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整呐!
心里也恨余姝太计较,最后不是都没事吗,他都已经打算好让何老三道个歉做出保证再赔点钱就行了。
闹到县里,以前咋没看出她这么能折腾的。
“李丰,你赶紧骑车去镇上,看能不能把他们拦回来。”
“我说爸你就让他们告去呗,本来就是那何老三做错了事,该受到惩罚的,你都帮他多少回了,要让我妈知道,肯定又得念叨你。”
年轻大小伙子李丰挺看不上何老三的,好手好脚的一个人不去上工干活,天天游荡着,没事还爱惹是生非,有本事惹了事自己解决呀。
“爸你也是,他有啥事你都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爹呢。”
“臭小子说啥混账话呢!”李春根抄起胶鞋就要揍他,“你懂个屁,我这都是为了村子。”
跑开的李丰撇嘴,蹬上自行车,“我走了。”
“快去快回。去了镇上给你赵叔叔打个电话问问。”
儿子年纪不大,却聪明机灵,他还是很放心的。
“知道了。”
回话间,李丰蹬着车跑老远了。
李春根抽了口叶子烟,他要是有何老三那样的儿子,早晚得气死。想到那不省心的东西,摇头。
看看去。
何老三还没醒。
他昨晚也没占到好处,遭挨了不少下,身上一直在痛,又没药抹,只能烧点热水敷敷忍着,怎么躺都不对,翻来覆去后半夜才合眼。
打开门,浑身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头发黏黏的贴在头上,脸皮油腻发黄,一手还抠着鼻子,吊儿郎当的站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叔,啥事呀?”
不太耐烦搭理。
李春根也是这样的想法,不太想搭理这个邋遢汉。
“余姝去县里告你了知道吗?”
“啊?她真去啦?”何老三有点惊讶,“啥时候去的呀?”
李春根:“...”
这才想起完全不知道李树云说的有一会儿到底是有多久了,心急火燎的,他忘了问了。
木着脸,“估摸着有一会儿了。”
何老三:“哦。”又张大嘴巴打了个困顿的哈欠。
“叔,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接着睡去了。”
手抓着门很想关了。
这下倒是闹得李春根有点里外不是人了,他这前前后后跑上跑下操心劳神的,当事人却——
满不在乎?
对,就这个词。
还惦记着回屋睡大觉?这得心有多大呀!
果然正常人是无法理解二流子的想法的吗?
“你就不担心?”
他忍不住问,“你就不怕?”
喂,你差点掐死一个人呀,不是掐死一只蚂蚁好吗。
“担心?我担心什么。”何老三也很奇怪的看着大队长,那眼神那表情,甚至让李春根产生了是自己想错了的想法。
他错了,何老三是对的。
可,咋可能。
自古以来,一旦涉及到告状,坏人都没好下场。
能不能醒醒,宿醉还没好吗?
“你昨天差点儿——”
“那不是还差点儿吗?差点儿啥意思叔你不懂?就是没做成,没做成的事能算数?叔,你放心,就算她去告了也没用,她不还活得好好的吗?想整我,呵,不如先去死一死!”
何老三冷笑道。
李春根...乍一听似乎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xiumb.com
可,真就没事?
他嘀嘀咕咕的走了。
另一边,李丰骑车到了镇上也没找到余姝几人,只得先去打电话。
“喂,赵叔叔吗?我是李丰,我有件事儿想跟您打听一下...”
几分钟后,李丰挂断电话,脸色极不好的蹬上自行车往回赶。
回村。
“爸,赵叔叔说这事让我们别参合进去。”
就把先前对方在电话里暗示的那些东西说了。
李春根...很苦恼啊!
不管?
这样看的话,是不该管呀!万一到时把他搅进去...
可平山大队的名声咋办?
就,纠结。
李丰劝道,“爸,这事本来就跟咱没关系,都是何老三他自己做的错事,其实你昨个维护他已经不对了,再说,咱村有这么一人,早晚是个祸害,这次是他自己踢到铁板了,怪不得别人。”
“可,可你何叔就他一根独苗,这要是...唉,我可怎么对得起你何叔临死前的托付呀。”
李春根苦着脸。
李丰翻了个白眼,“爸,他都二十好几了,难不成你还能管他一辈子,管他结婚生孩子?”
“那你得多累。”
“我还没结婚呢。”
不就是想要个台阶下?给你给你,拿去拿去。
果然——
“你说的是,人要自己学会成长,我不能一直照看他。”李春根点头道。
“不过,这事我还得提醒他一下,就当,就当是我为你何叔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至于他怎么想的,那就是他的事了,我就一小小的队长,能帮的实在有限。”
于是,李春根再次敲响了何老三家的大门。
他打算苦口婆心一番,然而这次竟连门都没能进去,敲半天没人应,也不知是没人在家还是睡着了,抑或是某人根本不想听他叨叨。
他:唉。
在门口说了几句,摇着头失望的离开了。
此时,村里另一户人家。
一鹅蛋脸容貌清秀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姑娘正拿着镜子仔细照着,她看得十分认真,眉头紧锁,手指轻轻的按了按额头那乌青的大包。
疼!
而且感觉短时间消不了。
还算是白的脸上脖子上也有不少淡蓝色痕迹。
李海月咬了咬牙,真想不通那余姝怎么发现她的,还砸得那么准,要不是她跑的快,肯定被抓个正着了。明明她半点声音没发出。
很谨慎。
何老三就是个不中看也没什么用的东西,给他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结果...想想都气!
蠢货!
幸好她赶紧冲到河边把头脸搓干净,否则...
“月呀,你头好点没,还疼不,我说你这丫头也是,看个电影也能把自己给摔了,好在没破皮,不然万一留疤多不好,对了,刚杏雨她娘来家里,说杏雨婚期定下了,是十月初三,想让你给做一身结婚穿的衣服,还给两块钱的工钱,我想着时间还早,就答应了。”
是李海月的母亲张桂花。
“行,我知道了。”李海月可有可无,“对了妈,昨天余姝那事,有没有说怎么解决的?”
“没听到谁说。”
张桂花是真不知道,毕竟,村子还是挺大的。
再说,其实在村里大多数看来,只要没闹出人命,那都不是事,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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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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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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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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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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