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折叠成长方形,很厚。陈作虎将信纸轻轻打开,信中夹着一沓银票,每张银票面额五万两。共六张,三十万两。
连着三年,陈作虎每年都会收到这样一份信。
信封上写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信中夹着三十万两银票。
纸上却无半字。
每年,都是一个乞丐将信送来。陈作虎还亲自审问过乞丐,乞丐也说不清对方是何人,只说有人让他将信送来,还说神血教不会亏待送信者。
如今神血教钱财即将告罄,这三十万两银子真可谓是雪中送炭啊。
这让陈作虎很振奋。
陈作虎对那亲信道:“不要为难那乞丐,给些银两还有食物放他走。”
那名亲信奉命而去。
神秘人每年都会送来大笔银两,胡铮也知道此事。
胡铮困惑道:“教主,你说此人到底是谁啊?”
陈作虎摇摇头道:“我脑子都想烂了,也想不出是谁。不管此人是谁,他是咱们神血教恩人。在这节骨眼上又送来三十万两,真是解了我们燃眉之急。”
陈作虎将一张五万两银票递给胡铮,他道:“这是给你们天风院的。现在是狼多肉少,本不应该给你们天风院这么多。但是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也不要说出去,不然他们又说我厚此薄彼了。你师弟早就心怀不满了。”
陈作虎明着暗着照顾胡铮,胡铮感恩戴德。ωωω.χΙυΜЬ.Cǒm
胡铮将银票接过感激道:“教主,你真是待我太好了!胡铮无以为报,愿以死报效教主厚恩!”
陈作虎将其余银票收起,他道:“如果不是你们胡家,哪有我今日啊。我虽凶残,但是记恩。”
陈作虎从不否认自己凶残。
原来若干年前陈作虎被玉顶真君驱出师门,他就去找害死娘的恶霸报仇。结果陈作虎被霸请来的高手打伤。
侥幸遁走的陈作虎在逃亡路上因伤重倒在雪地中,正巧胡铮父亲路过,将陈作虎救了。
胡铮父亲是个商人,平时信佛,所以常行善事。胡铮爹爹将陈作虎带回家请大夫医治,陈作虎伤好后,胡父还给陈作虎盘缠。陈作虎带着盘缠远走高飞,这才有了后来奇遇,也有了今日成就。
陈作虎后来成立神血教,并且日益壮大。陈作虎始终不忘胡家恩情。他命人打探到当年恩人下落,亲自登门感谢。
为报恩,陈作虎还将胡家长子胡铮收为弟子留在身边培养,并且视为心腹。陈作虎厚待胡铮,胡铮也对陈作虎忠心耿耿。
尽管神血教倒行逆施无恶不作,但是胡铮自幼深受父亲积德行善熏陶,所以他很自律。
胡铮难以改变神血教恶行现状,但是他约束天风院的人不得乱杀无辜。胡铮也算出淤泥而不染。在神血教也算是一个异类了。
而陈作虎虽然恶贯满盈,但是却也知恩图报的人。
陈作虎又和胡铮商议了些事。
胡铮想将楚狼营救陆凤云的意图告诉陈作虎,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胡铮担心会害了楚狼。
胡铮就试探问道:“教主,楚狼现在还不知陆凤云关在咱们这里。教主打算怎么处置陆凤云?”
陈作虎道:“说实话,我对大河王还是不低眼看的。好歹他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其实陆家和我们也没多大仇怨,是澹台老怪和陆凤图当年有过节。澹老怪认定当年是河子弟子耽误了老毒婆救他儿子。你也知道澹台老怪睚眦必报,所以他咬住此事不放。他捉陆老二时候又折了一鬼,所以他更不会轻易饶过陆老二。所以,这件事上就由他吧。毕竟他是和我一起打江山的人。陆老二和他相比,屁也不是。”
胡铮听了这话,知道就算自己求陈作虎,也难救陆凤云了。
想让放了陆凤云,得澹台聚邪答应才行。
就在这时候,有人通报,说军师回来了。
听到军师回来,陈作虎和胡铮都很高兴。
陈作虎带着胡铮和四大金刚出厅迎候。
陈作虎飞扬跋扈目空一切,他能亲自出厅迎候军师,足见这神血教军师真是非同一般。
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朝石厅而来。
男子五十多岁,面色白净,慈眉善目,颌下留着三寸花白胡须。男子身穿一身粗布长衫,脚踏一双布靴,整个人显得质朴无华。
此人正是神血教军师,被人称为布衣神机的吴七凤。
吴七凤是几年前才为陈作虎效力的。
吴七风虽然武功一般,但是却足智多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并且精通医术。
也算是一个异类。
这些年和十二宫争斗中,吴七风几次识破秦九天计谋,多次将神血教挽救。
几年争霸,尽管神血教现在如涸辙之鲋,但是也给十二宫造成了极大伤亡。十二宫各宫主,至少九个宫主都换过。有的宫主已经换了两三茬儿了。
死一个换一个。
十二宫四大护使,也换了三个。
所以吴七凤在神血教声望极高,陈作虎对这个智囊也极为敬重。
只要有吴七凤在,陈作虎就不失信心。陈作虎完全相信,神血教只是暂时陷入困境,迟早会反败为胜。
陈作虎牵了吴七凤的手步入议事厅。
吴七凤落座,胡铮便给他奉上茶。
陈作虎也不坐他的铁座,他在吴七凤旁边椅子坐下,探着身子对吴七凤道:“军师,你可回来了。自你离这些天,我天天为你担心。以后,你再不能轻易外出涉险了。”
吴七凤喝了口茶,又将茶碗放下。
“教主,这次我找几个好友筹钱,只能亲力而为了。”吴七凤说着拿出几张银票递向陈作虎。“只借到了八万两。好歹能解燃眉之急了。”
陈作虎接过银票,他又朝厅内的人摆了下手。
于是胡铮和四大金刚都出了厅。
厅中只留下陈作虎和吴七凤。
陈作虎将那份信取出道:“那神秘人又送来三十万两。”
吴七凤接过信封,他看着信封上那八个字,一脸疑惑之色。就是吴七凤也难勘出神秘人究竟是谁。
陈作虎道:“我得到消息,秦九天将武林大会推迟一月,不知他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吴七凤道:“我现在也未看出秦九天用意。”
陈作虎道:“不管他是什么用意,至少让我们多出一月时间。有这一月,加上这些钱,我我们可以好好准备了……”
吴七凤把弄着手中信封,他看着陈作虎道:“就是再推迟两个月,再有三十万两,神血总教也守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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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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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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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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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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