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兄弟们都已经疲倦欲死,这道命令一下去,肯定是大家是怨气满腹。
这一百多里地走下来,饶是大家伙儿从组建开始就有意识的加强了行军训练,但是那是训练啊。
每日训练行军最高强度也不过四十到五十里,仅有的几次拉链虽然行军路程超过百里,但是都没有像这样全副武装所有家什都带上的全行军,而且在时间上也严格许多,中间休息也几乎没有等得到什么缓冲。琇書網
但军令就是军令,没有回旋余地。
再说了,参将待大家不薄,而且下边军官中的精锐多是来自辽东精锐,士卒则是永平民壮中优选者和老京营中甄选出来的,经过了几轮淘汰,无论是在士气和体能上都要比老京营强上几个档次。
本部因为全数配备为火铳军,所以从一开始就采取新式建制,比如贺虎臣参将大人麾下三个火铳守备,每个守备辖三部,共计九部二千七百火铳手,另设一个参将直领火铳部,目前装备火绳枪,但据说可能日后改为新式自生火铳。
每部设千总,每个千总辖三个把总,共计带三百火铳手。。
另鹰嘴铳设一千总,直接受参将大人直领;长矛队设两个守备辖五部;火炮队设一千总,参将直领;后勤保障队设一千总,参将直领。
这样一来以火铳军为核心力量的这支部队,实际上就分成了三个集群,亦是火铳集群,二是近战集群,三是保障集群,据说这是参将大人接受了某个大人物的建议而取的怪名,而节度使大人似乎也不管这些,倒是让下边人议论纷纷了一阵之后也慢慢接受了。
命令下来了,张丁元只能接受,他也看到另外两个长矛队千总也是满脸不情愿,倒是那个鹰嘴铳的把总一脸无所谓。
张丁元虽然认识那位鹰嘴铳把总,但是并不熟悉,只知道对方姓周,而长矛队的两位千总稍微熟悉一些。
因为从后期开始,参将大人便有意识的开始组织火铳军与长矛军这边进行合成阵型演练,主要就是按照口令和旗语进行阵型在行进和静止状态下的变化演练,目的就是为了在野战中能够迅速调整阵型,实现对战的最优化。
这也是火铳军和长矛军最为困难的训练,因为涉及到阵型变化演练,虽然说看起来不复杂,但是几部在不同地形下还需要分成白天和黑夜里的演练,加上士卒们对于口令和旗语的理解困难,这就需要整个军官群体进行强化训练,让人非常崩溃。
而且关键是许多口令和旗语都是没有固定规范,都是大家临时组合起来进行探讨学习,唯一的一本小册子,据说也是蓟镇某部那边传过来的一本用作基本条例的东西,谬误也是不少,全靠大家在实际演练中来摸索和修正。
这半年来的训练,火铳设计操练实际上大家已经熟练到了一个程度了,所以后期训练主要就是与长矛队的阵型配合训练,弄得大家都劳顿不堪。
但如参将大人所言,一旦打起仗来,敌人骑兵突破了远程打击范围冲过来,那就要靠长矛队来保护。
如果这一阵不熟练,阵型变换不及时,那大家伙儿就只能等着被人家砍瓜切菜吧。
事关自家性命,再苦再累也得挺着,倒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三位,命令已经下达,我知道大家的兄弟们都很劳累,但没办法,吃粮当兵,就这么回事儿,我在辽东时,寒冬腊月,上边一声令下,饮冰卧雪都得要上,这就是咱们的命,好歹在这里都强不少了,咱们商量商量,把规划说一说。”
张丁元很自然地充当起了主将,两位长矛队千总和鹰嘴铳把总也都没异议。
“命令是参将大人亲自交待的,榆河石桥要马上拿下来控制在我们手中,现在斥候已经过去了,估计我们在路上就能反馈回来,按照参将大人的预测,如果宣府军已经过了龙虎台,就算是他们主营尚未抵达红桥,但前锋都已经到了红桥了,斥候队那就肯定会已经到了我们这一线了,我不信宣府军能大意到二三十里外连斥候都不撒出来,……”
对于张丁元的判断,其他三人都是点头。
准确的说,这几个人里边,只有张丁元是真正上过战场打过仗的。
作为左良玉他们带过来的一员,他被派入贺虎臣部中作为基干组建新京营,后来又干脆进了京,迅速从辽东的一员亲兵成长成为千总,可谓青云直上,但带来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原来也就是一队人,现在手下数百人,而且战术战法也发生了巨大改变,完全是从头开始,所以张丁元也是半点疏忽都不敢。
“宣府军怎么会进京我们管不着,反叛也好,造反也好,那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儿,我们的任务就是一个,拿下并控制住榆河石桥,如果宣府军斥候没到,那不用说,按照既定阵型,拒马抬上,封锁石桥,如果敌人有斥候甚至可能前锋少量骑兵,我们结阵,逼退,拿下控制石桥,就这么简单,但却是卖命的活儿,所以大家还得要按照训练规程来,行进用山字阵型,停止就换成梯形阵型,有没有问题?”
