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恩桑格一脸阴沉的,杨德山还是挺担忧的,毕竟恩桑格背后奥本海默家族在德古拉摩的势力不容小窥。
曹沫却笑着请阿巴查与恩桑格坐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恩桑格先生,是谁惹恼了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恩桑格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声音沙哑的质问道:“科奈罗能源与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的对赌协议,是不是你们科奈罗能源一开始就有心设下的陷阱?”
恩桑格到底是底气不足,他这番语气应该是奥本海默家族商议出来的应对策略吧,难道指望在出场气势上压倒我?
曹沫心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却不是曹沫看不起人,但说到心机算计,卡奈姆的历史沉淀还真是远远不如中国,恩桑格这般惺惺作态,都未必能唬住初出茅庐的肖军。xǐυmь.℃òm
曹沫见杨德山都稍稍松了一口气,很显然他也看出此时的恩桑格底气不足。
当然,恩桑格是他个人底气不足,还是他背后奥本海默底气不足,这里面是有极大区别的。
不过,曹沫已经不考虑做任何让步的可能,当即也绷起脸来,严肃的问道:“为什么说是陷阱,奥本海默家族吃了什么亏?”
“照科奈罗能源今年底之前建成的电站、电厂规模,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明年就应该能两千万美元以上的净利润,但照对赌协议,却只能拿出区区一百二十万美元给投资人分红,这不是陷阱是什么?”恩桑格拿事先商议好的说辞质问道。
杨德山蹙起眉头,暗中揣摩恩桑这番说辞背后的势态,曹沫却已经冷起脸来,毫不客气的说道:
“恩桑格先生,你首先要明白,我们到卡奈姆是来投资的,不是来做慈善的。奥本海默家族在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从头到尾才投资了几十万美元,在完成对赌协议后,每年都能获得十倍的超额回报,而我们在科奈罗能源累计投入上亿美元的投资,每年所能获得的回报率却只有百分之二三十——恩桑格先生,我想问问你,谁吃亏更大?”
“……同时我也希望恩桑格先生你能明白,没有这份对赌协议,东盛看不到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各大投资人的诚意,后续根本就不可能追加那么大规模的投资,怎么可以说陷阱呢?恩桑格先生,我不知道你刚才这句话是代表奥本海默家族,还是代表你自己,但首先你们将先后次序给搞错了……”
“……也恰恰是我们的巨量投资,在收益率远远低于奥本海默家族几个投资人,才希望通过对赌协议,在其他地方获得一点点的补偿。这个难道是无理、非分的要求吗?倘若奥本海默家族面对如此之高的收益率,还觉得不满,想要撕毁对赌协议,我们宁可关闭所有的电站、电厂,撤消投资,也不会再选择跟奥本海默家族有任何合作!我的同胞对卡奈姆这片土地,充满了担忧,视之为野蛮,我在集团内部极力主张加大在卡奈姆的投资,极力主张跟你们合作,是我相信卡奈姆还是有人具备契约精神,恩桑格先生,你难道今天跑过来跟我说,我看错了你们?”
恩桑格本来就心虚,此时面对曹沫一连串的质问也是哑口无言。
他坐在那里,却也不甘心受挫,犹是撑着腰,虎视眈眈的盯着曹沫,似乎以为这样能在气势上压倒曹沫。
曹沫压根就不给恩桑格缓冲的时间,不客气的盯着他,继续说道:
“对赌协议是我出于维持集团的利益,必然要签的,没有这份对赌协议,后续的投资根本就不会存在——而我以及阿巴查先生出于对恩桑格先生你的信任跟友谊,在签署对赌协议之前,极力说服你拿下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8%的个人持股。我以为你心里多多少少会心存感激,却不想今天受你这样的责难,我个人是感到非常的生气……”
“我……”恩桑格被曹沫一拳打中要害,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汹汹气势顿时就泄了下去。
恩桑格今天硬着头皮过来,也是他个人持有西卡艾德特8%的股份,修改对赌协议自然对他是极有利的,但他到底还是不够厚黑无耻,他内心无法回避在谈对赌协议的同时他获得8%的个人持股,其实已经占到极大便宜,不应该再有其他的奢望。
曹沫不会给恩桑格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对恩桑格先生你今天的到来,我原本是非常高兴的,兴致勃勃想着有一项新的合作,要找恩桑格先生你合作。现在我知道恩桑格先生你是连一点亏都不能吃的人,我的心情非常糟糕,恕今天不能在这里招待你……请你离开吧!你回去之后,请奥本海默家族给我一份正式的回函,确认不能接受之前的对赌协议,我会向集团如实汇报,并督促集团尽快做出答复!但是我想最终的结果,绝非你我双方都希望见到的……”
“我……”恩桑格内心的踞傲,被曹沫摧枯拉朽般击垮,难堪的坐在那里,转寰的话说不出口,却也不愿意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
“你为什么不离开?难道你以为我这里还会欢迎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人?”曹沫气呼呼的质问道。
曹沫翻脸如翻书,杨德山原本担心恩桑格会受不住气走人。
那样的话,事情就要麻烦许多。
他却没想到平时颇为踞傲的恩桑格,竟然在曹沫咄咄逼人的质问下,都没有羞愤而走。
