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薄深在绿城公寓和医院之间来回穿梭,忙的连去律所的时间都没有。
时常守在病床边时,手机电话一个接一个,全是委托人打来的。
没法不工作,却也没法不照顾女朋友,最后林薄深把工作直接搬到了医院。
傅默橙住的不是VIP病房,是普通病房,所以一个病房里,有两个床位。
隔壁床住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已婚女人。
林薄深在工作时,隔壁病床的女人笑着对傅默橙说:“小妹妹,你男朋友真好,把工作都搬到了病房,也整天陪着你。我可羡慕死了。”
林薄深坐在不远处工作,专注而认真,似乎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
傅默橙说:“你老公不是也天天来医院看你吗?还给你带吃的。”
“那又不是他亲自做的,那是我妈做的,他只是取过来献殷勤罢了。哪有你男朋友好,你跟我同一天住的院吧,这一周,我看你每顿饭吃的菜都不一样。你男朋友虽然少言寡语的,真看不出来,他这么疼你。”
傅默橙靠在病床上,下意识看了眼坐在不远处办公的林薄深,有些犹豫道:“可有时候,我不知道他喜欢我,有没有我喜欢他那么多。”
“你们恋爱多久了?”
傅默橙有些不好意思,说:“快两个月了。”
那女病人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嗐,你要不说,我还以为你们两谈了两年了呢,现在小年轻谈两个月的感情,男朋友能这么靠谱?”
傅默橙小脸一红,摸了摸脖子,“他是我男朋友,我生病住院,他来照顾我,不是应该的吗?”
“现在的小年轻普遍没这么有责任感,姑娘,你真是捡到宝了,这个男朋友,好好珍惜吧,我看啊,他是真喜欢你。你睡着的时候,他都守在你身边,有几晚我看见你总是踢被子,你男朋友给你掖了多少次被子。就算是我老公,都没这么关心我。”
傅默橙头一次谈恋爱,是生手,林薄深给人的感觉又过于清傲高冷,两人在一起时,除了林薄深主动抱她、亲她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林薄深那份藏在冰冷外表下的热情外,其余时候,在追逐的那个人,仿佛一直是她。
对这段感情,好像也是她比较在乎。
“可是我觉得他对我总是忽冷忽热,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隔壁床的淡淡笑着说:“这男孩子大概平时比较稳重内敛,不善于表达,也不爱说什么花言巧语,对你好就行了,姑娘,看人呢,不是用眼睛看的,得用心去感受。有些男孩子花里胡哨的,可你一生病住院,没准他还在家打游戏呢。什么在乎不在乎的,看他实际行动,光嘴上说,那是没用的。”
那这么说的话,林薄深应该算对她很好很好吧。
她受伤,他一连七天都留在医院照顾她,给她做饭,扶她去洗漱,精心又耐心的照顾她。
林薄深处理完工作后,合上笔记本,走过来问:“渴了?”
傅默橙摇摇头,水眸盯着他布满红血色的眼睛,心疼的说:“最近你天天在医院陪我,都没睡好。其实晚上你不用陪我的,你可以回家睡觉,然后第二天再过来。”
林薄深坐到她病床边,沉声问:“我回家睡觉,你晚上起夜上洗手间怎么办?”
“我晚上少喝点水,不会上洗手间的。”
林薄深淡声道:“这么多天都睡在医院了,多睡几天也无妨。”
傅默橙心口动容。
下午,医生来查房。
“傅默橙,你明天复查完再换一次药,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家休养了。”琇書蛧
林薄深蹙眉问:“她腿上的烫伤还没有结疤,明天就回去,会不会太早了。”
医生说:“她这个烫伤主要是防止感染,现在这个阶段不太可能会感染化脓了,烫伤面积也不算大,回家休养完全没问题,注意这段时间别碰水就行。”
傅默橙觉得自己的伤口也没什么大问题了,若是继续留在医院的话,林薄深就会牺牲更多工作时间在医院陪着她,他连续一周都没休息好,她心里过意不去。
“薄深,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我就明天出院吧。我在医院住着,也好无聊,快发霉了。”
林薄深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对医生礼貌的微微颔首。
……
第二天上午,傅默橙复查完,医生又给她重新换了一次药膏包扎好后,便办了出院手续离开医院。
本来傅默橙是拄着一根拐杖的。
但有林薄深在,男人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医院里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纷纷注视他们。
林薄深这霸气的公主抱也太招人眼球了。
傅默橙抓着他的衬衫领子,直接将小脸埋进了他胸膛里。
打车回到绿城公寓后,傅默橙更是二十四小时被林薄深摁在了床上。
傅默橙躺在床上,伸手抓了抓油的能炒菜的头发,一脸嫌弃。
因为腿伤的关系,不怎么能下床活动,所以她住院这一周都没洗过头。
她虽然不是油性头皮,可也架不住一周不洗头啊。
“薄深,我想洗头。”
林薄深正在工作,两只修长的手都在敲击键盘,没看她,腾出一只手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傅默橙:他是怎么能摸得下去的?
她的头,都快臭了吧!
林薄深的目光还看着屏幕,淡淡丢了句:“嗯,好像是有点油。”
“……”
傅默橙看他在工作,偷偷摸摸的想跑下床去浴室洗头。
等到她瘸着腿站起来的时候,林薄深起身将她打横一把抱起。
“干什么去?”男人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头发太油,都睡不着觉了,我要去洗头。”
林薄深将她重新抱到床上去,“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碰水,你的腿受伤也站不住。”
“可我就是想洗头嘛。”
某人用委屈的小眼神看着他,哭唧唧。
“乖乖躺着,我去打水。”
傅默橙一愣,躺在床上洗头?
五分钟后,林薄深端了一盆温水和一只矮板凳过来,放在床边。
傅默橙的头,悬空在床边,刚好够着架在小板凳上的热水盆。
林薄深自己也取了个小凳子坐在水盆前,帮傅默橙洗着头发。
傅默橙仰着头,看林薄深的面容时,是倒着的。
她咧了咧小嘴,眯着大眼说:“薄深,倒着看,你也好帅。书上说,倒着看洗头师父的脸,如果还是帅的话,那颜值肯定经得起考验。”
林薄深挤了洗发液在手上搓了搓,之后抹到她长发和头皮上。
傅默橙眯着大眼享受状,还偶尔提醒,“动作轻了,重点重点。”
林薄深瞧着这小家伙闭着眼怡然自得的模样,一时啼笑皆非。
他成洗头妹了?
“我要洗两遍。”
“……”
拿她没办法,自己选的女朋友,跪着也要宠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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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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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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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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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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