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兽,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陆先生,你放开我!”
唐苏手上用力,只是,她现在的身子,跟陆淮左相比,完全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她根本就推不动他分毫。
倒是他那双染着无尽的欲的眸,越发的赤红而热烈。
他其实,也不想一下子变得这么疯狂吓到她的,但她的身体,对他来说,就像是最浓烈的毒药,一旦沾上了,他完全无法自控。
面对跟要把她给吃了一般的陆淮左,唐苏心中盛满了浓重的无力感,随即,则是说不出的羞愤。
她已经无法把自己的心尽数交给南宫胤了,她绝对不能再背叛他!
两个人在一起,信任可贵,也需要足够的忠诚。
“啪!”
唐苏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陆淮左脸上,她力气本不大,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巴掌甩上去,格外的响亮,陆淮左的唇角,都渗出了血。
唐苏眸光一疼,她的指尖,也克制不住颤了颤。
终究,她还是强压下了想要擦去他唇角血液的冲动,她趁着他怔愣的空档,快速从他身下钻出来,冷漠疏离如同一株长在寒山之巅的雪莲花。
“陆先生,请自重!”
陆淮左依旧如同石化一般保持着上半身上仰的姿势,半趴在沙发上。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唐苏的手,都已经收回,但那清脆的巴掌声,却依旧在他的耳边,不停地回荡。
她这一巴掌,打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卑微的期冀。
只剩下了刻骨的恨。
那个时候,陆淮左只是想着,唐苏不愿意接受他,伤了他的心,可他却从来没想过,以他对她做的那些好事,她为什么要去接受他?!
所以,他的心中,从来不曾对她有过体谅,只有怨与憎。
“唐苏,你就这般瞧不上我陆淮左?!”
不等唐苏开口,陆淮左又血红着一双眸嘶吼,“唐苏,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否则,后果你承受不起!”
看吧,又来了。
回到他身边,如同他对她施恩,可是,谁稀罕啊!
“陆先生,我不会强迫自己,留在一个我不爱的人身边。”
“好,好,好!唐苏,你很好!”
陆淮左僵硬地起身,他死死地盯着唐苏,似乎是想要将她生吞活剥,又似乎是想要忽然冲上前,将她的脖子扭断。
“唐苏,你这是铁了心要嫁给南宫了是不是?!”
“唐苏,我陆淮左这一辈子,只问你最后一遍,你非南宫不嫁是不是?!”
“是!”唐苏眸光坚定,她脸色苍白,但微昂的下巴,让她看上去,依旧如同碧翠的春草一般,风雨无法摧折。Χiυmъ.cοΜ
“好!很好!”
陆淮左一步步后退,“唐苏,我只愿,你别为你今天所做的决定后悔!”
“可唐苏,你会后悔!你一定会后悔!”
说完这话,陆淮左猛然转身,携带着一身狂风暴雨,就快步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被他放在地上的那个木盒,他的眸中,快速闪过无数种情绪,终究,他还是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木盒捧起。
木盒捧在掌心,上面的裂痕,看得愈加的清晰。
他重新拼好这个木盒、粘好,真的费了很多很多的心思,可不管他费了多少心思,重新拼好的木盒,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痕,终究,还是消不掉了。
这个木盒,她不稀罕。
他又何必再稀罕!
陆淮左扬起手,他真想,狠狠地将这个木盒砸碎在地上,最终,还是又把手给收了回来,捧着这个木盒,离开。
本来,他的背脊,是骄傲而又挺拔的,他摔死小公寓的大门离开后,他那挺直的背脊,一瞬间佝偻。
他身上携带的狂风骤雨,也瞬间变成了令人心疼的枯寂。
仿佛,茫茫天地,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再无人爱他,无人在意他……
唐苏今天心情本来还挺好的,被陆淮左这么一闹腾,她的心情,怎么都美丽不起来。
晚上,她睡得特别特别不踏实。
她做了一个格外冗长的梦。
她梦到,她和陆淮左,一起在三生石下面挖了一个大土坑,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木盒埋在了里面,他们跪在三生石前面,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
桃花纷纷落,誓言动听又缠绵。
仿佛,那便是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了。
可是,那个梦的后来,只剩下了无边的血雾,她拼尽全力,在那血雾中苦苦挣扎,却怎么都无法脱身而出。
最终,她又看到了那个木盒,只是,那个木盒,上面已经有了破碎的痕迹,木盒的盖子,缓缓地打开,那里面,也不再是缠绕着同心结的她和陆淮左的合照,而是一抔骨灰。
她的骨灰。
仿佛,在提醒着她,死期将至。
唐苏从睡梦中惊醒,做了一夜的梦,她头疼得厉害,她本来还想再睡一会儿的,但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今天还有几场戏要早点儿拍,她快速从床上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往剧组赶去。
她赶到剧组,上完妆,已经快九点了,到了拍摄现场,她发现,陆淮左竟然也在。
今天,有一场她和林念念的对手戏,她嚣张跋扈,还阴阳怪气地嘲讽她饰演的女一号,让她离开男主。
这场戏,在一座横店搭建的宫殿里面拍摄。
亭台楼阁,她和林念念站在小桥流水、诗情画意的院子中央,撕逼。
唐苏真挺喜欢这场戏的,因为这场戏中,有一幕,是她狠狠地甩了林念念一巴掌。
陈导向来追求尽善尽美,这种甩巴掌的戏,他当然不会让演员只是借位,他要求她们真打。
还得狠狠地打。
狠狠地打林念念的脸,唐苏最喜欢了。
林念念是女主角,当然得被女主角纯善的光环笼罩,她只能跟唐苏讲道理,一派的仁义道德,却不能打,不能骂。
唐苏是大反派,可以尽情放飞自我,她正想按照剧本,狠狠地甩林念念一巴掌,她就看到,一个花盆,忽然从前面不远处的宫殿三楼坠落,狠狠地往陆淮左的脑袋上砸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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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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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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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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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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