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回来跳下来骂:“两个死东西,趁夜去打野战么?说好在家里等我,医生跑哪去了?怎么没见人影?他没去接你吗?”
他问吴雪燕。
吴雪燕被他那句打野战说得红了脸,向黄小勃笑了笑,说:“没有,我等到现在,才让小勃去接的我。
他用一条腿开车还开的那么快,我都要吓死了。”经理笑起来,三个人进了屋里。
医生没来,经理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意思,黄小勃腿又不能动,也不能出去玩,只坐了一会儿,经理就告辞出来回去了。
经理走了,吴雪燕把他送到门口。
看着经理上车开远,吴雪燕锁了门回来,坐到黄小勃对面,问:“现在怎么办?咱们到哪里去?”
黄小勃喝了一口茶,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在水面上打转,忽然问:“你是猫?”
吴雪燕一愣,点点头。xǐυmь.℃òm
黄小勃又问:“你是故意接近我的?”
吴雪燕摇摇头,看了他一眼,说:“是和你在一起的……第一晚,我才怀疑你就是狼。
我手里有你的资料,你的肚子上有个刀疤,再查了一下你的电脑,别人不懂那些暗语,我是懂的。
然后就确定了。我们每一个人身边都有另一个人在监视,你身边是熊。
我只是无意中进来,又正好你出了这件事,又,又和你有这种关系,就,就让我和他一起……了。”
黄小勃一笑,问:“你是监视医生的吧?听他说话,你好像和他还…”
吴雪燕眼睛一红,低下头,随即抬起来,看着黄小勃说:“是,我是和他上过床,但那是在认识你之前。
为了你我已经杀了他,背叛了组织,不过,你要是不喜欢和我在一起,我马上走,绝不缠着你。”
黄小勃笑了笑,搂过她,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左手取过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
想了一会,又问:“你知道组织丢了什么?”
吴雪燕伏在他胸前,说:“一份文件,有帮里很多重要人的资料和联系方式,帮里怀疑是你干的。
上面觉得只有你才能进去偷到它,也只有你才有这个动机,所以决定先不杀你,让我和熊先把文件找到,再…”
黄小勃左手在自己脖子上比了一下,嘴里发出“咔”的一声,撇了撇嘴。
吴雪燕抚着他的脸问:“文件在哪?”
黄小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抽了一口烟,看着淡淡的烟雾说:“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暂时还用不到它。”
他瞄了一眼怀里的吴雪燕,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能相信她,至少现在不能,所以他撒了谎,他根本没见过这份文件。
“医生对我的腿做了什么?怎么现在还没有知觉?”
他问着,心里在想着别的事,吴雪燕伸手去摸着那条腿,说:“没有,他想取信你,怎么会在这上下毒。”
黄小勃一皱眉,吴雪燕抬头看着他问:“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的,我没露出什么破绽啊。”
黄小勃拿起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说:“那天你看我的刀,用四根手指托着,再用拇指压住刀柄。
那哪里是一个做生意的女商人,那就是一个用刀的好手,我要连这都看不出来,早就死一千次了。”
吴雪燕一怔,点了点头,眼睛晃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黄小勃说:“我们就住在这里,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明天我去一趟码头那,我有朋友在码头,看看过几天咱们能不能坐船走。”
吴雪燕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黄小勃开车来到码头,在这转了一圈,把车停在一个显眼的位置上,然后走进杂乱的人群里。
他戴上一顶帽子,把衣服反过来穿上,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牧师的家。
牧师正在捧着一本新约,可是谁都能看出来他没有看书。
黄小勃走到他身边他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他一眼,一笑,说:“你终于来了。”
黄小勃在他对面坐下,看了他一会,说:“你得给我看看这条腿。”
牧师用新约在这条腿上敲了敲,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小勃说:“你就别问了,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牧师点点头,摸了摸他的头顶,说:“好吧孩子,上帝是仁慈的,他不会为了你的一时无知隐瞒而气愤,来吧,我给你修修这条腿。”
在牧师的住处里间,黄小勃半躺着坐在那里,腿上的绷带已经打开,露出一条肿得像水桶一样的腿来,上面两个枪眼已经发炎了,冒出白绿色的脓血。
牧师看了看,说:“喔,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有人把汽油当成了机油用,我把它换过来就好了,不需要大修。”
他用棉花塞到弹孔里擦洗,一大团棉花塞进去,带出好多脓血来,发出一种臭味,黄小勃知道,如果不是发觉的及时,这条腿就要废了。
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牧师才为他处理好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好,一边洗手一边说:“还好,没有烂到骨头,要不然,你就要永远用一条腿开车了。”
黄小勃拍了拍这条腿,已经稍有了一点感觉了,叹了口气,没出声。
牧师看了他一眼,把手按在他的肩头上,对他说:“一切都会过去,历史就是人的生命史。
不管怎么样,曾经有过的,已经有了,未来还在前面,我永远在你身边,神永远在你身边。”
黄小勃感激的抱了抱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
牧师去倒了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叹了口气说:“最近好像没有人拿红酒来孝敬神了,喝完这点可就没有了,下次来不要再开口要酒。”
黄小勃接过酒杯笑着说:“神也这么贪口?明天我弄点来吧。”牧师哈哈大笑起来。
他打出租车回了自己的住处,很久没回来了,他看到对面的家已经被翻动过,有几处暗记被破坏了。
他想了想,把手机关掉,在床上躺下来,用遥控器播放了一张轻音乐的碟片,在音乐中睡了过去。
他是他这大半个月以来第一次真正安心的睡觉。
在自己的住处住了四天,他只把地址告诉了牧师。
每天牧师会在晚上过来一趟给他送点东西。
他腿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肿也消了,再养一阵子也就好了。应该不会影响到动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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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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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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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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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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