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登嘴巴里塞着刚刚出炉的曲若思,正在非常用心地咀嚼着,似乎正在细细品味着舌尖上的每一丝味道,察觉到伊萨的视线,他还转过头来,将曲若思递了上前,用眼神询问到:
你也要来一口吗?
伊萨满头黑线地转过头,现在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家伙,是不是太迟了?
霍登也不在意,视线重新落在内德身上,“可以说说那个骚扰者是怎么回事吗?”
内德微蹙起眉头,似乎不想继续和治安队纠缠,结果又再次被提问,表情显得很无奈,但他还是回答了。
“一个叫做达瑞尔的男人过来这里找她。苏珊娜正在后面帮忙出货,她看到了那个男人,就被吓坏了,她说那个男人是她的前夫,但对方只会对她拳打脚踢,而且还会伤害奥斯汀,她就是为了离开他,这才逃走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又出现了一个前夫?所以,这就是奥斯汀的父亲吗?
帕西亚跟在霍登的身后,不可思议地朝着霍登投去了视线: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刚才跟在霍登身后,什么都没有听见,不要说案件线索了,就连内德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但霍登又是怎么发现细节的?
霍登依旧在吧唧吧唧地咀嚼着,“你不曾建议苏珊娜报告治安队吗?还是说,你希望展现自己的男性气概?”
“我建议苏珊娜报告治安队了。但她不希望影响到奥斯汀的生活,她只是希望这件事没有发生。”内德说完,自己也有些无奈地张开双臂,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但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我告诉达瑞尔,苏珊娜已经离开岩渊。看达瑞尔的样子,他应该相信了我的说法,因为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出现了。”内德说完,不等回应,然后就不耐烦地说道,“好了,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了,我现在需要回去工作了,你们严重影响了我们的生意。”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霍登却呼喊住了内德。
内德不耐烦地瞪了霍登一眼。
霍登却是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不会希望自己被当做嫌疑犯,对吧?”
内德的肩膀耷拉了下来。
霍登接着说道,“你刚才在讲述自己对苏珊娜满满情谊的时候,提到过,苏珊娜说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只是阴差阳错出现了一些偏差,那个人暂时不在身边,所以她没有办法接受你。那么,她说过这个男人是谁吗?”
显然,这个男人应该不是前夫先生。
内德摇摇头,“不,她没有说过,她只是说,那是她一直在等待的人,可惜,那个人错过了他的马车。修玛女神在上,我发誓我根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指的是谁。”越说就越烦躁,内德没有压制住自己的怒火。
霍登细细品味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再开口了,而是专心致志地吃着自己的曲若思。
吧唧吧唧。
一时之间,就只有霍登正在咀嚼的细微声响,所有视线都纷纷朝着霍登投射过来,霍登却是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太大声了吗?抱歉,我会安静一点的。”
帕西亚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不是主要问题,好吗?
伊萨也觉得一阵好笑,但她之前就已经有了经验,很快就反应过来,主动对内德说道,“感谢你的配合。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随时都可能会再过来寻找你协助调查,你的嫌疑依旧没有洗清。”
内德瞪圆眼睛,朝着伊萨怒目圆瞪,但犹豫片刻,到底是继续纠缠,还是转身离开,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转身回到柜台,内德却看到台面之上留着钱币,他的第一反应是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是霍登吃掉的那根曲若思的费用,看样子应该是霍登自己留下来的,这让他迟疑了一下。
他是不是应该硬骨头地返还回去,然后诅咒对方一顿,“不要你的臭钱”;但转念一想,还是把钱币收了起来,恶狠狠地对着霍登等人离去的背影暗暗磨牙:不赚白不赚,他才不会和钱币过不去。
重新回到街道上,伊萨和帕西亚的思绪都有些汹涌。
此前还在担心没有线索,即使想要继续调查下去,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入手;但现在却一股脑地出现了两个可能:
一个前夫,一个真爱?
这又到底是什么情况?
所以,谁才是奥斯汀的父亲?谁才是奥利弗的父亲?谁才是杀人凶手?
本来就充满迷雾的案件,似乎越来越困惑。
但伊萨还有另外一个疑问,“霍登,你怎么知道内德一定会在这里?十年时间,可以改变太多事情了。”
不等霍登开口,伊萨就补充了一句,“不要告诉我,仅仅只是凭借运气。”
霍登眼底流淌出了一抹笑意,“但事实就是如此。”
注意到伊萨翻白眼的表情,他又接着补充解释到,“应该说,偶然之中寻找着必然,然后借助一点点运气。有些事情,当我们置身当下,很有可能看不清楚;但时间流逝之后,更换一个角度,却能够发现不同的角度,说不定真相就隐藏其中。”
“岩渊看似繁华实则骨子里依旧是一个小镇子,人们生活在这里,很少会主动做出改变,尤其是生活在下城区的这些贫苦人民。”
“在寻找一份工作都无比困难的情况下,你认为有人会主动辞掉自己养家糊口的职业吗?我猜内德应该不是流浪吟游诗人的类型。”
根据事情脉络推测出一个可能,然后顺着线索来求证,偶尔也需要一点运气帮忙:
事实也证明了,内德十年期间都依旧在做着同一份工作。
伊萨认真回想了一下,此时站在结果角度回看,似乎的确是如此,并不困难;但站在开始角度展望,却不见得能够窥见到如此脉络。隐藏在背后的,还是霍登的敏锐直觉。
“接下来呢?我们是不是应该返回治安队,调查一下那位前夫的情况?”伊萨收回思绪,主动提出了意见。
帕西亚表情有些困惑,“但苏珊娜的档案里并没有结婚的相关资料。”
“也许他们没有正式登记。”伊萨给出了一个可能,“十年前,苏珊娜只有二十岁,为了爱情而选择私奔,尤其是意外发现自己怀孕的情况下,这就能够说得清楚了。更何况,我们现在拥有前夫的姓名,可以回去试试看,看看这次是否能够再次得到凯登女神的青睐。”
凯登女神,被誉为“幸运女神”,同时也是“爱情女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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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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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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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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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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