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只听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咒术拟造的光,逐渐散去。
显露出原本漆黑的夜。
“没有事情吧?花山院?”
按着辈分,花山院铃音算是他的族姐。
路灯的光并不清晰,但对于他们而言,已经足以照亮前面。
看得出,花山院半跪在地上,行为狼狈,很久没有动作。
长长的秀发披散,末梢拖在地上。Χiυmъ.cοΜ
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洛清没有上前,只是问着:
“其实……关于伯父的事,我也了解一些。”
“你知道了,心有怨恨,在所难免。”
“尽管知道没有用,可我还是想问问。”
“就此收手,可好?”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铃音侧对着他,半跪在地上,洁白的过膝袜染污了一片。
“呵,回去?”
“回去之后,沦为边缘人,过几年被随便指派婚姻,一辈子不出族地吗?”
咬着牙,似带着哭音,她冷冷地回应着。
“以下克上,能有命在,已是宽恕,你还想怎样?”
“……我想要,你——”
忽然间,她一跃而起。
呼啸的白影,迅速掠过这短短距离。
两只素白细长的藕臂,揽住了他的脖子。
“随我下地狱!”
歪着头,径直吻了上去。
带着香甜汗水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
难以形容这感觉。
牙齿磕磕碰碰的,嘴唇咬破出血。
含着怨愤,报复式地啃咬了一口。
剧痛之下,洛清用力地推搡着。
终于摆脱了这个发疯的女人。
“你疯了!”
白裙的少女眼神锐利,微微气喘,露出一个报复得逞的笑容。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抹去唇边,那丝丝血迹。
她的面庞上犹有泪痕,却很有种快意:
“我已经看穿了你,果然……你是对这张脸手下留情了!”
她伸出粉舌,将血迹舔食干净,刻意露出一个矫揉造作的媚笑。
“如果你没有大意,怎么可能被我近身?”
洛清有些恼怒。
嘴唇被咬破,舌尖也有些麻痹了。
异样的咒力,在唇舌间迸发。
与他自身的灵力进行对抗。
形成了好似爆炸糖一样刺激的幻味觉。
这就是这一个吻的代价。
“你做了什么?”
嘴唇间有辛苦辣等等味道,逐渐成型,舌苔下方已经麻痹。
短时间,他自身的咒力还未能化解这毒素。
花山院铃音面色微微发红。
在夜视能力下,洛清甚至能看见可爱的小耳垂,白皙优美的脖颈上,也染上了红晕。
“这还用问吗?”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有毒,你已经中了我的毒了。”
她微微垂下头,两只纤细的藕臂,环住眼前少年的腰身。
螓首轻轻贴靠在胸膛上,好似情人般亲昵。
“妾身不美吗?”
声音是那么的婉转温柔。
望着这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的女人,洛清心下一片冰凉。
“该说女人天生就擅长演戏吗?”
“这角色代入感……”
咒力的毒素,自内部蔓延,短短时间,已经麻痹了身躯。
尽管还能维持着结界,也不影响咒术的使用
但是,洛清已经开始反思了。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看脸的。’
不可否认,看到她的颜值,真的会有很高的第一印象。
洛清诚实地承认,他就是一个颜控。
“因为美色而误事,差点搭上性命,历史上著名的事件就有曹老板翻车记。”
“不想我清秋院清,也有这一日。”
洛清其实远未到没有还手之力的地步。
他知道,她也知道。
“清秋院!随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听见这轻声的呢喃,清秋院清不禁好奇问着:
“为什么要一起下地狱?听起来像是殉情啊?”
“此身美吗?”
“你自己清楚……好吧,你确实极美。”
清秋院清坦诚道:
“天生丽质底子好,哪怕不化妆,也很美了。”
“既然妾身这么美,爱上妾身有什么不好的?”
“陪我吧!一起下地狱。”
环抱着他的双臂,微微有着颤抖。
清秋院清心下有了猜测。
“原来如此,你想消除怨恨。”
“害怕因为怨恨深重,一个人坠入地狱?”
没有答话,少女只是默默地搂着。
能感受到,泪水打湿了衣襟。
在跟他差不多的年龄,就失去了双亲。
哪怕表面看起来再坚强,心里也是难受的吧。
也难怪会有怨恨了……
真是可怜。
清秋院清不由自主伸出手,抚摸着这柔顺细腻的长发。
真是可爱啊,这种样子。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我一定是没救了!
自暴自弃的清秋院清,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理解自己的本性。
“啊……我果然就是只颜控党没救了。”
大约,就是类似于这种心理吧。
明明,之前这个女人,还想着干掉自己呢!
然而就因为她的可爱,手下留情。
这种心性,也许会害死他说不定。
深刻地检讨,与自暴自弃中。
时间慢慢流逝着。
“好可爱啊!”
清秋院清不知何时已经反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至于别的,先不理会了。
这么可爱,好想摸摸头。
“为什么摸头?”
怀里的少女冷淡地问。
有些不自然地扭着,躲避着这种奇怪的摸头杀。
“因为好可爱,不知不觉就想摸头。”
“可爱就可以随便碰吗?”
“有什么关系,反正没有人看见。”
远处一道浓烈的火光猛地燃起,照亮半边天空,连带着天上一片云层都染成红色。
“哥哥——”
“你们在做什么?!”
浑身缠绕着火焰的朱雀,缓缓振翅落下。
小诗从它背上翻身落地,急急赶了过来。
恰见到一对“情侣”,彼此拥抱,深情诉说着情话。
心态顿时炸裂开来。
难以置信!
“这到底是——”
不等清秋院清回答,花山院铃音猛地揽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拉,湿润的气息在唇间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随后,她回以一个甜蜜的笑容:
“就是你想的那样。”
“是这样嘛!哥哥!”
小诗的眼神瞬间如鹰隼般锐利起来,咬牙质问着哥哥。
“……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秋院清狼狈地擦了擦嘴唇。
“那到底是哪样?!”
小诗的眼神异常凌厉。
“有时候……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搂得那么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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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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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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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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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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