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一年多没见了。
怕露馅的林语安,先用迟疑的语气问:“是奶娘吗?这是我的朋友。”
简单介绍后,她就没有继续说了。
希希听到她喊对方奶娘,就慢慢退到一边,没再拦着了。
孙妈妈双眼微红露出惊喜,但很快又把笑脸收了回去,上前拉着林语安的手,“没想到姑娘还记得奶娘,来,少爷已经在等着了,我们快点去见他。”
林语安却站着没动。
“姑娘?”
“奶娘~赶了大半天的路,身上都是灰,我想先去更衣,这样哥哥看着也舒服。”林语安试着撒了一下娇。
孙妈妈:“是奶娘疏忽了,我们先回房。”
林语安吁了一口气,看来奶娘这一关过了。
她拉着希希的手,跟奶娘往前走,跟在后面的青禾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希希回头瞄了一眼驴车上搬下来的箱子,扯了扯林语安的衣袖。
“甜甜的。”
“一会见完哥哥,就给你烤,好不好?”
希希歪着头想了一想,不太情愿的点点头。
这时又传来一阵琵琶的乐曲。
孙妈妈皱眉。
“是谁在弹奏?”
忽然一阵大风刮过,林语安抬起手挡了一下,只是当她放下手时,发现希希不见了!
青禾快步走上前,紧紧的抓着林语安的手,一脸害怕的左顾右盼,“姑娘,希希姑娘又不见了!她,她真不是那什么吗?”
孙妈妈也回过头来,发现少了个人。
“这…这是怎么了?!”
林语安若有所思的看向琵琶乐曲传来的方向。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了。
上次也是这样,乐曲响起来后,希希就不辞而别了。
这让林语安感到有些难过。
仿佛她对希希来说,什么都不是。
“甜甜的要留着!”
林语安耳边响起蚊子大小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难道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吗?随后她松了一口气,即使希希只是惦记着吃的也好,这样至少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姑娘……”
林语安回过神来,看到脸色发青的孙妈妈和青禾正担忧的盯着她。
她连忙解释道:“希希只是回家了。”
谁知两人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林语安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青禾都吓得结巴了,“怎,怎么?”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希希会点轻功吗,刚才刮了一阵风,她就是那时候走的。”
“真的吗?”
青禾还是一脸怀疑。
“当然是真的,你不是碰过她的手吗?是暖的呀。”
“额,也是。”
孙妈妈听到她们说的话后,心头的大石也落下了。
只要不是脏东西就好。
林语安进到自己的闺房后,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房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都很精致小巧。
但想到原主的家世,她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林家祖上就家境殷实,后来林正南娶了云大将军的小女儿,自己又当上了官,就成了附近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
后来生了一对儿女,人生就跟圆满了。
奈何前几年云大将军为了帮人求情,被牵涉到一件案子里,晋睿帝斥责他不思为君分忧反而攀附权贵,最后被夺了官职和抄家,全家十岁以上男丁被尽数流放南境。
林语安的母亲虽是外嫁女,但也受到了牵连。
作为女婿的林正南因此被调到南边的小县城,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两年,就因为遇到时疫夫妻双双离世。
林语安想到这里,感叹着世事无常。
在青禾的帮助下,她梳洗更换好衣服,就去看原主的哥哥林若晨了。
一路上她的心都是紧绷的。
其实刚穿过来,听说原主的父母已经离世后,她是松了一口气的。
因为她并不知道,该怎样跟父母相处。
在她的前世,父母很早就因感情不合离异了,并且各自拥有了新的家庭,她和妹妹变成了多余的人,从小是跟着外公和外婆长大的。
所以林语安跟父母的感情很淡。
特别是外公外婆离世后,她跟父母更是一年都见不到一面,甚至连电话都不会打。
只是等会,她就要跟原主的哥哥见面了。
尽管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但林语安还是担心会被人看出端倪,毕竟内芯换了呀。
很快就来到林若晨的院子。
何管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姑娘,沐大夫正在帮少爷看诊,我们先到偏厅用些点心喝口热茶,好吗?”
“好。”
林语安从善如流的接受了管家的安排,带着青禾往偏房走去。
但她才走了两步,就听到正房内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何叔,是安安过来了吗?”
何管家连忙回应,“是的。”
“快点带她进来,外面冷,不要冻着了!”
林语安苦笑着,还是逃不开呀。
她跟着何管家进屋,连做点心理建设的时间都没有。
进屋后,看到一少年因腿部受伤,正靠坐在床榻上。
那是原主的哥哥——林若晨,今年十三岁,气质清雅一身的书卷气。
“……哥哥。”
听到妹妹软糯的声音,林若晨再也忍不住了,他双眼通红的把妹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
林语安僵了僵。
这时她心底突然涌出一阵阵的酸楚,眼泪也控制不住流了出来。
兄妹俩抱头哭了许久。
何管家眼眶微红的劝道:“少爷,姑娘这才刚到家,先前还病了一场,身子还弱着。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也不会想看到你们这样伤心的。”
林若晨连忙松开手。
他不顾自己也是泪流满面,直接拿起帕子小心的拭去林语安脸上的泪水,“安安,虽然爹爹和娘亲不在了,但你还有我,哥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Χiυmъ.cοΜ
作为兄长,他必须坚强,这样才能保护好妹妹!
“嗯。”
这时一旁的沐大夫看他们兄妹二人这样,就出声告辞。
“林少爷的腿骨裂了,至少还要静养三个月,特别是前头的这一个月,不要随便移动以免骨头移位。”
林语安转头看了一眼林若晨的腿。
只是做了很简单的包扎。
“为什么不上夹板或打石膏?”
沐大夫惊愕的看着她,“夹板?石膏?请问林姑娘说的是何物?”
看到大家那惊讶的表情,林语安瞬间就明白现在还没这两种治疗方法。
她很懊恼。
现在最想做的是打自己两下,明明在知道番薯的事后,就提醒过自己说话要小心,刚才怎么就这么多嘴了呢?!
这要怎么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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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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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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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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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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