几个人都点头认同,不过其中一名长矛千总王宪提出担心:“夜里行军不易,如果敌人骑兵已经过桥,极有可能对我们袭扰,这一点不可不防。”
这条官道足够宽,几百人行进不在话下,唯一担心的就是天色已黑,最坏的结果就是敌军骑兵已经抵近石桥,甚至已经越过石桥,那可能就可能面临敌人骑兵的突击,这就需要按照作战行进阵型来,虽然慢一些,但是却能更稳当。
“王兄所言有理,所以我们可以将阵型稍微拉开距离,保持作战状态,一旦遭遇敌袭,长矛队可以保持戒备,火铳军可以进攻,但我相信敌人应该还没有过桥,起码过桥人不会太多,不足以阻挡我们前进。”张丁元很肯定地回答道。
另外一名长矛千总也点头赞同:“就按此计划行进,在石桥头我们再来布防。”
张丁元满意地点点头,再补充道:“周兄,路上你们不用管,只管跟随行军,但是后边你的兄弟们恐怕要辛苦一些,到了石桥,恐怕就要布阵,利用你们鹰嘴铳射程,覆盖河北面桥另一端的整个附近,为我们这边赢得时间,……”
鹰嘴铳把总周展鹏无声地点点头:“我这边没问题。”
周展鹏虽然只是把总,但是他的地位又不一样,鹰嘴铳部是贺虎臣直领,他一个把总也未必就比其他军千总低多少,当然他也知道这种情形下闹别扭那是找死,而且对方也很尊重他,他很满意。
至于说到桥头需要布防,他的人马需要担负起更大责任,他乐见其成。
来就是要打仗的,他本来是永平民壮,最初还是屯卫兵,就习练过军事,只不过后来觉得屯卫兵没意义,便逃到了辽西,结果被抓了回来,直接被充军进来,谁曾想进了京营之后,他有基础,觉得京营也有前途,所以很是苦练,被选入鹰嘴铳部,迅速脱颖而出,被提拔为把总。
因为这一部训练刻苦,所以很受贺虎臣器重。
三言两语布置结束,张丁元便立即下达命令,要求各部随即按照阵型展开行军,在黑夜中举火,迅速向北而去。
两里多地实在不远,按照张丁元的设想,很快就能抵达,但是刚刚走出不到一里地,他这个想法立即就伴随着急促马蹄声和有些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给破灭了:“宣府军前部骑兵已经过桥!”
是刚派出去的斥候!
张丁元心里一沉,但是却也没有慌乱,之前他也有最坏打算,那就是敌军前锋已经来了,但还以为可能会在河岸边遇上,但现在看来,比想象的情况还要糟糕,不过唯一幸运的,巩华城还在,这么算下来,敌军也应该是才到,否则巩华城那几百人根本不可能还在。
张丁元稳了稳心神,立即给身边亲兵下达命令,很快一阵嗓门浑厚的声音响起:“保持山字阵型行军,间距锁紧,速度不变!”
在听到张丁元的命令响起时,还有些惴惴的两翼长矛军们立即就在军官们的训斥下稳定下来,只要有主心骨,周围还有这么多同伴,那士气就不会垮。
但士气不会垮,并不代表就不会有伤亡,很快左侧便出现了敌军的骑兵和弓手,一连串的抛射在左侧长矛军中造成了一阵阵惨叫,然后就是军官们的训斥声,一时间有些混乱。
张丁元心中也是一叹,毕竟还是新军,没经历过血火洗礼,若是在辽东军中,这等如骚痒般的袭扰根本不在话下,就算是有死伤,那也得给我掖着,不能发出声来,影响行进,当然这指的是在总督大人亲兵军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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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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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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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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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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