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不卑不亢的淡笑,“这就不牢沈夫人挂心了,我的人生怎么个活儿法,我开心就好,就像是此刻沈夫人拜托我办的事一样,我可以选择拒绝,这是我的权利,至于沈夫人怎么想我,怎么跟爵爷缓和母子关系,那是你和爵爷的事,与我无关。而我的生活,我与爵爷的感情如何,与沈夫人也没什么关系。”
沈曼头一次吃瘪吃到这个地步,她无论在何处,都是被当做公主一般供着,身边人鲜少忤逆她,再差的也没有像言欢这般回怼她的。
沈曼面上挂不住,脸色冷的不行,“就算深爵现在再如何宠着你,你也不过是个漂亮的玩物,既然我抛出的橄榄枝你不要,那我等着你被深爵抛弃的下场。若是你肯帮我缓和我和深爵之间的母子关系,这也许是你这种人唯一一次可以嫁入纪家的机会。”
沈曼的话说的刺耳又锋芒,若是一般女孩儿,恐怕早已倒戈,亦或是面红耳赤的尴尬羞恼。
可言欢沉静无比,甚至是勾着漂亮的唇形轻笑:“沈夫人,做母亲做到这份儿上的,我也是头一遭看见。你不是指着我不得善终,你是连你亲生儿子的幸福都要落井下石,其实在这段关系里,你丝毫不关心你的儿子纪深爵究竟过的好不好,过的幸不幸福,你也不是想补偿你的儿子,你只不过是想弥补和填补自己曾经心里的缺憾和愧疚。”
一开始,言欢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喜一个初次见面的人,现在言欢想通了,沈曼和简耀华,没什么区别,为人父母,他们失败无比,沈曼比简耀华活的像个人,只不过是因为沈曼更会伪装,以及把自己说的更加伟大无私罢了。
话落,言欢不顾沈曼的神色,拎着包起身,落落大方的准备离开。
沈曼气的指尖掐进掌心里,周身气压极低。
言欢拉开车门,下车时,她回眸又淡淡说了一句:“当初就已经抛弃的孩子,现在又何必故作舐犊情深?”
沈曼浑身僵硬。
……
大年二十九,纪深爵从欧洲赶回来,晚上的飞机。
院子里的合-欢树被大雪压弯了枝头。
网上忽然掀起了一阵黑言欢的通稿,无不嘲讽言欢攀高枝、为上位攀附豪门的评价。
赵晓春打电话给言欢,说要联系爵爷给那些娱乐号进行施压,被言欢阻止了。
“言欢,你现在走的清冷文艺女神人设,如果被通稿一直这样污蔑,会劝退很多路人粉,这件事必须告诉爵爷,爵爷插手的话,封掉那些张嘴胡言乱语的娱乐号,你的口碑和路人缘才会逆袭。”
言欢裹着一条毯子,窝在沙发上,理智道:“就算这次平息了,可只要有心人一拿出来说,这件事仍旧会被翻出来旧话重提。”
“可现在正是你的事业上升期,而且这次全网黑稿发生的太突然了,你最近根本没有作品上映,那些娱乐号怎么会跟一起商量好似的跟风黑你。我得叫人去查查到底是谁买通那些娱乐号发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如果是我们的对家,让爵爷直接出手吧。”xiumb.com
言欢问:“晓春姐,其实这些黑稿有话可写,只不过是因为我跟爵爷在外人看来,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吧?”
赵晓春愣了下,道:“言欢,你乱想什么呢,能被爵爷青睐本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圈内女星嫁入豪门的也多的是,就算你嫁给爵爷了,也不是标新立异的那一个,就算外人认为你跟爵爷只不过是一场上位的利益交易,可日子和婚姻都是自己过的。感情和睦恩爱的方式也不止只有秀恩爱。”
赵晓春是过来人,对很多事看的很透彻,可言欢是个拧巴固执又骄傲的人。
她抿了抿唇瓣,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晓春姐也觉得被爵爷青睐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可为什么不让世人觉得,纪深爵是我言欢的男朋友这件事,会让纪深爵觉得骄傲。被爵爷喜欢,我是欣喜的,两情相悦,我也觉得无比幸运。可在这段感情里,我开始变得贪心,晓春姐,除了两情相悦之外,我还想跟纪深爵比肩而立、势均力敌。”
电话那头,赵晓春默然许久后,叹息着道:“言欢,你注定不是娱乐公司打造出来的流水线流量艺人,你也许真的不是一颗流星,既然你已经有想法,那这件事,我便不再干涉,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不过这件事我会一直替你关注着动向,有任何情况你也可以跟我商量。”
“谢谢晓春姐。”
言欢从未奢望过,赵晓春作为她的经纪人,能这么体谅她。
末了,赵晓春又出于善意的提醒:“对了,爵爷不是个喜欢被告知的人,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前跟他商量,感情这种事,硬碰硬是不行的。”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后,言欢看了一眼全网漫天飞的黑稿。
上位、攀附、交易、利益,那些负面的词语充斥着整篇文章,将她极致刻画成一个靠睡上位的女艺人。
其实这些,言欢并不在意。
如赵晓春所言,世人的眼光,是最无关紧要的,可言欢却想,足以与纪深爵相配。
可更想的是,让纪深爵得到的,是一个最好的言欢。
现在的她,也不是最好的她。
纪深爵是晚上十一点多到的飞机。
言欢跟郝正提前约了时间去机场接纪深爵。
车子从月牙湾别墅开出来时,合-欢树枝头上压着的一块雪团掉落在车顶上。
深冬飘着雪花,路面也有些打滑。
车内空调温度很热,郝正呼了口气,一边开车一边说:“今年冬天真冷啊。”
言欢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沿路的雪景,应了一声:“是啊,很冷。”
郝正又笑笑,有些宽慰:“不过好在今年有言小姐陪着爵爷过年,再冷的天儿,爵爷估计也会觉得很温暖。”
言欢转眸看向前面开车的郝正,温声问:“郝助理,你在爵爷身边应该恨久了吧?”
“嗯……我想想……大概有七八年了吧。爵爷从正式接手纪氏财团开始,我便一直跟在爵爷身边,我先前在董事长身边干过几年,后来老董事长退休,爵爷上任后,我就一直跟着爵爷了。”
言欢静静听着。
郝正又笑呵呵的说:“我比爵爷大几岁,爵爷虽然是我的上司领导,但爵爷这人吧,有时候在生活上还是挺幼稚的,特别是感情上,特别容易冲动,我看爵爷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言小姐别看爵爷在生意场上挺吓唬人的,可在生活和感情上,有时候任性的和小屁孩一样。所以言小姐,有时候若是爵爷惹了你,你去哄哄就行了,别跟他憋着劲儿。”
言欢淡笑着点点头,过了会儿,郝正又说:“别看爵爷一脸别扭傲娇的样子,其实好哄的很,随便说几句让他开心的话,他能心里偷乐好久,比一般人好哄多了。”
言欢知道,纪深爵的内心,一直是柔软且宽容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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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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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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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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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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