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公主脸色一沉,宸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公然忤逆本宫吗?”
叶宸含笑上前,道:母亲,女儿怎敢忤逆您呢?只是事情确实还有疑点,请母亲容女儿查明白。”
清平冷哼一声,如今罪证确凿,还需要查什么?”
叶宸上前,问孙居士,请问孙居士,这鱼料中的毒,确实是砒霜吗?”
绝不会错的。”孙居士道。
那么,再问孙居士,这些鱼料中的砒霜分量有多大?”叶宸问道。
孙居士伸手捏了一下,再细细地瞧着鱼料,道:不多,因为鱼料是干的,砒霜是粉末状,粘在鱼料上的毒不多。”
那么,如果把鱼料撒在水中,湖水会不会散开鱼料所沾的砒霜?”
孙居士眼底带着赞赏,你说得没错,老夫竟忽略了这点,如果一次只喂养一盘鱼料,而鱼料本身所沾的砒霜不多,再在湖中散开,那么鱼儿吞食的砒霜可以忽略不计,应该不会危及生命。”
但是湖中有毒,鱼儿吸食了这些水,不也一样会中毒吗?”清平公主道。
孙居士摇头,水是活水,一直流动,而且老夫看了一下,暗涌很大,所以说一批鱼料下去,毒液很快就会被冲走。除非,是大批量的砒霜放下去,否则,只凭鱼料上的这么点儿,或许会造成少量的锦鲤死亡,却不会灭绝所有。”
李嬷嬷急道:只是,您也说了,这些鱼儿确实是中毒死的,而也证实鱼料中含有砒霜,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
孙居士摇摇头,老夫可以肯定锦鲤是中毒而死,但是至于是谁下的毒,老夫不敢说,因为,这些鱼料在浸泡药物的时候,是没有下毒的,砒霜是后来添加上去,并且是以粉末状添加,所以,鱼料才不会沾得太多毒粉。”
叶隆的眉头蹙得跟深,眸光环视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林洛心盈盈地看着他,脸上委屈不已。
清平公主脸色微变,淡淡地道:虽然孙居士说鱼料并非是锦鲤致死的原因,可这些鱼料为什么会下了砒霜?而且听闻说这些鱼料已经喂养了数日,连续几日的砒霜下去,也会造成大批量的锦鲤死亡,是不是啊孙居士?”
孙居士点点头,没错,公主所言有理,不过,如果按照这鱼料上沾染的砒霜分量来看,要造成大批量锦鲤死亡,起码需要一两个月的连续喂养才有可能,而且慢性中毒的分量需要把握得很仔细,或轻或重都不可以。”
叶宸侧头问:这么说来,确实是有人投毒?而且,要陷害林姑娘?”
叶隆听得此言,陡然抬头瞧了她一眼,脸上的怒气开始慢慢沉淀,眼底一抹深思扬起,只是依旧隐晦未明。
他问孙居士,锦鲤是否中砒霜之毒?”
孙居士瞧了一下,道:没错,确实是中砒霜之毒,与这些鱼料的毒是一样的。”
如果要造成这些锦鲤全部灭绝,需要投放多少砒霜?”叶隆再问。
孙居士瞧了一下锦鲤湖,沉吟了一下,道:湖很大,加上水是活水,会流走,所以,要造成湖中的鱼全部灭绝,估计没十斤也要八斤。”
叶隆阴沉着脸吩咐晨安,马上到附近的药堂查一下,最近有无人购买过大批量的砒霜。”
叶隆的命令一下,便见周嬷嬷脸色煞白,身子一阵虚软,几乎站立不稳。
晨安马上领着几个人出去查,叶隆瞧了清平一眼,清平寂静无语,脸上带着一丝倨傲,浑然没有惧色。
晨安回来的时候,领着回春堂的掌柜过来,掌柜指着周嬷嬷道:回国公爷,昨夜亥时,周嬷嬷敲开小人的店门,要买十斤砒霜。”
周嬷嬷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了一下,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噗通地跪在了叶隆面前,身子虚软。
叶隆见此情况,心里已然明白,他看着清平,眼底有深深的失望和沉痛。
清平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周嬷嬷,怒道:大胆老奴,你为何要这样做?”
周嬷嬷凄惶地看着清平,悲泣一声,伏地道:老奴对不住公主,只是,老奴也是一心为了公主。”
清平听了此言,更是怒不可遏,还敢狡辩?你明知道国公爷宝贝这些锦鲤,你却下毒毒害,还敢说是为了本宫?是本宫让你这么做的吗?”
周嬷嬷抬起头,直视清平,眼中有泪水迅速滑落,没错,老奴就是为了公主。公主出嫁,皇太后令我二人陪伴公主,照顾公主,公主本是天命帝女,下降到叶家,国公爷看似与公主表面相敬,可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实际他去程氏房中的次数都比在公主房中多,在国公爷心中,大概就是连这些锦鲤都比公主重要。本来公主在府中的日子已经十分难熬,如今又多了一个林洛心,老奴哪里愿意公主受此等委屈?遂一念之差,毒死了这些鱼儿嫁祸给林洛心。”
清平怔愣半响,掩面悲痛地道:你好糊涂啊,本宫什么时候说过本宫委屈了?”
叶宸对周嬷嬷供认不讳一点都不意外,这是她最后的价值,把清平撇除在外,还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帝女嫁到叶家,竟还遭到了冷待,这哪怕是谁听了,都替清平公主委屈。
果然,叶隆的脸色从刚才震怒铁青变味深思,眼底的愤怒依旧在,可已经平和了许多。
叶隆看着清平,缓缓地道: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到底是你从宫中带出来的人。”
顿了一下,他又道:你往日也是太过宠着她们,有时候,要让她们知道,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
清平公主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人虽然交给她处理,但是,不能徇私,必须严惩。
她复杂地看了周嬷嬷一眼,她嫁入叶家将近十七年,周嬷嬷便忠心地伺候了她十七年,若要严惩她,心里怎么也不好受。
只是,心软的念头只是在心头一瞬间滑过,她冷硬地吩咐道:来人啊,把这个刁奴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xiumb.com
三十大板,就算周嬷嬷能保住一条性命,以后大概也是站不起来了。
周嬷嬷瞧着清平公主含泪一笑,跪拜在地,老奴拜别公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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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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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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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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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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