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儿垂下眼眸,脑子里跳出一个画面,白色欧式的别墅大门前,身穿淡橘粉连衣裙的少女青竹般静立,像一枝开的极灿烂的杏花。
美如画...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能美成风景。
但,那又如何...
轻轻的笑了,打断顾母的话:“妈咪,其实姐姐也挺好的,要不是她,我只怕已经死了。”
“我真的很谢谢她。”
“我曾恨她占了我的一切,每次被打骂后,深夜里躲在被窝里哭,那时候,我真的希望...”
...
......
从病房出来,顾母内心十分复杂,她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想起女儿刚才一脸释然,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女儿在赵家过的是那种日子。
泡在苦水里一般。
而赵家的女孩儿在顾家...却是公主的待遇。
她一向心软,这时,却很恨。
赵家...
顾...呵!
病房里,本来睡着的顾宝儿睁开眼睛,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微笑,眸子里尽是讽刺。
谢?
谢锤子!!
要不是顾优优占了她的身份,她也不会在赵家受尽磨难,身体积劳成疾,以至于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她失去了孩子,还差点活不下来,这些,都是——
顾优优的错!
呵,就算移植了肾脏又怎样,她的身体不可能恢复到健康正常的程度,也许,过个几年会复发...
抓着被子蒙住脸,我不好过,你也别好过。
就,这样吧。
孟与等了好一会儿,护工阿姨终于回来了,她双手紧紧抓着一个袋子,走路都是靠墙。
很小心。
毕竟,太贵了。
要是弄丢,或者磕坏,她一个月多就白干了。
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护工阿姨看着她拆盒子,抿了抿嘴唇,准备出去了,就被孟与喊住:“有件事要你做。”
她:...
忙摆手:“我只是负责照顾你,额外的要另付工资哈。”xǐυmь.℃òm
孟与翻了个白眼,“去帮我找个东西过来。”
...
护工都懵了,疑似没听明白:“什么?你说啥!!”
是夜。
月亮高挂,漫天繁星,恩,是个好天气。
病房里,少女睡得很熟,连房门被轻轻推开都不知道。
一个身穿护工衣服的身影闪了进来,转身把门关好,他顿了十几秒,才快步走到病床边,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皱着眉,很不解。
可不是不解吗。
明明生命气息都快没有了,居然还醒了过来。
咋回事?
难道是他那几天打在输液管里的药量太少了?
棘手。
这一次,他没有去翻抽屉,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借着银白的月光,隐隐看到有针筒。
那人看了眼孟与,迅速把小玻璃瓶儿拿出来...
一分钟后。
他靠近.。
这一次加足了剂量,别说人,就是一头牛...
呵。
受死吧!!
手上的动作凶狠迅速且直达目标,但,没用。
有人比他还快。
一根雪白崭新的棒球棍狠狠的甩在他脸上,差点没把眼睛戳瞎,随即,是棍棒如雨。
根本来不及反应。
脸上、身上。
他在哀嚎咒骂的时候,猛想起一句诗,雨打芭蕉万点坑。恩,有被乱棍打死的节奏。
疼!
太特么疼了!!
住手啊魂淡,你打的是个人,不是沙包!
明明是个才做了大手术缺失零件的娇小『姐』,不仅凶狠,手劲还大,感觉能徒手扛山。
非人类吗?
他一个经常上健身房、打架基础扎实实战经验丰富的大汉,居然被受伤的萌妹纸碾压。
艹
毫无还手之力好吗。
难道——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可怕!
大汉紧咬着牙,棒球棍在他背上重重落下,发出阵阵沉闷的声音,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迎着巨痛...
终于,手抓住棍子,紧紧的钳住,猛的往前一拽,对方有所察觉,竟直接松开了手。
他:...
尚未反应过来,一水瓶滚烫的开水迎面扑来。
我艹
手舞足蹈快疯了。
“啊啊啊啊!!!”
一声尖叫刺破午夜十分安静的整个一层楼。
大汉脸上闪过几分疑惑,难道是他疼的厉害,忍不住喊出声了?不对,那是个女声!
所以...
他很气,明明受伤的是自己,打人的却贼喊捉贼。
没有这样的。
“啊啊啊啊!!”
“啊啊啊!!!”
接二连三夹杂着惊恐害怕的尖叫响起,这一层都是豪华病房,住的病人非富即贵,纷纷惊醒,让陪护的家人或护工去看看有什么事。
值班护士匆匆赶来,老远就听到一个细弱的声音在哭着喊“报警...有坏人”,心里一咯噔。
呃,不会吧。
确实不会。等她跑到出事病房,灯已经开了,屋里一片亮堂,能清楚看到在地上痛的直打滚嘴里发出杀猪般嚎叫的男人鼻青脸肿。
反正很惨。
病房里一片狼藉,
值班护士都傻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孟与缩在床脚,紧紧贴着柜子,苍白美丽的小脸上尽是惊恐害怕,手死死捂着肚子。
“痛,好痛!”
一副快晕过去的样子。
值班护士这才记起12号房的病人才做了肾移植手术,伤口还没愈合。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报警!快报警!”
朝着另一名护士大吼,又哆哆嗦嗦掏出手机,输错好几次密码才解了锁,找到电话备注...
“护、护士长,出事了!12号房出事了!!”
快来!
今晚不用值班辅导完孩子功课才刚躺在床上敷面膜的护士长:...
恩。
这注定是一个不简单的晚上,闹哄哄的。
孟与换了病房,由护士陪着;陌生大汉也被捆了起来,等着警察到来;好不容易睡着的顾家夫妻也被电话call醒,从被窝挖了出来。此外,因为身体缘故一直不允许出去玩的有钱病友们敏锐的嗅到了八卦的气味,打算彻夜不睡等第一手消息。
警察来得很快。
作为清醒的当事人,也是受害者,孟与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我怀疑有人要杀我。”
很笃定。
来的几个警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怀疑。
接着,孟与说了抽屉的玄机,还有被她踢到病床底下的药瓶儿跟...
不过——
“顾小『姐』是怎么知道那人今晚会来病房的?”
不然,棒球棍咋解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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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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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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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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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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