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南易?”
南易以为自己是幻听,释竺又重复了一遍,小狐狸瞪大了眼睛,不解,震惊各种情绪糅杂。
随后他问:“哪个南?”
释竺指了指南边的方向。
南易:“容易?”
释竺点头。
我勒个操。
南易突然捧着他的脸上下打量,突然神叨叨的问:“你是不是能看见我身边有什么东西?”
“……”释竺不解。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能看到什么?”
释竺的眉一蹙再蹙。
他听不懂狐狸在说什么。
南易又神叨叨的问了他一堆,和尚从开始的深蹙眉,到最后由他问,直到小狐狸停下。
他才道:“不喜欢?”
南易忽然将他抱住,在脸上不停的啵啵啵,笑吟吟道:“喜欢喜欢,你肯定是我命中注定的对象,这名字只能你喊,不要告诉别人。”说着还凑到他耳边嘘了声。
释竺心口重重一跳,耳红点头。
南易自己把饭端来,大口大口吃着,囫囵吞枣的咽,吃完他把碗给释竺,问:“你吃了没有?”
释竺摇了摇头。
“你没吃饭?我还以为你吃了,早说分你一半啊。”
“我不饿。”
“怎么就不饿了?是不是因为多出我一份口粮,你都得减半?我天天不干事,可以少吃点,你不能不吃。”
心疼的将人拽到床上揉了揉,再坐上去,释竺五官微拧,“狐狸……”
坐到底,裹着被子艰难道:“你把饭给我,我让你吃肉,划不划算?”
“……”
“你,你太da了,好难受。”
释竺眉心突突的动。
他竭尽全力的忍,狐狸开足马力的在他耳边吟喃,南易缠着他不让走。
有句老话叫,出来混迟早要还。
为了吸元阳,不顾身体承不承受得了,没日没夜,他终于把身体给作坏了,高热腰酸,喝水都吐。
天又冷,释竺将手放在他额头试了试体温,狐狸的耳朵也因生病萎靡耷落。
“狐狸。”晃了晃高热糊涂的小狐狸,南易清醒了一秒,很快开始胡言乱语。
把释竺给吓得够呛。
用温水擦拭身体降温,忙了一夜,狐狸的体温不降反升,脸烧得通红,嘴里的话会冒出一两句:“和尚……”
从柜子里拿了件便衣替他穿好,单薄的脊背是凉的,却出了不少冷汗。
现在带他下山看病不现实。
路程太远了。
拖不得。
寺内有会医的僧人,释竺只能冒险带他过去,戴上宽大的连衣帽,遮住发色以及那对耳朵,裤子也给他换了,尾巴压在里面。
被束缚的感觉很不舒服。
伸手想把尾巴拽出来。
释竺一个转身功夫,小狐狸就把尾巴拽了出来,不像他花积分买的裤子,后面有个缝,能让他把尾巴拽出来。
和尚给他穿的裤子,除了往下拽,尾巴就出不来,所以尾巴出来,半个雪白的PG也在外面。
看的释竺又是一瞬佛心不稳。
赶紧过去将尾巴塞进去,本来就难受,还不让尾巴动,身体就跟没了骨头似的趴在地上,赖着不动。
释竺过去将他拉起来,南易就要把尾巴拽出来,不管是人形还是兽态,尾巴就没受过这委屈。
他就要把尾巴转出来晃。
臭和尚!
病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还在这跟他因为尾巴犟,释竺将尾巴再次塞回去,腰带系好,“别闹,带你去看病。”
释竺第一次将半妖形的小狐狸带出去,好在这时寮房已经没人了。
南易出来就腿软,整个人往地滑倒,释竺接住轻晃脸,担忧道:“能走吗?”
“能,能走。”说着在释竺的搀扶下起来,脸红的发烫,刚迈一步,胃又开始翻腾上涌。
昨天一天到现在没吃东西,吐也吐不出来。
释竺见此不敢再耽搁,拉着人过去。
这个时辰大多数僧人都在大殿上早课,却也有自修的,路上不免遇见。
他们见大师兄牵着一个看不清脸的人,不由好奇,打招呼对方也急匆匆,根本来不及问。
梵空跟释竺两人在寺里太出名,年纪轻轻佛修上一个比一个无我,且常常独来独往,时间久了,会让旁人形成一定的固念。
稍微脱离,便会引人注意。
最近皇城公主来给皇太后祈福,经常找梵空,就有僧人好奇,虽然遁入了佛门,人的欲望却不能一扫而净。
交谈时,会谈上那么一两句。
释竺将南易带去空智师叔的住处。
说明来意后,空智让他们坐,南易戴的帽子又宽又大,只露了下半张脸,即便如此,也能看出此人的样貌不凡。
坐到尾巴不舒服,他想拽,释竺眼疾手快,把手按到桌面让师叔号脉。
空智摸着脉象觉得不大不对劲,又仔细摸了摸,奇怪,空智捋了几捋胡须,对释竺道:“你也坐下。”
释竺坐在一旁。
空智让他把手伸去。
释竺眼眸一慌。
“师叔,我不用号脉。”
“他脉象不对,先探探你。”
“师叔,怎么让他把热退下去?”释竺只能左顾而言他,他现在已非童子之身,号脉很容易能查出来。
空智见他不愿也就作罢。
抬手在南易额头上碰了下,温度烫的吓人,去药台抓了几服药,“待热退下去,你再带施主来一趟。”
释竺答应。
空智嘱咐让他多擦身,还想再问几句,比如施主姓甚名谁。
因为香客住处都是有人专门记录。
知道姓名,就知道他住在哪,方便找人,这位施主的脉象甚是奇怪,自他行医以来,第一次遇见摸不透的脉。
释竺只说了句,多谢师叔。
根本没给他机会再问就将人带走了。
空智望着那两道远去的背影,倒也没多想。
我佛慈悲,即便释竺性子冷,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也不会置之不理。
释竺回去就给他煎了药。
没喝两口,全给吐了,禅房弄得一团糟,释竺一个洁癖重度患者,硬生生被他折磨的没了脾气。
他不是昏迷,不需要嘴对嘴灌。xǐυmь.℃òm
再来,他会吐,保不齐还会吐你嘴里。
一副药煎了两碗,喝了一碗吐了一碗,吐爽后,舒服倒床,四仰八叉。
释竺将他尾巴拿出来,小狐狸翻了个身,尾巴跟上了发条一样左晃右晃。
人都没力气了,尾巴还有力气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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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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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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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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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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