杨德山知道该他唱戏了,用他还有些蹩脚的英语,劝慰曹沫道:“我想你是误会恩桑格先生了——恩桑格先生作为奥本海默家族的代表,刚见面自然要表明奥本海默家族的立场态度,就像你我首先要代表东盛的立场一样。然而抛开这样,我认为恩桑格先生是重视跟你的友谊的,他内心甚至认为奥本海默家族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无理的。你不能误会恩桑格先生的本意……”
“是我误会恩桑格你了吗?”曹沫盯着恩桑格问道。
“我,我……”恩桑格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我的父亲希望传达这样的意思,当然还有我们家族其他人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也很为难。”
“不,我不关心奥本海默家族其他人的想法,我就想知道恩桑格你是不是觉得吃亏了,是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不值得做你的朋友?”曹沫说道。
曹沫强硬的态度有些吓着他了,原本就心虚的恩桑格也怕闹得不欢而散,最终的结果是鸡飞蛋打,语气弱了下来,说道:“我肯定没有这个想法,我甚至反对他们如此主张,但他们要求我过来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刚才是我不对,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你我是朋友,只要你不是这么想的,不需要对我道歉,我脾气刚才急了一些,还要跟你道歉才是,但是我还是要批评你——”曹沫说道,“就算东盛这次做出退让,但奥本海默家族的态度,也会叫我们绝不敢再在科奈罗能源增加新的投资,甚至接下来会千方百计的考虑接通卡西加的电网,大幅削减对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的供电,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会导致奥本海默家族损失多少?而你再想想看,倘若大家都认真的去履行对赌协议,你们看似前期吃了一些亏,但我们后续还会继续追加投资,不断加强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后续的盈利潜力——不要说五年之后你们将获得更丰厚的投资回报,就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此时的股权价植,是不是已经得到增长?难不成恩桑格你的见识还跟乡下人一样,认为分到手的钱是钱,对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的持股就不是钱吗?”
“……”恩桑格原本想保持沉默,但曹沫盯着要他表态,他也只能点头承认曹沫说的有道理。
“恩桑格,如果你相信我们还是朋友,那请相信我们的利益才是一致的,反而在奥本海默家族内部,却不是每个人跟你的利益是一致的,甚至有人认为你不应该独得西卡艾德特电网公司8%的股份——你有没有想过,修改对赌协议条款的同时,奥本海默家族有没有可能将你的个人持股收回去?”曹沫说道,“我这么说,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在挑拨你们奥本海默家族内部的关系,我只是作为朋友提醒你……”
恩桑格真正沉默起来了。
曹沫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过来找我,我其实想着这两天找你跟勃拉姆谈新的合作,现在就不知道勃拉姆心里是不是认为也吃了亏,不愿意再见我。”
“我本来要拉勃拉姆一起过来找你的,但勃拉姆说这么做不大合适——”恩桑格说道。
曹沫跟阿巴查说道:“既然勃拉姆对我们的友谊还是有信心的,那现在也约他过来吧!”又跟恩桑格说道,“我想奥本海默先生一定会很焦急知道我们的态度,你可以将我们的态度先告诉他:遵守契约才能保护我们双方的利益,我们最终只会选择跟遵守契约的伙伴合作……”
看着恩桑格走到一旁去打电话,杨德山忍不住叹道:“那个勃拉姆却是聪明……当然,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先让恩桑格先过来试探我们的态度。”
倘若恩桑格能迫使他们同意修改对赌协议,曹沫相信勃拉姆及其背后的鲁伯特家族,不可能有便宜不占,但之前几次接触下来,他以为勃拉姆的城府比恩桑格要深,也能更深层次的去看待利弊关系。
不管鲁伯特家族的真正意愿是什么,勃拉姆能熬到这时候都不作表态,曹沫倾向认为勃拉姆更值得合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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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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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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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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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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