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从医院挂了三瓶水被纪深爵抱回公寓后,仍旧烧的稀里糊涂。
纪深爵看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冷哼了一声,“几个月不见,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现在是你伺候我,还是我伺候你?”
语气里,不乏嘲弄。
言欢咧嘴,苦笑,微微撑开眼模糊的视线看着纪深爵,喉咙干涩沙哑道:“爵爷今天来我这里肯定没挑黄道吉日。”
纪深爵挑眉,烧成这样,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纪深爵俯身靠近她,在她耳边恶劣的低语戏谑:“日这件事,还需要挑黄道吉日?”
言欢嘴角抽了抽:……
耳根,迅速爬满一片绯红。
反应再慢,也听得懂他的段子。
纪深爵坐在她床边靠着,就那么看着她,言欢被注视的不自在,又困又睡不着,她撑着沉重的眼皮说:“不如爵爷回去吧,我现在这样,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大眼瞪小眼的干耗着。
男人没有说话,淡漠起身。
言欢看着那道挺拔修长的清贵身影,走出了卧室。
言欢将脸埋进枕头里,轻轻叹息,还真是无情啊,她现在半死不活,纪深爵说走就走。
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不说给她做饭,给她点个外卖再走也行啊。
男人果真靠不住。
言欢肚子饿的不行,伸手捂了捂咕噜咕噜空叫的肚子,小声低咒:“别叫了,睡吧,睡着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明天再犒劳你。”
言欢自言自语的安慰着空虚的胃部。
言欢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多久,被外面的声响给吵醒,鼻尖还有一阵食物的香味。
家里遭小偷了吗?
她也太惨了,今天一天,什么破事儿都轮到头上了。
要真是小偷,待会儿她也不准备挣扎了,因为真的没力气做斗争。
言欢不想去管,趴在枕头里,睡得仿佛是个死人。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头顶上方响起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起来。”
纪深爵?
言欢抬头就看见了他,“你怎么还没走?”
纪深爵将手里那盘煮好的速冻饺子放在柜子上,眉眼之间是冷淡,没什么人性的说:“你要是死在我名下的公寓里,警/察明天就会找我喝茶,我倒是不怕去喝茶,但是会浪费我很多时间。”
言欢盯着那盘速冻饺子,笑了一下,“爵爷给我点外卖会更方便。”
“我不吃外卖。”
在纪深爵眼里,外卖是垃圾。
言欢脑子转了一下,水眸不可思议的盯着纪深爵,“爵爷,你难道不会点外卖?”
纪深爵眼角微抽:“……”
男人被她这大惊小怪搞得有些不自在,微蹙眉,冷声道:“没点过外卖很奇怪吗?我有特助和秘书。”
言欢裹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将那盘饺子抱过去,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道:“也是,这种小事肯定有人帮你干。”
言欢吃了几口,觉得白吃饺子没什么胃口,微微蹙眉。
纪深爵以为她要嫌弃自己煮的难吃,立刻冷道:“爷给你煮吃的,你还敢挑三拣四?”
言欢讨好的看向他:“爵爷误会了,我是想说,能不能劳烦爵爷大驾,动动身,帮我去倒点醋和辣酱。”
纪深爵:“……”
这女人,得寸进尺,连他都敢使唤。
纪深爵虽然黑着脸,但还是起身迈着他那两条大长腿去了厨房,倒了一碟醋过来。
言欢扁了扁嘴,小声嘀咕:“爵爷你是不是忘了辣酱啊?”
纪深爵眉头一横,凶起来:“病成这样吃什么辣酱。”
言欢:……
言欢手没劲,筷子不好使,直接伸手捏着饺子在醋碟里蘸了蘸,便塞进嘴里。
少了辣酱,没那么香,还好有醋。
纪深爵盯着这女人,眉心蹙的更深了,什么吃相。
在他面前,也不收敛收敛。
某人一直盯着她,她以为纪深爵也饿了,捏着一个饺子在醋碟里蘸了蘸,递到纪深爵面前,“爵爷,我没有吃独食哦。”
纪深爵嘴角微抽:……
谁要吃她的破速冻饺子。
言欢烧糊涂了,这才意识到她用手捏着饺子不干净,又准备收回去,讪讪笑道:“算了,好像不太干净。”
就在她要收回去时,男人的大手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子,倾身,就着她的小手,吃下了那个饺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牙齿还不轻不重的磕到了她软软的手指,恶劣的咬了一下。
言欢举着手在那里,微怔。
纪深爵是个老油条,根本不会难为情,毫无顾忌的评论了一句:“难吃。”
那张俊美无匹的清隽脸庞上,有一抹嫌弃。
言欢努了努唇角,小声哔哔:“难吃你还吃。”
纪深爵理直气壮:“我不吃怎么知道难吃。”
“……”
言欢吃完那盘饺子后,见纪深爵还没走,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半。
“爵爷,您不困?”
言欢快困死了,心里跪求纪深爵快走。
纪深爵从那张日式藤椅上起身,言欢以为他要走,立刻笑靥如花,朝他挥手:“爵爷慢走不送哦,路上开车小心。”
谁知,这男人,一屁股坐到了她床上,然后,两条大长腿抬起,放到了她的床上。
言欢:“……”
认真的吗?
“爵爷,我感冒了,睡一起会传染给你。”
纪深爵冷冷瞥了她一眼,“都用一只手吃过饺子了,这会儿你跟我说传染。”m.χIùmЬ.CǒM
被子下,言欢的那只手的手指头,微微发烫,纪深爵咬过的手指,痒痒的。
纪深爵那么大喇喇的躺下来,言欢见他真的不走了,也躺了下来,睡都睡过了,她也没什么忌讳的。
只是,像这样跟纪深爵躺在一张床上,纯睡觉,还是头一次,感觉怪怪的。
言欢歪头看向枕边的男人,“爵爷,你真不走啊?”
纪深爵闭着眼,鼻音哼了一声,算是应声。
言欢咬了咬唇瓣,道:“我睡觉会踢人,还会把人踹下床去,爵爷自己小心。”
纪深爵觉得她在说废话,有些烦躁,将言欢猛地拉进怀里,紧紧扣住。
言欢被锁在他胸膛里,丝毫动弹不得,男人清峻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上。
言欢下意识的推了推他,“爵爷,我这样睡不着……”
纪深爵臭着脸,“不睡就别睡了。”
男人伸手就要剥她的衣服,言欢立刻乖了,小白兔似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水眸无辜的冲他眨了眨,鼻音浓浓的说:“爵爷,我都这样了,别欺负我了,行吗?”
纪深爵这人,吃软不吃硬。
言欢想活命,撒娇讨好不能少。
纪深爵抿着薄唇,大手插/入她浓密发丝间,扣着她的后脑勺压向自己怀里,没好脾气,但却也真的没欺负她。
男人喉结贴在她额头上,声带轻微震动着,言欢听见他说:“我对病怏怏的女人没兴趣。”
言欢莞尔,伸手抱住了他温暖的身躯,身体的寒少了许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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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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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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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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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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