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王和楚狼察言观色,看她凝重表情,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果然,青鸠婆婆对大河王道:“河王,这毒老太婆解不了。”
梁荧雪本以为青鸠婆婆定能救她,正欣喜不已,听了青鸠婆婆这话梁荧雪顿时感觉自己又被抛进无底的深渊。她的笑容冰结,脑袋也“嗡嗡”作响。
如此说,她和楚狼只有几日可活了。
楚狼依一副镇定模样。
楚狼遭受老怪无数次折磨,几次在死亡边缘挣扎,无论身体和心里都遭受常人难以理解和体味的痛苦。渐渐地,楚狼面对死亡的那份从容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大河王道:“连婆婆你也解不了吗?”
青鸠婆婆道:“这‘半月断魂’太诡异霸道了,简直是罕见之极,老太婆实在无能为力,河王还是另请高明吧。”
大河王道:“让我去哪再请高明?”
青鸠婆婆道:“河王名满天下神通广大,自然有办法的。”
青鸠婆婆这样说,大河王也再无话可说了。他心情也沉重了。得不到解药,两个徒弟就只有几天命了。
李思见状,又使出演戏天赋,连哄带骗求青鸠婆婆救楚狼和梁荧雪。
青鸠婆婆抚着李思的头。
“‘好孙儿’,不是婆婆不帮忙,是婆婆实在太老了,本领也大不如前了。婆婆真解不了。但是看在你师傅带你来见我的情面上,我送他们两粒药。婆婆也仁至义尽了。”
青鸠婆婆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个小盒打开。里面放着四粒红色药丸,每粒有拇指般大。
青鸠婆婆拿出两粒药丸道:“这是续命的药,不管中任何毒,吃了它可续半月性命。这世上也有只有四粒了。你们利用续命时间,再寻别的法子解毒吧。”
此药也算是奇药了。
世上只有四粒,青鸠婆婆慷慨送两粒,也的确是仁至义尽。
大河王收下药,谢过青鸠婆婆。
楚狼也向青鸠婆婆道谢,梁荧雪则一副失魂落魄模样。
青鸠婆婆提出再和李思说会儿话,大河王就带三个徒弟先出了茅屋。留下李思和青鸠婆婆说话。
到了院中,大河王将那两粒药给了楚狼和梁荧雪。
楚狼将药收起,他心情显得很好。篱笆旁有株树,树上有两只鸟儿啾唧。楚狼便走过去朝树上鸟儿吹口哨逗乐。
梁荧雪也走过来,她对楚狼道:“你还有心思逗鸟?”
楚狼笑道:“岂止有心情,简直是心情大好。多活一天都是好的,更何况能多活半月。”
梁荧雪神色黯然,她低声道:“我们死了,葬在一起吧。好歹死也有个男人,算是嫁了。”
楚狼低声回道:“老子有老婆。就是葬也要和她葬在一起。”
“操你祖宗!”梁荧雪气得骂了一句脏话。
几人在院中等一顿饭功夫,青鸠婆婆将李思送出来。
告辞后,大河王带着徒弟们离开。
出了林子,大河王上了马车,楚狼四人也上马。
大河王让朝一个方向而行。
大河王准备去拜访一个隐士高人,想请教他还有没有解毒的途径。
行到酉时,路过一个镇子。
大河王对楚狼道:“你们四人今晚就在这镇上过夜,我要去拜访一个朋友。明日便返回。你们就在镇上等我,不要生事,不要乱走。”
大河王带着孟胜夫妇而去,楚狼四人进了镇子。
四人先找了家饭肆吃饭,准备吃了饭找客栈投宿。
饭肆里摆着几张桌子,食客不多,只有三四人。
楚狼四人挑了一张桌子坐下。
小二赶忙过来热情招呼道:“四位,想吃些什么?”
梁荧雪堵气般地道:“反正没几日活了,我要尽情吃喝,我来点。”
楚狼大方道:“这就对了。何必为还没到眼前的事烦恼呢。想吃什么,我请客。”
李思“嘿嘿”道:“就是我们想请客,也没钱。我们四个也就狼哥你身上带着银子。”
厉风含糊嘟哝了一句。
“还是我们的银子……”
梁荧雪将饭肆里最好的酒菜都点了。这对饭肆来说可是笔大生意,小二赶紧去招呼让快些准备。
这时突然听到旁边桌上有一人带着醉意自语。
“连理分枝鸾失伴,为何总离散?一场大梦不愿醒,酒醉谁人管?相思苦,相思苦哇。只因相思已入骨……”
楚狼回头看,只见西边桌旁独自坐着一个青年。
青年二十四五岁模样,生的眉青目朗。他身穿一件蓝衫。但是像很久没有熨烫,显得皱皱巴巴,如一块用久的抹布。让他显得有几分落魄。
青年给人感觉似情绪难排愁肠寸断。他脸上充满忧郁,眼中充满苦楚,就连他那发皱的蓝衫都似带着感伤的氛围。
青年脚下放着一个长方形箱子。
箱子是铅灰色的,如阴霾的天空颜色。
青年端起杯中酒仰着脖子灌入,他面色更忧郁,眸子更哀伤了。他依旧若无旁人带着醉意自言自语。
楚狼看青年,正好和青年目光交汇。
青年朝楚一笑,笑容哀伤。
楚狼也朝他一笑,笑容灿烂。
过了一会儿,四人要的酒菜上桌,盘碗碟杯摆满一桌。四人便吃喝起来。
那青年仍旧一个人自斟自饮,口中不时念几句悲伤的词儿。
四人吃完后,那青年还在喝酒。
他桌上已摆了好几个空酒壶了。
四人鱼贯出店。
楚狼在经过青年桌子时,青年又饮尽一杯酒。
青年面色潮红自语般道:“世事无趣,世人无趣,活着无趣,不知死有没有趣……”
楚狼听了这话驻足道:“兄弟,来这世上一次不容易,凡事往好处想,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太有趣了。”
楚狼身后的李思也道:“对对,活着多好啊。可以喝酒吃肉玩耍享乐。听我狼哥的没错。”ωωω.χΙυΜЬ.Cǒm
青年吐着酒气道:“有些人活着已经死去,有些人死去依然活着。情何以堪,人何以堪……”
青年所说的话,楚狼现在还真难领悟。
见青年神神叨叨,楚狼也不再管他,四人出了客栈。
出客栈刚走出一段,楚狼看到前面人流中有一个汉子背影甚是熟悉。尤其是他腰畔挂着的那个洒葫芦。楚狼便叫道:“胡大哥……”
那个汉子蓦然回头,正是胡八道。
胡八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楚狼,他转身迎面走来。
“哈哈,原来是小狼弟。我们有缘又见面了。”
楚狼让李思三人先去客栈,他将胡八道拉到一处僻静处。
楚狼道:“胡大哥,我命不久矣。你要救救小弟!”
胡八道一怔,他瞪着眼睛道:“你怎么了?”
楚狼开门见山道:“我中了阴风老怪的巨毒,没多少天命了。大哥你游历江湖见多识广,给我指条活路。”
原来如此。
胡八道说:“小狼弟啊,你碰到我真是你运气!我告诉你,西风谷西北三十里外有片林,林中有个老毒婆……”
楚狼打他的话道:“我找过青鸠婆婆了,她说解不了。”
胡八道说:“放屁!她要是解不了,那这世上没人能解得了。你可知她是阴风老怪的什么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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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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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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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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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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