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瀚早年也是淘金客出身,但他要比谢思鹏发家更早,也更有眼光、魄力。
钱文瀚很早知道个人在国内很难拿到金矿探矿权、开采权,而游击队式的砂金开采成不了气候,他九十年代中后期就利用早年积累下来的资本,在新海投资建造提炼厂,从海外收购含金矿砂回来提炼,很快就发展壮大起来,与谢思鹏这些同行拉开差距。
新鸿提炼厂后来为新海金业定向增发新股并购,钱文瀚一跃成为新海金业的第二大股东,也是新海金业最大的自然人股东,新海金业作为国有控股上市公司,控股股东是新海上虞国有资产管理公司。
虽说钱文瀚没有直接插手新海金业的管理,但数年来持有新海金业的股份都没有减持,近年也一直积极推动新海金业往海外扩张,可以说是新海黄金产业乃至新海有色金属业的领军人物之一。
而新海金业这些年在掌门人周深河的率领下,增涨速度极快。
曹沫今天下午还特意看了一下新海金业的数据,两千零零年在收购钱文瀚新鸿提炼厂以及海外矿砂收购业务之后,矿产金、提炼金产量加到一起也就十五万盎司,但到零六年时黄金的年产量增涨到一百万盎司。
新海金业的扩张速度非常快,反应到股价上也是突飞猛进的上涨。
钱文瀚所持股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而除此之外,他个人还在其他领域有一些非常成功的投资,身家不会比陆家逊色多少,在新海已是顶级富豪圈子里的人物了。
谢思鹏虽然身家差钱文瀚一大截,但早年就跟钱文瀚相识,也算是有不错的交情。
沈济也曾提到过新海金业有意进军西非,要找他们合作,但当时曹沫手里只有伊波古、奥古塔这两座采掘提炼成本很高、盈利极为有限的金矿,并不觉得转让一部分股权给新海金业能谈到他理想中的价格,就没有跟金海金业有太深的接触。
他却没有想到钱文瀚还是津鸿会的股东,琢磨着津鸿会与新鸿矿业的名字,心想钱文瀚或许就是这家逼格满满的会所的创始人之一?
“这几位是曹总您的朋友?”
钱文瀚看向成希、余婧、陈畅以及陈畅在东江证券的上司,问曹沫,
“你们在哪个包厢,不知道我等会儿过去敬酒,会不会打扰到你们?”
“我每年留在新海的时间很少,但也是久闻津鸿会的大名,今天请朋友过来吃饭,但到了这里才发现不是会员,还不能订座,只能在这里等朋友过来请客……”曹沫哈哈笑着介绍成希她们给钱文瀚,至于还目瞪口呆站在一旁的男青年,他就直接无视了。
虽然这孙子刚才竟然拿工作威胁陈畅,令他心里很不爽,但还是那一句话,陈畅有她自己的人生跟选择,陈畅不是成希。
再说他昨天在锦臣那样对待韩少荣、陆建超,实际是被揭了逆鳞,不以最凌厉的姿态反击回去,不可能叫韩少荣、陆建超有所顾忌,但在钱文瀚面前却没有必要表现得咄咄逼人、浑身是刺。
而对这种人,彻底的无视,也算是一种打击吧。
曹沫没有介绍领带青年,钱文瀚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过节,自然也是就无视过去,问道:“曹总既然还没有用餐,要是不打忧,今天我来安排?”
