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修士正坐在走廊另一边的院子之中谈话。
“这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治安官如此不堪,收敛横财居然还全换成金银财宝,庸俗不堪!”
“还有那蜡烛,点燃的杂味令人作呕,看着灯火通明,实际上却顶上烟云缭绕,令人头晕难以集中精神冥思。”
“连点好的熏香烛都用不起,这小地方的格局也就如此了。”
“……”
杰罗姆修士拉着奈瑟快点离开,不再去听那些人的交谈,这些修士都是跟着那中年修士过来的,有的是学徒,有的是他教堂的属下。
而这一行人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支援前线,只是这些修士并没有那么情愿。
现在前线各个地方都在交战,既然是战争,那就必然会死人,这些修士除非在信仰之事上,否则并不愿意发动战斗。
此刻洛肯王国和圣天音国交战,虽然涉及到了国家层次,不少修士义不容辞的奔赴前线,但是还是会有着一些修士想要逃避这种责任。
这些修士养尊处优,信仰倒是还算坚定,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信仰,只是这种修士最多止步于炼阶段,他们几乎没有可能形成属于自身的独属神术,如果发生一些变故,甚至可能实力倒退。
比如这一次的战争,不知道多少修士,因为不想上战场,内心之中生出抵抗情绪,从而信仰倒退,甚至有人直接反叛,然后被打上罪人之印,削去全身圣力。
克劳西虽然没有达到那个地步,但是对于去往前线还是有些抵触的。
他在自己的地盘过的好好的,锦衣玉食,出入都有着人服饰,周围的那些贵族一个个都巴结着他,他只要一心一意的坚定信仰,顺便处理一下公务就好了。
然而战争到来,他还是被一纸调令调到了前线,这让他显得有些郁闷。
克劳西站在这座村子教堂之中,看着外面那黑下来的天,感觉那黑天仿佛是压在自己心上一般。
这一次前往前线,也不知道会出多少事,能晚一点去,就晚一点去。
当然这个晚去也是要有个说法,否则的话,不说战线那边的军令责罚,单单是他自身的信仰就不太好受。
在奈瑟到来之后,这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修士,便换上了一个还算和蔼的笑容,和三位年老的修士开始交谈。
三位年老修士大多都不想得罪这个从大城市来的修士。
虽然圣音教会各个地方的修士,除了修士到资深修士这种内部评级,以及教会中心那些执掌着教会走向的高层之外,其他的都只是负责的职位不同而已,严格意义上来说,一个地方的修士长,和资深修士的地位是平级的。
当然在教会的中心,还有着一种名为言律这种东西,因为地位上本质上是平等的,所以如果一个资深修士真的不打算遵从命令,只要他自身信仰过得去,就还真拿他没办法。
言律便是一种圣音教会开发的和信仰相关的律令,克劳西接到的调令就是一种言律。
这种言律往往是某种信仰极为坚定的修士,在得到教会高层许可之后才能进行布置,如果要否认言律,就必须要以自身的信仰抗衡乃至击溃对方施加的理念。
否则的话自身的信仰便会受到言律的影响,如果是那种信仰坚定,真的认为自身想法正确的还好,那些怀有私心,不愿意执行言律的修士只会信仰受到冲击。
也正是言律的出现,才解决了圣音教会以往调度困难的事情,让教会调度修士变得从容的同时,又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修士之间相对的平等。
然而问题在于,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新的规则能够很好的解决之前的问题,但是又会有着新的问题,因为新规则而衍生出来。
言律的出现,让教会内部也出现了一定的攀附之风。
在过往修士和修士之间,大多只会看各自信仰和德行相处,然而言律出现之后,地位便出现了差别。
虽然颁发言律的人,无一不是信仰坚定,并且得到教会许可的人,然而只要是人就会有着私心,会有着亲近之人,会有着自身的好恶。
克劳西虽然自身没有颁发言律的权力,也没有免除言律的本事,但是只要对某个修士意见很大,花费血本动用一些关系,还是能让上边下一封言律,将这几个老家伙跟着他一起上前线。
几个老修士清楚克劳西不会这样做,但是当权力在手的时候,一些附带的东西便会到来。
“集群是人的本性。”奈瑟看着这一切,内心感叹道。
克劳西和几个老修士攀谈几句便停止了,他毕竟不是老攀关系的,于是直接略过几个老修士的学徒,以及奈瑟,开口询问道:“几位修士年龄都稍稍有些大了,青壮修士也被调往了前线,不知道附近有些力不从心的困难没能解决?”
“困难?没有没有,村子里都是神的信徒,对神的信仰从未怠慢过,怎么可能有困难。”另一位修士神情自然的否定了这种说法。ωωω.χΙυΜЬ.Cǒm
困难当然是有的,并且还不少,那治安官仗着在旁边镇里有着关系,来到村里就借着各种由头来进行压榨,原本数百人,接近快成为一个镇子的村子,就这样被折腾的贫困无比。
然而欺压也就算了,这个治安官还不做事,比如村子里附近林子里一些危害庄稼和人的野兽从来没有清理过,反而以此为名目,多收了以此治安钱。
另外那林子里,有的可不单单是野兽,不过那治安官是绝对不会带人去清理的,危险不说,反而费钱。
当然几个老修士也都不简单,要不然这座金碧辉煌的教堂是怎么出现的。
还不是他们和治安官一个做红脸,一个做黑脸,压够了钱,便以捐献教堂为名义,进行交易。
另外如果不是他们利用信仰安抚,那些被不断压迫的平民,不可能还这么平静。
也正是因为这个关系,治安官才能直接让手下去摘取教堂布置的金银财宝,他们本就是一伙。
“咳咳咳,赫伯特修士再好好想一想!”克劳西咳嗽了几声之后,开口说道。
之前开口的老修士脸一下就白了,甚至连信仰都摇摇欲坠。
赫伯特以为克劳西是来问责的,这些年自己做了些什么事,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的信仰也早就退化到一个相对危险的地步了。
他甚至连神术都有些施展不出来了,这些年都是以年老圣力压迫身体,施展神术太危险为借口拒绝施展神术,罗亚城那边,不就有着一个叫做夏亚的修士也是这样么?
带着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赫伯特才稳定住了自身的信仰,而现在克劳西的话语,让他差点戳破自身仅存的信仰。
不过很快赫伯特就发现,克劳西的样子似乎并不是问责的模样,反倒是显得有些期待。
另一边的杰罗姆倒是清楚了一些什么,立马开口说道:“说来惭愧,村子东边那处林子里,似乎有着异类活动,但是我们几个都年老体衰不顶用,没能将他们清除。”
“杰罗姆修士没必要羞愧,谁都会有年老之时,在下虽然有着军令在身,要前往前线,但是肃清后方,让后方安稳也是我等的职责。”
“所以这一次的祸患,就让我为各位清除吧!”克劳西带着笑容,握住了杰罗姆的手,言语之中的情绪十分的真切。
“那就麻烦大人了。”杰罗姆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我会立马出去宣告克劳西修士的大义。”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时之间,宾主尽欢,教堂内满是着愉悦的气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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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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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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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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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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