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说恐惧了。
“我已经分享了信息,那么,现在应该轮到你了,你到底是怎么找到乌玛尼教会的?你又是怎么注意到我的?”
短短几个来回,霍登就完成了反客为主的局势扭转,眼前的冰山神色冷峻、眼神凌厉,但眉宇之间还是能够隐隐捕捉到些许青涩,粗粗打量起来,应该和霍登差不多年纪——也就是十八岁十九岁的模样。
面对霍登的反问,他稍稍沉默了片刻,却拒绝妥协,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追问,“你刚才说,在菲洛子爵的私邸苏醒过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你确定吗?没有看到塞缪尔的身影?”
这次,保持沉默的却轮到霍登了。
霍登依旧维持着那个慵懒的笑容,仿佛没睡醒的模样,静静地投来视线。
眼前这座冰山的手臂猛地往前压了压,一股手指粗细的雷电就蹿了过来,霍登的肌肉再次僵硬起来,整个酥麻感非常明显,手臂连贯肩膀的部分甚至能偶隐隐感受到抽搐感,不确定这是因为对方增加了威力,还是因为自己身体超出了负荷。
霍登咬紧牙关,却没有了第一次触电的慌乱,下颌线条微微僵硬起来,连带着嗓音也稍稍沙哑起来,“你拒绝相信一个陌生人,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就应该相信陌生人呢?我甚至不确定你和塞缪尔什么关系。”
“因为你没有选择。”冰山脸色一冷,抬手就再次准备电击霍登。
不想,霍登毫无预警地往前一个上步,右手抓住了对方的左手,同时左手快速抵住了对方的腰际。
冰山可以明显察觉到自己被压制住了,左手传来一股冰凉的酥麻感——难道是冰属性灵能?指尖暂时酥麻,以至于没有办法完成灵能施法动作;腰际则感受到一个尖锐的硬物,似乎随时都能够穿破自己的皮肤。
“大意了!”
脑海里瞬间就闪过一丝慌乱,原本以为自己占尽上风,注意力稍稍没有跟上,对方就重新抢回了主动。
霍登可以明显察觉到,冰山的浑身肌肉都僵硬起来,那种紧绷到随时都可能炸裂的压抑感,迸发出一股愤怒——表面察觉不出来,而是隐藏在冰山底下的火山,正在汩汩沸腾。
但在霍登看来,他并不担心对方爆发,相反,他觉得这是好事——面对一个冷血无情的机器才是最困难的。
然后,霍登就缓缓往前压了过去,两张脸孔逐渐靠近,危险的警铃在脑海里拉响,却见霍登脑袋微微一偏,靠在对方的耳边,同时左手的锋利硬物又往前顶了顶,沙哑的嗓音如同深夜在汪洋大海航行的船只。
“小心,我们都在刀尖之上狂舞。在我看来,如果你真的是塞缪尔的家人或者朋友,那么,我们应该站在同一阵线之上。”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霍登的右手拉出对方左手用力一扯,顺势扛过肩膀,右脚快速切入他的双脚后面,一拉一拽,干脆利落地就将对方放倒在地;紧接着,没有停留,脚步一抹,转身就消失在了濛濛细雨之中。
因为霍登知道,自己那一点点雕虫小技,很快就会露出马脚,那冰山马上就会意识到,刚才的反客为主其实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的左手没有武器,依旧是自己的钥匙,不够锋利也不够坚硬;他的右手也无法灵活地使用灵能战斗,只是异想天开的一次尝试而已,率先用水元素包裹住对方的拳头,然后集中注意力让水的温度降低。
其实,他试图模拟出冰箱或者冬天湖泊的效果,水与冰之间必然有着相同之处;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能否成功,只是充分利用自己的想象力而已。
胆大包天地做出了尝试,而即使成功了,效果也持续不了多久,因为根本就没有实质伤害。
怎么使用灵能战斗?怎么灵活运用灵能?
霍登现在一无所知,来来回回的小把戏,也就是那么一招两招,就好像魔术师终究不能大变活人一样。
纸老虎,一戳就破。如果不是仗着自己手脚灵活,用物理攻击绊倒对方,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踏踏踏。
踏踏踏。
脚步踩着雨点和水声,那座冰山满脸错愕地躺在地上,慢了半拍,他也察觉到拳头的酥麻感只是错觉而已;此时,顺着渐行渐远的声响望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对方在离开巷子的转弯处,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逃跑过程中,居然还有时间欣赏狼狈跌倒姿势?
“咻。”
然后,那个身影就这样消失了。
“啪。”
那座冰山也重新躺到了水中,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捶打了一次地板。
……
塞缪尔?
裁缝店?
搜索着脑海里零碎的记忆片段,事件不仅没有清晰起来,反而越发模糊了:因为隐藏在背后的拼图正在逐渐扩大。
以霍登的家庭状况来看,他是不可能前往裁缝店订制西装的——也没有需求,那么,前往裁缝店的原因是什么?又或者说,目的是什么?
同时,在霍登之外,塞缪尔也失踪了,那么,塞缪尔是死亡了吗?还是说,塞缪尔和他一样死里逃生了?如果是前者,塞缪尔又是在哪里遇害的?这就是幕后黑手烧掉私邸的原因吗?还有,在他们之外,是否还存在其他受害者?
此时,霍登的记忆还是非常零碎,甚至就连“塞缪尔”这个名字都依旧显得陌生,不太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认识对方。
迷雾越来越浓厚,然而线索依旧有限。
但霍登反而越发冷静下来,只要事情曾经发生过,就必然能够留下痕迹,只需要一点一点把线索串联起来,他的记忆和事实真相也就能够浮出水面;而且,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真相,而是回家。
比起真相来说,霍登更加好奇自己身体底下那个图案与时空之门是否有联系。www.xiumb.com
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打开时空大门,选择回家;那么,火灾的真相和背后的阴谋也就不再重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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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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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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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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