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喀尔喀人的发展轨迹被自己改变了,宰赛的威信得到了极大提升,所以他在内喀尔喀诸部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越来越大,这也就意味着他对整个内喀尔喀诸部拥有了更强的驾驭能力,可以驱使整个内喀尔喀诸部在他的战刀下前进。
这对辽东未必是坏事,但是对叶赫部却肯定不是好事。
内喀尔喀野心越大,只要宰赛足够聪明,他就会像两个方向发起进攻,一是和建州女真争夺对野人女真的控制权,二是和察哈尔人争夺草原霸权。
前者因为野人女真散居各地,双方虽然有过小规模的冲突,但总的来说还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谁开出的条件最好,谁表现出来的武力更强大,野人女真各部就更倾向于谁。
建州女真当然占据上风,努尔哈赤对海西女真诸部的赫赫战功可不是吹出来的,海西四部除了叶赫部外,其他三部,两部被灭,一部被打残被迫投靠叶赫部,便是对上大周,建州女真也是频频得手,抚顺堡沦陷也成为努尔哈赤向野人女真夸耀的战绩之一,反正那些野人女真也不清楚内情。
但內喀尔喀人在得到了来自大周的物资支持和对京营三屯营一战大胜的声威加持之后,一样也在一部分野人女真部落里边有了名声。
虽然内喀尔喀诸部是蒙古人,和女真人并非同一部族,但是这草原上的事情本来就分不到那么清,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不也都是女真,不也一样刀兵相见,恨不能立即灭对方满门。
所以现在建州女真占据上风,但是內喀尔喀人也在奋力拓展自己的势力范围。
同样在和察哈尔人争夺西边草原上的影响力上,林丹巴图尔作为黄金家族嫡系后裔,再加上察哈尔本来就是左翼盟主,所以宰赛想要挑战林丹巴图尔的地位,还任重道远,但是只要确立了目标,也就有了奔头,比如近在咫尺的科尔沁人。
尤其是大周对察哈尔人和建州女真的敌对态度,这就是內喀尔喀人的最大倚仗。
內喀尔喀人的蒸蒸日上也显出了叶赫部的尴尬,一时间叶赫部居然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了。
辽东当然也在扶持叶赫部,和建州女真势不两立这一情况是大周不可能放弃叶赫部的根本,但是叶赫部的势力扩张似乎到了极致,再要扩大人口和地盘,靠自身休养生息再来发展,显然不可能,可要对外扩张,周边都是虎狼环伺,都不好打。
就算是科尔沁人一样不好惹,特别是科尔沁人在受到內喀尔喀人的压力之后,似乎更加速了向建州女真靠近。
估计这也是金台石和布扬古现在分外纠结难受的原因,没想到帮內喀尔喀人牵了线之后,宰赛这厮居然就和大周搭上了线,而且大有压过叶赫部一头成为大周第一鹰犬的架势。
物资、军械、粮食都是有限的,內喀尔喀人得的多了,叶赫部自然就会少。
对于大周来说,谁能给大周带来更大助益,自然就该得到最大的扶持。
內喀尔喀人的实力要比叶赫部强得多,他们在北方与建州女真争夺野人女真,在西面与察哈尔人争锋,并对建州女真的忠实拥趸科尔沁人采取各种手段打压和侵略,使得科尔沁人举步维艰,内部也因为是不是要彻底倒向建州女真产生了不小的纷争。m.xiumb.com
即便是冯紫英坐在老爹的位置上,也会这样处理,当然可以更巧妙更艺术一些,但是原则不会变。
这种情形下,叶赫部自然会产生一些危机感和失落感,但是他们现在不依靠大周又能依靠谁呢?
这大概也是布喜娅玛拉现在情绪波动的一个主因,嗯,也是今日自己能顺利得手的重要因素,不过现在倒是把布喜娅玛拉吃到嘴里了,这后续事宜却又该如何来处置?