“那就麻烦钱总您了。”曹沫说道。
发生昨天的事情后,不要说沈济、陈蓉,曹沫也都有些担心以后在新海会变得孤立无援,这时候当然不会拒绝结识在业务上跟他们还有关联的钱文瀚。
陈畅的上司,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这时候见曹沫跟钱文瀚都无视他,自然是灰溜溜的离开,也没有自找没趣的拉陈畅回去。
成希、余婧、陈畅都见过曹沫当初在泰华集团副董事陆建超面前的样子,这时候也没有特别的震惊,都像乖乖女似的站一旁听曹沫跟钱文瀚在那里无趣的寒酸。
曹沫掏出手机看了看,他不确定沈济还要过多久才能到,心想着是不是跟钱文瀚先进去。
“曹总,你还有一位朋友应该快到了吧——我们在这里等他过来再进去。刚下过一阵雨,园子里空气也清新。”钱文瀚很是会察颜观色的建议道。
“哦,我那个朋友是我在东盛的顶头上司,也是东盛丁肇强的外甥,不知道钱总认不认识?”曹沫问道。
“你说沈济啊,春节的时候打牌,他还从我这里赢走好几十万——听说他在东盛负责海外业务后,牌技大涨啊,就是不爱怎么跟我们这些老家伙切磋。”钱文瀚笑道。
既然决定在园子里等沈济过来,大家就都不忙着进去,钱文瀚让司机将车开走,让保安离开,他就跟曹沫站在主楼台阶下随意聊着天。
很快就见一位身穿浅蓝色套裙的漂亮女人,从主楼里快步走过来,亲切的招呼钱文瀚:“钱先生,这几位是您的朋友?”
钱文瀚介绍说道:“这位是曹总——曹总,这是我们津鸿会的小周,你以后请朋友过来吃饭、玩牌,直接找她安排就可以了。小周,今天问梅厅有没有人用吧?你直接安排那里我陪曹总以及曹总的朋友用餐……”
“周薇薇,还请多指教。”周薇薇从随手握着的银质名片盒里拿出烫金名片递给曹沫他们。
周薇微漂亮是漂亮,但脸上的妆有些浓,三十三四岁的样子,眉眼间却过早留下些微的岁月痕迹,也有一种人生经历丰富的风尘世故。
曹沫接过名片看她头衔是津鸿会的副总经理,但看她跟钱文瀚的关系并不是很近,心想津鸿会在钱文瀚之外,应该还有直接负责具体运营的大股东,接过名片后也就简单的招呼了一声。xǐυmь.℃òm
不过,在周薇微转身回主楼张罗去之前,曹沫注意到她又好奇的打量陈畅一眼,心里想,难道陈畅的上司回到包厢后还有什么事情并没有平息,有什么动静惊忧到周薇薇?
这么想也不奇怪,津鸿会内部规模并不是很大,又只有会员才有资格订座,那主楼里有哪些客人逗留、有什么宴请,周薇薇心里应该都有一些数的。
“钱总今天怎么跑到津鸿会来视察了,还叫你逮到曹沫了,今天这架势,大概是不用蹭我的饭了?”沈济很快驾车赶过来,看到曹沫跟钱文瀚站在一起说话,停下车跑过来开玩笑道。
“你一直说要介绍曹沫给我认识,这么久都见你行动啊。”钱文瀚说道。
“嗨,上次还是在春节期间陪钱总您打牌,但曹沫当时就已经回卡奈姆了,昨天曹沫一早才赶回国,我想介绍你们认识也没有机会啊。昨天那场合,我要说拉钱总坐过来聊聊,钱总你会不会将杯里的水泼我脸上?”沈济因为丁家的缘故,在新海富豪圈里也算是交游广阔,很随意跟钱文瀚开着玩笑说道。
众人往主楼走去——当即有两名身穿袖襟滚金边旗袍的漂亮女服务员迎过来,领着众人往大厅左侧的电梯走去。
问梅厅在三楼,电梯到二楼却倏然打开,一个肥壮的中年男子满身酒气的正要走进来,抬头蓦然看到电梯里的陈畅,愣了一会儿,下一刻就一把抓住陈畅的胳膊,将猝不及防的陈畅给拽出电梯差点摔倒,朝身后的人怒气冲冲的叫道:
“张经理,你口口声声说陈畅家里有急事回去了——陈畅明明还在这里,你这小子有点不地道啊?我刚才也没有对陈畅做什么啊,摸摸小手也是为联络感情,喝交杯酒活跃一下气氛,不算过分吧?要是陈畅她不乐意,你让她跟我说,我跟她道歉,张总你张口就胡说八道,那就太不够意思了。要是东江证券的人都不讲诚信了,我跟我的朋友怎么敢将那么多资金交给你们管理?”
