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中止诸位先休息两分钟吧!”
法清院越起身,离开房间。
临行时,他以眼神示意一双儿女。
二人随后起身,前后离开。
“真是决绝啊!”
“宁可损失一两成的力量,也要生下来。”
方一来到院中,就听着父亲感叹的声音:
“如此一来,道义就在她那里了。”
“本家竟沦落为坏人了吗?”
随即听见少女的声音,如溪流缓缓流淌:
“您早就知晓这件事吗?”
“宫平的父亲拜托过。”
越站在庭院里,面对着东方的早霞,双手背负在身后。
“爱真是不可思议的咒啊!”
“万事万物之间,无不充满着咒,而爱,无疑是其中最强的咒。”
“它能让男女发昏,失去冷静,不复从容,犯下重大的错误。”
“它也能让怯者变勇,弱者坚强,挖掘出不可思议的潜能。”
“如果说,咒术是以力驾驭万物,改变万事,那么爱就是让人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静谧的空气中,漂浮着他深沉的声音。
少年少女垂手一旁,恭敬地聆听着教诲。
“这种咒,无需灵力,也不需要修行,人人无师自通。”
“爱是建立在人心中,阴阳所不测,易数所不演。”
“慎重它,珍惜它,这是我对你们的告诫。”
少年与少女,若有所思,随后点头应是。
情与爱,确实令人冲动,失去理智。
越也是心有所感,才借此机会,劝告两个儿女。
平心而论,他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沦落到红叶那种境地的。
连大妖的体面都不要了,竟然做出“奉子成婚”的事情,难道这不是昏了头?
宫平就有那么好?
我看着就很一般嘛!
还不如我家这小子!
“你们去请河口,山田,风魔三位家老过来。”
越也比较头痛,但不能让他一人头痛。
议事厅里,众多阴阳师小声地议论着,交头接耳。
关于这件事的始末,逐渐在口口之间流传起来。
年轻人大多数是对美好的爱恋抱有期待,上了年纪的老人就考虑得更加周全复杂。wWW.ΧìǔΜЬ.CǒΜ
各种观点,在不断地交流着。
“小仓君,这次涉及到您的儿子,难道您不说些什么?”
宫平本人并未到场,因此他的父亲小仓义政,就成为了场中的焦点。
身穿深灰色和服的小仓义政,跪坐在席上,闭目冥思,紧紧抿着唇,只是一言不发。
每当有人试图询问一手消息,就会感受到他身侧传来的超级低气压。
“小仓义政,大家都很好奇。”
“是啊,是啊!”
“就给大家一个解释吧!”
即便如此,依旧有着人起哄,逼迫着他
这个梳着整齐头发,打着发胶,看起来很有气派的老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威猛的眼神,带着煞气,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众人。
随后,他面上肌肉跳了跳,皮笑肉不笑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鄙人,稍后,会,解释!”
说完这些,就再度闭上双目,任凭众人在如何起哄,也不再搭理。
少年少女走入房间,悄悄叫出了几位家老。
随后雅诗又去而复返,再度点名数人,都是各分家之中的年轻人,一同出去。
再之后的事情,就与他们无关了。
隔着纸门,依稀可以听见他们的争执声。
首先是小仓义政的声音。
他带着几分沉痛:
“因为犬子的事情,连累家族蒙羞,鄙人心有愧疚,在此请辞,请准许放弃一切职务。”
“何至于此啊!”
“小仓君,这也不能全怪你,当初的决定我们也是都有份。”
几名重臣都在劝着。
“不错,请辞之事,不用再提,还是想想如何应对才是!”
关于应对方案,很快就又有了纷争。
渐渐地,他们似乎走得远了,声音听着不太真切。
“······将成为我们与妖怪的缓冲·······”
“红叶本身就是极为凶悍的鬼之首领,又控制了土蜘蛛的部族,贸然与之为敌,恐怕并非智者所为!”
“要知道,怀有身孕的母兽,往往是最警惕的,这时候千万不能做出过火的事情啊!”
“只能如此了,这种情况下,不小心的话,会导致双方开战,这个责任谁愿意背呢?家主愿意吗?”
“那就,谁原意承担开战的责任,再提议此事吧。”
再之后,就听不到了。
洛清想起忙活了一夜的事情,从怀中,取出一个炮制好的桃符。
桃符是他仓促赶工,不过用料都是上好,浸泡过蕴含灵力的液体。
贴身存放了许多时,依旧有着体温。
尚未干透的某种图层上,依稀有着清光流淌着。
“这是以前的承诺,现在给你。”
少女轻轻地眨着眼睛,好似春天般温润的眼神之中,温和湿润,隐隐有着水光。
“嗯。”
轻轻应了一声,低不可闻。
她低下头来,露出一截白天鹅般细嫩柔美的颈。
“想不到,兄长竟然还记得呢!”
“那就,请兄长大人替我换上吧。”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带着鼻音,是哭了吗?
少女纤细的心情,身为男子的他,还是难以猜测。
当下伸出手来,用手自衣裳之间,挑出一段红绳,将胸口戴着的星星解下。
“这个星星图样的,不是第一次试作的护符?”
洛清从记忆的角落里,回忆起这个做工很粗糙,且早已失去效力的护身符。
“嗯,这是兄长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少女的声音出奇地柔婉。
“你还真是念旧,我记得小时候,就连打碎的碗,你都要好好整理。”
洛清对少女这种不为人知的小爱好,还是有所了解。
“才不是,不好好存放的话,就会变成付丧神的哦!”
也是有着老物件弃而不用,九十九年化成付丧神这种奇特妖怪的传说。
“有那么轻松就变成妖怪,东瀛早遍地是妖怪了,没有特殊的缘,是办不到的吧!”
“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寄托了哀思的老物件,被抛弃的怨念徘徊,积累多了,或许某家的锅碗瓢盆就会作祟的!”
少女嘴硬着,勉强为自己辩解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洛清笑了起来,很灿烂。
从小时候跟在他身边的小萝莉,现在终于也成长为少女了。
见证了她的成长,如今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你喜欢就好。”
给她换上新的护符,佩戴好。
洛清拉开了这处单间的纸门,让外面的晨光进入其中。
阳光洋溢在房间里,梳着姬发式的少女,长发及地,静静地跪坐在原地。
面颊两侧,细长的刘海,柔顺地垂下。
前额齐眉的短刘海霞,一双细眉,静看如远山之黛。
恬静的浅笑,更仿佛让房间都明丽几分。
就连这晨光,都被她的光彩压下。
沉静美好的气息,仿佛就是自物语之中,走出的名门大小姐。
这瞬时的光彩照人,几让人联想到“嫩竹的辉夜姬”。
想来,也不过如此。
“虽然说得有点早了,但先提前祝福你生日快乐。”
“今后,也请一定要开开心心的,永远没有忧愁啊!”
说出了上面这样的话。
这也是他作为兄长,对妹妹的祝福。
这个笑容,值得他一生来守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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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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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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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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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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