布喜娅玛拉不会进冯家,这一点冯紫英和布喜娅玛拉都心知肚明,正是这种不可能,才让二人变得有些肆无忌惮,变得有些疯狂,没羞没躁的折腾,甚至也不管不顾这是在冯府的书房,哪怕是金钏儿再贴心,但是面对一个女真女子,难免也会生出一些异样心思。
不过冯紫英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情此景之下,若是还能按捺得住,那就真的不是柳下惠,而是有病了。
就在冯紫英浮想联翩的时候,金钏儿却有些慌乱的迎来了晴雯和平。
平儿登门原本是没想过要找晴雯的,谁曾想刚进冯府的大门,就遇见了晴雯。
平儿的性子,在荣国府里几乎人人都能处得来,晴雯不算是关系最密切的,却也还算不错,而晴雯在冯府见到平儿也是颇为惊讶,也分外亲热,所以拉着很是说了一阵子话。
听闻平儿是来找金钏儿以便于通传见冯紫英,晴雯就热心地拉着平儿往书房小院这边来了。
在小院里虽然隔着书房外间,但是里边折腾的声音实在太大了,金钏儿几乎是夹着腿溜出来的。
这蛮女果真是不知羞,竟然和大爷就在这休息室里做起那等没羞没躁的事情起来,此时金钏儿完全忘了自己似乎也在这休息室里侍寝过好几回,这里边是不是有些拈酸吃醋的味道在里边,金钏儿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心烦意乱间,走出小院门,金钏儿却一头碰上了晴雯和平儿。
若是平常,金钏儿肯定是喜不自胜的,难得平儿来一趟,自然也有许多话要说,但是这会子,只要进了书房小院,那等声音没准儿就要钻入平儿耳朵里,平儿也就罢了,但晴雯这小蹄子若是听见了些什么,难免不会回去给沈大奶奶嚼舌头,那自己岂不成了罪人?
心中一阵慌乱,但是金钏儿表面上却是半点儿神色不露,迎上前去,笑着道:“哟,什么风把平儿姐姐给吹来了?”
“怎么,不欢迎?”平儿也是斜睨了金钏儿一眼,“我来看看咱们荣国府里出去的人,不行么?”
金钏儿也笑了起来,上前来挽住平儿的手,“当然欢迎,咱们这些从荣国府里出去的人可不少呢,除了我和玉钏儿以及晴雯,还有宝姑娘和琴姑娘都算吧?莺儿和香菱也要算吧?要不去那边儿看看她们?”
“不用了,我今日来是有事要见冯大爷,奶奶吩咐的,上一次就来过,结果冯大爷忙于公务,没见着,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天了,奶奶又催着,不来不行。”平儿也是泰然自若,说起话来半点没有异样。
金钏儿也是淡然处之,“这会子恐怕不行,大爷专门叮嘱了,他在见客,辽东那边来的,任何人都暂时不见。”
“哦?”平儿一愣,她原本以为自己让金钏儿去通传一下,见一面说两句话应该没问题吧?没想到冯紫英在家,居然还是不见,“很重要的客人,是冯老爷那边来的?我等一等都不行么?我可不想跑第三遍了。”
金钏儿假意思考了一下,“大爷那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完客,但是肯定不是短时间就能结束的,这会子肯定不能去打扰,不如这样,晴雯,要不去你那里坐一会子,我再过来看看,……”
晴雯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金钏儿,虽说书房小院这边的确是禁地,但是晴雯也知道那也主要是书房那几间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去的,像小院里的外进院子,其实并没有那么严格,金钏儿和玉钏儿平常就在外边儿,只有冯紫英在书房内院办公时,她们俩才进去侍候,怎么这会子却如此严格了?
或者是金钏儿对平儿有些隔阂了?不像啊。
“金钏儿,要不就在外边儿院子你屋里坐一会子?没准儿一会儿爷就见完客了呢?”晴雯歪着头问道。
“怕是不行,爷有吩咐,若是寻常客人也就罢了,今日的客人是辽东那边来的,好像涉及到蒙古人和女真人,爷很重视,亲自迎进去的,我送了茶进去之后,爷便把我打发出来了,所以我也是很知趣地离开了。”
金钏儿摇了摇头,银牙却险些咬碎。
爷没羞没躁地和女真蛮女作那等事情,还得要自己来替他们打掩护,若是让晴雯知晓了内情,传到沈大奶奶耳朵里,只怕自己就会被长房那边记恨了。
听得金钏儿这般说,晴雯心里再是起疑,也不可能这会儿去做什么,倒是平儿颇为失望,忍不住再问一句:“金钏儿,你估计这客人什么时候能见完,奶奶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二奶奶什么事情这么紧急,你都来两趟了,需要不需要说个大概,我带信儿给爷?”金钏儿反问。
平儿不动声色地掠了掠耳际的发丝,摇摇头:“奶奶交代的事儿,我可不敢乱传,还是等见着冯大爷告诉冯大爷吧。”
晴雯同样也有些起疑,这平儿来了两趟,小红来了一趟,以往也没见来这么勤啊,小红倒是说不知道什么事儿,平儿肯定知晓,但是却守口如瓶,怎么今日平儿和金钏儿都是这么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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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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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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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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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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