“陈畅,你是不是对我孙金庭有意见?是不是我刚才太过分了?好,我现在对你道歉,请你接受我的道歉!”中年人拽住陈畅的胳膊不让她挣扎,满嘴酒气的胡说八道。
曹沫用脚尖抵住电梯门,静静的看着陈畅的上司跟周薇薇尴尬的站在电梯外的小厅里。
“小周,怎么回事?”钱文瀚阴沉的脸,不悦的看向周薇薇问道。
就算陈畅不是曹沫的朋友,一位年轻女士在津鸿会被醉酒的客人如此拉拉扯扯,也是极影响形象的事情。
津鸿会打造的是商务交流、休闲及用餐的高级会所,不要说客人了,就是会所的服务人员也不应受到这样的骚扰。
要不然,逼格怎么提升上来?
以为这是大澡堂子?
周薇薇头大如麻的走过来,也不用成希、余婧义愤填膺的上去帮忙,就示意两名男服务员抓住中年人放开陈畅,苦笑着跟钱文瀚解释:
“曹总的这位朋友跟这位张小威经理都是东江证券投资部的员工,他们今天在津鸿会订座宴请孙总他们。刚才好像闹了一点误会,曹总的朋友有些不愉快就跑出去,在外面碰巧遇到曹总跟钱先生你们。张经理刚才回包厢跟孙总解释说曹总的朋友有事先走了,孙总有点不高兴,就想着先走……”
周薇薇今天在津鸿会值守,有几桌客人,分别是什么来头,她都一清二楚,也最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曹沫到底什么身份,但曹沫既然能让钱文瀚亲自招待,就注定身份非同凡响。
周薇薇不知道曹沫跟东江证券的女员工到底是什么关系,也许是朋友,也许是追求者,但她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可能避免两边人见到面发生冲突,特意让人守在楼下带着钱文瀚、曹沫他们乘电梯,而她亲自赶到孙金庭他们的包厢里安抚。
她却不想孙金庭一定要张小威打电话将陈畅喊回来,纠缠好一会儿见不能得逞,就甩脾气走人,以致两波人在电梯口碰到面。
“倒不是碰巧,是我朋友说酒桌上有人灌她酒,我们放心不下才赶过来,然后再顺便在津鸿会吃顿饭,”曹沫撇撇嘴跟钱文瀚说道,“我这些年在国外,不怎么留在国内,都说衣食足而知荣辱,我还以为国内经济发展这么多年了,大家吃饭喝酒交朋友,怎么都要讲一些文明,不屑玩霸王硬上弓那一套了呢……”
“你他妈是谁?”中年人看到钱文瀚的脸,心里还有犯忤,但见曹沫一身穷小子打扮,说话的口气却恨不得冲上天,仗着酒劲心头邪火上窜,忍不住就要上手将曹沫推一边凉快去。
很可惜两名男服务员太给力,将人给按住,曹沫没有发挥的机会,心里很不爽,只能盯着陈畅的上司,冷声质问:“这是你们东江证券拉投资的风格?为了一垃圾客户,对自家的员工连一点的尊重、爱护都不讲究了?东江证券又是什么垃圾公司?”
“孙金庭有朋友在这里吗?要没有朋友陪着,小周你安排人送他去医院醒一下酒,不要让他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钱文瀚蹙眉头,让周薇薇赶紧安排人将喝得醉醺醺的孙金庭请出去,要是动静搞得再大一点,引起围观他都觉得丢脸。
“钱先生,我们这就带老孙走,他真是喝糊涂了,真对不起!”
暂时没有惊动到其他人,但是东江证券今天的商务宴请,除了孙金庭外,还有其他几名投资人,跟孙金庭都是相识,本来跟着起哄哄架秧子,这时候看情势不对,赶紧跑过来连拖带拽,将孙金庭拉进电梯里先离开。
钱文瀚这才看向被曹沫训得满脸通红没敢反驳的陈畅上司,问道:“你是东江证券投资部的?那你给葛军打电话,让他过来解释一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曹沫、沈济有些困惑,钱文瀚解释道:“新海作为全国金融中心,大大小小的证券公司有小三十家,东江不像国泰、国投、海通、中银,业务规模还很小,但东江投资部总裁葛军,我认识有好些年了,我也相信他的专业水准,有些资金都交给他们在管理。我没想到,他们为了拉投资,竟然玩这样的歪门邪道……”
陈畅上司傻眼站在那里,没想到会闹这一出来。
…………
…………
就仿佛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众人走进三楼一间奢华之极的包厢里。
钱文瀚这时候赶到津鸿会,不是用餐,还是约了几个友人玩牌——虽然他临时找人顶替他上桌,这会儿也要赶到附楼跟友人打声招呼。
“哇,津鸿会的钱文瀚呢,跟我们华逸老总都是一个层次的,他这么给你面子,你也太威风了吧!”
