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山道,“怎么回事?”
刚想靠近,又捏着鼻子,退到了纪墨的上游。
纪墨也把鞋子扔上岸,没好气的道,“倒霉了呗。”
钻到水底,抠了一把淤泥,把浑身上下抹了一遍,皮差不多秃噜的时候才算停下。
然后再次用淤泥把衣服鞋子洗了一下,一边搓一边骂,“丘陵这小王八犊子,我要是不揍他一顿,我就不姓纪!”
“你揍不过他。”刘小成不得不点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纪墨不得不认可这话,刚才自己追那小子,人家没还手,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想到这里,又是哇的乱叫一气,“我这什么命啊!”
回到家,发现家门口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他正好奇是谁给收拾的,就听见吴友德道,“邱陵那小子给你整干净的。”
“哎...”
坐在门口,不时的嗅嗅鼻子,总感觉有股异味,吃了碗面条,清汤寡水,没滋没味。
邱陵手里提着一个野兔子过来,对着纪墨道,“老疙瘩,吃了没有?”
纪墨冷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邱陵把兔子放到桌子上,笑着道,“给你加个菜,我刚刚带狗撵的,这不就给你送过来了。”
“谢谢了。”看在野兔的份上。
纪墨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了!接着又道,“把我们家的小黑也训练一下抓兔子?”
就当是废物利用吧!
邱陵看了一眼又壮又圆实在的小黑,为难的道,“腿短了,别没追上兔子,还给折了腿。”
纪墨这才死了心,等邱陵走后,他拿着灰色的野兔子,在河边给清洗了,放在太阳底下晒。
傍晚的时候,纪墨又想起来了昨晚的那只狐狸,他不得不防。
他找邱武想办法。
邱武说,“那简单。”
他把牲口棚子的门栅栏堵了个严实,在墙上面开了洞,然后又在中间布了个网兜,保证狐狸只能从洞口跳进去,刚好落尽网兜。
网兜一承重,便会收紧口袋。
“谢谢了。”纪墨突然还是忍不住道,“你还是不要去北边了吧,听说北岭的兵都去了。”
邱武笑着道,“你个毛孩子别操心大人的事情,老虎和狮子打架,我先在旁边看看。”
纪墨道,“赖三还没消息呢。”
邱武笑着道,“你小瞧了他,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啊,比一般人鬼着呢,坏了人家好事,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躲着呢。想抓住他,得费点功夫。”
“坏了谁的好事?”纪墨想不出来,这中间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邱武自知失言,讪笑道,“你还小,不懂的事情太多了。”
纪墨不再说话,半夜里迷迷糊糊地听见小黑对着后窗的方向狂叫。
一个激灵翻起身,以为狐狸又来了!
必须得抓住了!
点起马灯提着,打开了窗户,正准备探脑袋,突然,一个黑影站在面前,一阵冰凉和刺疼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别乱叫,马灯提住了,不然我的刀也拿不稳。”黑影从窗户直接钻了进来。wWW.ΧìǔΜЬ.CǒΜ
纪墨吓得哪里敢说话,深怕一点动静引起对方不满,直接让自己凉凉。
反正电视剧的路人甲通常都是这么个结局,自己还是识相一点比较好。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小黑突然叫起来了了,作势欲扑。
纪墨胆战心惊的低声喊道,“小黑,退到一边去,女侠,咱们好好说话,你放心,他不会再叫了,不要和蠢狗一般见识。”
这是哪里来的娘们,大晚上的耍大刀!
住在路口就这么倒霉嘛!
小黑果然听话,不再叫了,警惕站在柴垛上。
“女侠,你悠着点,我不会动的.....”纪墨吓出一身冷汗,脑袋努力的向后仰,“刀小心点拿着,很危险的。”
“你这么怕死,居然不关心自己,倒是关心一个畜生,倒是可笑。”女人的声音清脆,非常动听。
纪墨听着这声音好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不敢说破,只是赔笑道,“哪里有不怕死的,人生不怕从来,就怕没有将来,花花世界迷人眼……”
“少贫嘴.....”女人近前一步,刀身用了力气,刀刃韧出来了血。
“女侠,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尽力.....”纪墨眼睁睁的看着脖子上的血顺到光溜溜的胸口,忍着痛也不敢叫出声。
外面突然传来枪响,还有人马嘶喊的声音,女人立马低喝道,“闭嘴。”
纪墨一下子明了了,这是被人追了啊!
他指了指马灯,意思是别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女人摇摇头。
纪墨被刀架着脖子,非常的难受,看了一眼女人身后上的血渍,最后大着胆子道,“女侠,别.....别.....我不动,不动....
我没别的意思,我想说我这里有个放白菜的地窖,刚好能够藏一个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你要是信的过的话.....”
“你让我做缩头乌龟?”
“不是,不是,”纪墨大骂,你这样跟缩头乌龟有差嘛!嘴里继续道,“这是从大局出发,审时度势,战略性撤退。”
“战略性撤退?你真是啰嗦,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女人冷声道。
纪墨识相的闭嘴。
女人也不再说话,好长一会后,外面的人声、枪声更近了,女人才道,“在哪里?”
“抱开柴就是了。”纪墨指着柴垛道,“冬季才用的,夏季就是空着。”
“打开。”女人命令道。
“那.......”纪墨指了指脖子上刀道。
“那少耍花样。”女人把他往前面一推。
纪墨一个趔趄扑在柴垛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柴垛抱开了。
女人把窗户关上,看着黑乎乎的只容一人容身的地窖,望了望大门,再三犹豫。
纪墨道,“你放心吧,我上面放麦秆草,不会不透气的。”
女人站在洞口,冷冷的看着纪墨道,“你最好别乱耍花招,顺便祈求他们找不到我,不然,窝藏这个罪名你是跑不了了。
别说你是被挟持的,北岭军里没有无辜这个词。”
“放心吧,女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纪墨一听这话,立马就打消了举报的念头。
还真别说,在这个没有道理可讲的世界,他很容易被牵连。
最妥帖的就是让女人安全躲过去,然后送走,从此与自己不再相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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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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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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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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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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