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和曾经的我,没有一丁点相似,丑陋的容颜,谁看谁厌。
他更加不可能认出我来,可就算这样,我也徒生几丝怯意,咬着嘴唇,猩甜的味道蔓延在嘴里,我才吃力的抬起头,和他锋利的眼神对视。
赫连决眉峰一皱,嫌厌道:“如此丑陋,下次出门就带着面纱,别吓着人。”
此语入耳,心尖一痛,张口带着颤音:“诺!”
话音落下,赫连决突兀冷声又是一问:“你的名字,是哪个酒?”
怀疑我?
我浑身颤抖起来,如梗在咽,眼中被寒霜覆盖,赫连决机不可查的一怔,眼中划过异色。
“美酒的酒。”我吐出话语道:“奴婢名为阿酒,亦为美酒,奈何丑陋无比,污了皇上的眼,请皇上恕罪。”
言罢,额头抵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借此机会,掩饰眼中即将喷发的恨意,我怕和他再对视,就会变得杀气腾腾。
“阿酒!”赫连决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我的名字,像是我活着时候把我搂在怀里,无数次呢喃深情的唤着我的名字一样。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太监的禀报:“启禀皇上,九千岁到!”
祈惊阙来了!
赫连决一听见他来了,转身离开,也在顷刻之间,一个木盒从天而降,“带回去!”
我伸手拿起了木盒,跪趴着退了几步,慢慢的爬起来,低着身子,倒跨退出奉天殿。
祈惊阙一身暗红色蟒纹袍,雌雄莫变如妖孽的脸绷着像雪山顶的雪,狭长幽深嗜血双眼散发出阴鸷光芒。
在我出去的时候,他斜眼扫了我一眼,冷漠的一眼,比赫连决眼神可怕,他的眼神仿佛透着我的表象,看到了我的内心深处。
我的灵魂为之颤了一下,低头加快脚步,远离奉天殿,一路奔走回到了桃之夭夭殿。
把木盒放在华灼儿手中的时候,华灼儿打开一看,木盒里躺着一朵鲜红的曼珠沙华。
华灼儿脸上荡起了一丝甜蜜,随即张望,我在一旁冷眼提醒:“皇上今晚不会过来了,娘娘您不用等了!”
华灼儿脸上的甜蜜霎那间消失,“是你的手笔?”
我微微荡起微笑,“娘娘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奴婢要回去伺候我们家娘娘了。”
华灼儿手掌一扬,我一把擒住了她的手,将计就计激怒她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娘娘可千万要沉得住气,火大伤肝。”
华灼儿使劲抽手,恐惧慌乱道:“大胆贱婢,本宫是一宫之主,你敢如此对待本宫,本宫要你的命。”
会咬人的狗不会叫,她如此叫唤,我用力的把她的手一甩,“我等着你,看谁先死!”
华灼儿趔趄后退两步,堪堪站稳,在她吃人的目光瞪视之下,回到东偏殿向谢轻吟复命。
谢轻吟什么话也没讲,挥了挥手让我下去休息。
回到属于我的那一所房间里,我蹲在窗户口的月光下,望着如银盘的月亮,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晨,我剪了额间发,遮了一下从眼尾到脸颊上的伤口,不用手掀开,只能隐约看见狰狞可怖的伤疤。
迎着第一缕晨光,我到谢轻吟面前,“娘娘这一身素雅真是好看!”
谢轻吟转了一个身,头上珠翠玲珑响:“我也觉得挺美,希望太后娘娘喜欢与我。”
“一定!”
我轻声的说道,心里倒有些对谢轻吟刮目相看,她的目标很明确,进宫就是为了得宠生龙子做皇后。
不像我,被情爱蒙昏了头,以为赫连决爱我,心在我身上,娶多少妃子,只不过趋于表象,巩固稳定朝局而已。
太后位居坤宁宫,谢轻吟是新进来的妃嫔,第一天要给太后行礼问安。
我当皇后的时候,不觉得宫廷阴暗,因为我有足够的位份藐视一切赫连决娶进来的妃子。
我现在是一个低下丑陋的宫女,皇宫里危机四伏,处处阴谋,步步陷阱,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谢轻吟给太后奉茶的时候,我没想到华灼儿会大胆伸出了脚尖,一脚踩在了谢轻吟裙摆之上。
谢轻吟一个没稳住,手中的热茶,直接泼向太后,我本站在谢轻吟身后伺候,见谢轻吟没稳住身形,条件反射一个箭步上前一挡,滚烫的热茶,泼在了我的脸上。xǐυmь.℃òm
太后身边宫女,一把把我推摔在地,手指着谢轻吟厉喝:“大胆宜州谢氏之女,胆敢谋害太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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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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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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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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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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