以让人轻易发现的角落,站着欣赏阮沁儿的舞姿。
赫连决一直没有出来,就连晚膳也是陪苏慕华一起用的,御书房的折子,被他让人搬了过来。
对苏慕华的好,就跟寻常百姓人家,夫君对妻子的好一样。
我心中忍不住讥笑,他对任何对他有用之人都好,都可以放下身段,宠爱她们。
唯独对我,杀起来毫不留情,午夜梦回之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对我有一丝愧疚。
天越来越黑,为了能让阮沁儿在灯火通明之下跳舞,昭华宫里的宫灯比寻常点了多一倍之多。
阮沁儿越跳越慢,身上的力气流失的越来越多,嘴巴微张,嘴唇干涩,张口喘息,赫连决没有出来一趟,她眼中的颜色越来越无光。
在房里的灯暗了些,阮沁儿停下了脚步,双腿打颤摇摇晃晃。
她若不跳,我就得受到惩罚或者死,我怎么可能让她不跳。
“娘娘,就算殿里灯灭了,皇上可是让你一直不停歇的跳,您别停下来。”
阮沁儿根本就站不稳,伸手要来搭在我身上,我快速的躲避,她美目圆瞪:“我是皇上的贵嫔娘娘,还不赶紧过来扶我。”
“皇上的口谕您忘了吗?”我的声音冷了几分:“皇上让你一直不停歇的跳给贵妃娘娘看,您就赶紧跳,不然的话,就是抗旨不遵,抗旨不遵则要诛九族的。”
阮沁儿额头上的汗水直流,听到我的话,停顿迟疑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才从她那愚笨脑子里反应过来。
“不会的……不会的,皇上说我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不会这样待我的。”
再漂亮的眼睛长得像姜媚儿,又有什么用,姜媚儿现在好好的在被窝里躺着,谁也撼动不了她。
“您只管在大声喧哗,吵着了贵妃娘娘和皇上,你会怎样呢?还不赶紧跳舞?”我声音一个凌厉,目光直射着她。
阮沁儿吓得浑身一哆嗦,害怕的咬牙又跳了起来。
不吃不喝不停歇的跳一夜,赫连决早晨出来的时候,阮沁儿已经奄奄一息的趴在了地上,见到赫连决,用干涩嘶哑的嗓音叫着他:“皇上,臣妾跳舞没有停歇。”首发
赫连决嘴角划过一道冷然,冰冷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诱惑:“那就继续跳,朕昨夜见之欢喜呢。”
阮沁儿眼睛一亮,手撑在地上,努力的要爬起,我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主殿,窗户打开,的确是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
也就是说赫连决也许三更半夜睡不着,起身站在里面,往外面张望,不但观察了阮沁儿,还顺便观察了我.....
阮沁儿试了几次都没有爬起来,赫连决看了我一眼,触及到他眼中的冷然,我走向前把阮沁儿扶了起来。
阮沁儿脚下一软,带着浑身的汗臭味,往赫连决身上软倒过去,嘶哑的嗓音还惊呼了一声,搞得就跟受了惊的小奶猫一样。
赫连决哪里会让她沾染到自己的身体,随手一拨啦,阮沁儿这个全身无力,腿脚发软的女人,哪里能经得起这样一拨,直接被他拨摔在地。
阮沁儿摔倒他看也没看一眼,冰冷的目光掠过我:“贵妃若是不开心,你也就别活了,阿酒。”
我垂着头颅做着恭敬之态,心中恨意若是能把他凌迟,他早已被我大卸八块,剁成肉酱了。
一个人能有多少力气,跳了一夜的舞再加上一个上午,失去了力气,脱水筋疲力尽,再也抬不起一根手指,能趴在地上微微喘息。
苏慕华被玉寒搀扶起不出来,稳稳当当的身形,没有她躺在床上应有的虚弱。
她看着趴在地上出气甚少的阮沁儿,冷笑了一声,“不知量力的东西,就该如此,是不是,阿酒。”
我一个侧身,自然懂得她再告诉我,别自不量力的做一些小动作,她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娘娘所言极是!”我垂头恭敬谦卑道:“在这宫里贵妃娘娘最为尊贵,我家娘娘说了,贵妃娘娘只要有需要,随叫随到。”
“你家娘娘当真如此说?”苏慕华不相信的问道:“谢侯爷银子多的扎手,心高气傲总是想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天下没有他银子买不到的东西,他的女儿,能如此随和?”
天下第一富足之家,谢侯爷当然有这个本事,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嘴角微微翘起:“我家娘娘如何,至少我家娘娘不会在贵妃娘娘失去龙胎之际,至少不会跟皇上你侬我侬,只想着去找好药材,给娘娘补身子。”
苏慕华寒眉一挑:“皇上一直都在本宫这里,这后宫的其他嫔妃倒是想,怕是没这机会。”手机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我眼帘微微一抬:“是真的吗?娘娘,奴婢惜命的很,昨日娘娘失去龙胎到现在,一查便知。”
苏慕华眼神深了深,我的提醒足够她想起,赫连决昨天有一段时间不在。
只要她去查,她就会查到赫连决和姜媚儿一起出去,查到他们两个一块出去,她就会知道赫连决对姜媚儿是不同的。
后宫的女人,都想做特例,都想做赫连决的眼珠子,心头尖。m.χIùmЬ.CǒM
同样的,谁是眼珠子,心头尖谁就是这皇宫里的众矢之的,众多妃嫔们想要除去的眼中钉,肉中刺。
奄奄一息的阮沁儿被遮住口鼻,卷在破席子里,抬出皇宫,扔进皇宫外的乱葬坑。
为了确保她死亡,我把她丢进了坑里,那个坑是曾经我挖的,准备埋自己的,现在便宜了阮沁儿,变成了她的埋身之处。
皇宫里死一个人很简单,死一个妃嫔也很简单,突如其来的恶疾,就是一个屡试不爽的名头。
绕了路,本想去查看晨曦宫姜媚儿的住处周围都有些什么,半道上碰见了刀多多。
他身边带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长得很寻常,除了一双眼睛可以看出精明之外,扔进人群都找不见人。
“阿酒姑娘!这是小恩子。”刀多多手指的小恩子道。
我努力的把他的面容记在心里,点了一下头,表示记住了,下次有事儿会找他,让他帮忙传达。
而后道:“麻烦公公告诉九千岁一声,晚上来一趟未央宫,奴婢有要事与他相商。”
刀多多眸光一闪:“我一定替姑娘把话带到。”
他恭敬地让我的头皮发麻,又看了两眼小恩子,我就回去了。
等我踏进桃之夭夭殿,烟茶连忙高兴的叫我:“阿酒,快点过来,娘娘可真疼爱你,找了一个小太监伺候你。”
“找小太监伺候我?不需要。”心中不安一下子升起,一夜的功夫,谢轻吟怎么找起小太监伺候我了?
烟茶拉着我往屋子里走:“什么不需要,你现在是桃之夭夭殿的大宫女,身边有一个伺候跑腿的人也是理所应当。”
我随她跨进屋子,看见谢轻吟脚边跪着的小恩子,脚下步子微微停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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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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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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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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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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