余婧虽然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但到底是名校财经专业毕业的,对新海富豪圈的人物都略有耳闻,看到钱文瀚前脚离开,便忍不住大惊小怪的感慨起来。
“钱文瀚真要给我面子,就不该让津鸿会的人摁住那个姓孙的,那样你们就能看到我更威风了!”曹沫不无遗憾的笑道。
“瞧你还抖起来了!”成希嗔怪的瞪了曹沫一眼。
陈畅有些惆怅的拿过手机,问曹沫:“我们经理刚发短信跟我道歉,我要怎么回他?”
陈畅还有些发蒙,内心又极为纠结。
三个女孩子里心计最为精明的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样的事情。
曹沫是替她出气了,看着孙金庭被人拖出去,谁心里都会爽快;而钱文瀚作为东江证券投资部的大客户,自然也有资格将东江证券投资部总裁葛军呼来喝去。
问题是曹沫跟钱文瀚也仅仅是初次结识,而她跟曹沫更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她又不能真拿曹沫当靠山。
这意味着今天即便将葛军叫过来,迫使葛军在场面上说几句道歉的话,等葛军搞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会怎么看她?
她倘若还要留在东江证券,又要如何面对部门大BOSS葛军以及直属上司张小威?
曹沫淡然看着陈畅,问道:“你打算怎么回?”
余婧嘟了嘟嘴,以她及成希更爽直的性子,当然不希望看到陈畅忍气吞声,更不想陈畅在这种扭曲环境下工作,但也没有口无遮拦的劝什么,而是看陈畅自己如何决定。
“张小威所说的规则我接受不了,倘若葛总要包庇他,我想我不应该再留在东江证券了……”陈畅咬着嘴唇说道。
沈济跟余婧、陈畅接触的机会很有限,他还记得陈畅曾主动搭讪他的事,对陈畅的印象并不是很好,这时候听她这么说,都禁不住暗暗点头。
证券公司的直营部门,风险高收益也高,有机会、有能力应聘进去,就可以说是半步踏入金领阶层了——他在东盛要算高层了,一年正而八经从东盛拿到的薪水、期权以及分红什么的,也就两百万左右,但证券公司的直营部门,中层差不多半数就有这个收入,这还没有算牛市的加成。
对一心想在新海出人头地的陈畅,能有这样的决心,是不容易的。
“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就好,这条短信你暂时先不要回!——这个葛军,对我跟老沈来说,是敌是友都还未定,”曹沫说罢,又笑着问沈济,“你觉得这个葛军,对我们来说是敌还是友?”
虽说他不想将陈畅的事揽自己身上,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不可能完全袖手不管——他总不可能现在去找钱文瀚,说这事就这么算了,没有必要将东江证券投资部总裁葛军拉过来,搞得大家面子上难看。
而他刚才没有劝钱文瀚息事宁人,其实是他自己也想见一见葛军。
韩少荣真正起家还是做证券投资,在两千零零年之后借收购国有职工股上市流通狠狠赚了一笔,之后他旗下的华茂投资,在证券市场一直都有或大或小的动作。
虽说新海的证券投资市场,目前还是以国有、公募及银行资本为主,但在自然人或民营资本里,韩少荣绝对可以说是最呼风唤雨的几人之列,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国有、公募及银行等资本跟他共进退。
东江证券虽然仅仅是B级证券公司,但作为东江证券自营部门的负责人,葛军绝对不可能跟韩少荣没有关系。
至是这个关系是好还是坏,就难说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考我啊?”沈济笑道,“钱文瀚是很精明的人,他能喊葛军过来,至少能确定葛军跟那边不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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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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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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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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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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