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师颜朝二人点出两指,两道带着寒气指风分别戳在楚狼和小主睡穴上,二人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仿师颜对老妪道:“本是来此地守他,却被这对冤家给搅了。也不知他会不会来了?或许他来了,看到我现身他又走了……”
仿师颜显得有些失落。
原来她今晚来此是为守一个人,结果正好撞到小主带人伏杀楚狼。
老妪道:“娘娘生辰快到了,多了一对上好的‘兔子’也是好事。至于他来不来,鬼才知道。”
仿师颜道:“婆婆你先带他们走。”
老妪道:“那娘娘呢?”
仿师颜道:“当年他妻儿就死在这水潭边,今天是他妻儿祭日,他应该来祭啊。我再等会儿,他会来的,毕竟这水潭飘着他妻儿的魂呢……”
老妪听了仿师颜这话心里不是滋味,她道:“娘娘,这么多年过去了。往事只堪哀,何不释怀放下?为了他,你变了容颜,为了他,你白了发……”
仿师颜道:“我是你带大的。你喂我奶水,抚养我长大。就如我娘一样。所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什么都不隐瞒你。婆婆,我对你说,女人这一生,就算她再冷酷无情,但是至少会有一个男人让她刻骨铭心。镌在心上,刻在魂里。不是说忘就忘说放就能放下的。”
老妪道:“就算你等到他,又能如何?”
听老妪这么一问,仿师颜面色变得更冷,冷的冒白色寒气。
她冰一般目光也充满伤痛,也充满恨意。
“我要问问他,当年对我说的那些话发过的那些誓都是放屁吗。我要问问他,他和他妻子的儿子是他骨血,那我和他的女儿算什么,是野种吗?我那可怜的女儿,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是死是活。如果他不回答我,那我就掏出他的心,我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老妪听了仿师颜这番话,心里难过,不觉潸然。她再未说话,发出一声音沉重叹息。然后老妪提了楚狼和小主先离去。
老妪走后,仿师颜看着地上那些尸体自语。
“这里这么多尸体,如果他来了,看到便会警觉,就不会轻易现身了。你们这些该死的人,你们这些该死的尸体……”
仿师颜朝地上一具尸体隔空一抓,一股寒气而出裹住那尸体,尸体从地上飞起落在水潭中。
仿师颜又出手朝地上其余尸体抓去,一股股寒气而出,一具具尸体,包括散落地上的兵器也都被她吸起扔进水中,沉入潭里。
清理完尸体,仿师颜身形轻盈而起。
她隐藏在水潭上方的山壁一处凹陷地方。那凹陷处形如猫儿,坐在里面,月光也映照不到,她身体也隐藏在黑暗中。
仿师颜看着那水潭,抚着她的白发喃喃自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鬓如霜了啊……”
仿师颜守了近一个时辰,水潭边别说人影,连个鬼影也不见。
最后仿师颜心灰意冷黯然离去。
仿师颜走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水潭东边。
此人身形魁梧,头上戴着斗笠。斗笠压的很低,让人看不清他面目。
他身上背着一个包袱,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水潭前。
这人看着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的潭面,他用沙哑声音道:“如萍,龙儿,我来看你们了。她将那些腌臜尸体都扔进潭中,污了你们的魂,如果不是看在……我定不饶她。现在我替你们清理干净……”
这人身上衣衫突然发出“猎猎”声响。
他身体也猛得一震,同时一手而出抓向潭面。
“哗”在地一声响。
一具尸体带着一股水柱从潭中飞出。
然后这具尸朝一方飞去,远离水潭。
此人继续朝潭中抓去,一道道手影没入潭中,“哗哗”之声不绝,一股股水柱从潭中升起,那些被仿师颜丢进潭中的尸体一具具被这人吸了出来。
然后这些尸体也都朝远处飞去。
此人竟然能将尸体从潭中吸出,武功可见一斑。
将潭中尸体都清理了,这人蹲在潭边。他将包袱取下打开,里面是一叠叠的冥钱。他打着火折子,在潭边烧着那些纸钱。他还取出一壶酒,边喝边浇在纸钱上,那些纸钱燃烧的更旺了。
一阵风吹至,一片片纸灰,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在潭面上飘舞。
也在这人身边飞舞。
如蝶,抑或是他妻儿的魂。
他又给自己灌了两口酒,自言自语道:“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
楚狼和小主醒来后,已经是两日后了。
距他们被捉地方也有三百多里地了。
二人身处一间很小石室中。石室西边靠近房顶处有一个拳头般大的孔,透进一些微弱的光亮。
屋中有块床一般大的破烂木板,更像是一块烂棺材板。
算是一张“床”吧。
石室东墙角放着一个屎尿桶,整间屋子都散发着潮湿恶臭的气味。二人还看到室中有许多螳螂,还有几条蜈蚣沿着墙缝在爬。
二人醒来还发现他俩搂抱在一起躺在木板上。
而且是脸对脸,嘴对嘴。
真不知是那些人将二人弄成这样的姿势,还是二人昏睡中搂成一团了。
二人眼开睁见这情形先是一愣,然后小主首先发难,张口便咬楚狼。楚狼立刻还以颜色,用头撞向小主额头。
小主知道楚狼头硬,如果被楚狼撞上,还不将她撞昏厥了。
小主也顾不得咬楚狼了,娇躯朝后急退。m.χIùmЬ.CǒM
“铮”一声,拴着二人的铁链也被扽直。
铁链只有二尺长,小主再退和楚狼也近在咫尺。
楚狼一脚踢向小主,小主也起脚踹在楚狼脚上。尽管小主武功胜楚狼一筹,但是被拴在一处,楚狼又骨硬如铁,她真占不到便宜。
近身而战,楚狼反而占优势。
小主叫道:“我们落到这地步,如果还继续相互残杀谁都活不了!”
楚狼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楚狼道:“我问件事,如果你如实回答,那这笔账就先记下日后和你算。不然我不睡觉,只要你睡着,我就弄死你。看谁耗得过谁!”
小主知道楚狼是说到做到,为了活命她只得妥协。
小主换了副可怜模样,她道:“你问吧。”
楚狼盯着她道:“你们找到河王,他是死了还是活着?你们将他怎么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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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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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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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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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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