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茵听事情片面?
什么事情能片面到事无巨细,事情起因,事情经过都能让她口述出来?
她找人绑架的秦茵茵,陷害薄云深?
秦烟不合时宜的想笑,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再争辩,还有什么意义?
她抱着秦茵茵,下意识的想离开。
她刚走了一步,被薄云深拦了下来,“你去哪?”
“茵茵生病了,我想先送她去医院。”
“许霖不是说带医生了,让医生给茵茵看看,你不能走!”薄云深唇瓣翕动,眉梢里似乎沉淀着无数霜雪:“还没见到绑匪,你走了,我不是要冤死?”
秦烟忍无可忍,甩开薄云深,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就算见了绑匪,我知道的事情,就是真的了?”
“薄总那么有钱,就不会事先跟绑匪串通一气?”
秦烟的眼圈红了红,她心里百感交集,就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所以,结果很重要吗?”
“让开,我要送茵茵去医院!”
薄云深的胸口起伏的厉害,他的脑袋一阵眩晕,用力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他现在严重怀疑,秦烟听不懂人话!
他根本就没有动过秦茵茵,甚至是连绑匪都没见过,就连孩子被绑架的事情,他都晚秦烟一步知道,怎么平白无故的,这个罪名,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你不在乎结果,我在乎!”
薄云深忽然伸手,扣住了秦烟的手臂,拽着人要往回走。
秦烟怕摔着秦茵茵,不敢挣扎的厉害,被迫跟着薄云深的脚步。
“薄云深!”秦烟的声线里带着一丝绝望:“你是不是非要茵茵的命!才肯罢休?!”
薄云深充耳不闻。
但他扣着秦烟的手,力道紧了紧。
“你女儿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薄云深的唇瓣掀了掀,口吻讥讽。
他拧着秦烟胳膊的手,愈发的用力,他眸光淡淡的撇了一眼靠在秦烟肩头,太过疲惫,昏昏欲睡的秦茵茵,磨着牙关,低声道:
“秦烟,你可真是看得起你自己!”
“我如果要你女儿的命,你以为她能活到现在?”
秦烟拥着秦茵茵的身体,抖得厉害。
眼泪蜂拥而出,心脏似乎被搅碎了一样,痛得她脸色发白。
“薄云深……”
秦烟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两人的面前拦了一个人。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脚步虚软,看不清楚脸色,只能勉强看清楚长相,蓄着胡子。
秦烟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就连薄云深,也不由自主的往秦烟的方向靠了靠!
男人高大的身躯,站在了秦烟面前,宛如一座山,压的秦烟喘不过气来。
“薄总?”
薄云深的眉毛挑了挑,许霖带过来的人,都往车厂的方向走了,薄云深虽然不是个个都认识,但光一对上视线,他就清楚。
这不是他的人。
“你认识我?”
大胡子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薄总这话说的,前不久刚通过电话,这就忘了?”
薄云深眉心跳了跳。
前不久?
前不久他一直和秦烟在一起,怎么就跟他通过电话了?
他心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不好预感,随即,薄云深看见大胡子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把小巧的手枪……
“薄总,您说说,薄氏的规模那么大,您怎么就那么小气呢?”
“让哥几个做点事儿,五千万都不舍得?”
薄云深闻言,心里又是一突,他的脊背僵直,心脏一阵紧缩。
他确定以及肯定,这人他不认识,可是为什么,这绑匪话中的意思,这场绑架案,主使人是他?
大胡子捏着枪,朝薄云深背后的秦茵茵指了一下,低声问:“薄总,是这小丫头片子没给您处理好,您生气了?”
他一有动作,薄云深就朝枪口的位置挪了挪,给秦茵茵挡住了枪口。
这个动作做完,薄云深自己都一愣。
秦烟的女儿,也配他给她抗枪子?
他刚打算挪开,随即眯了眯眼睫,不对!
秦烟那个女人,手段阴的狠,能三言两语让老头子撤资,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回去他不是也要退层皮!
“把话说明白,我什么时候联系过你,让你做了什么,你有没有证据?”
“说话谨慎点,毕竟在桐城,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这么肆无忌惮,往我头上扣罪名的人!”
大胡子笑了两声:“怎么,薄总这是打算不认账了?”
站在薄云深身后的秦烟,忽然伸手推了一把薄云深,她把秦茵茵放在地上,护在身后。
秦茵茵伸手紧紧的抱着秦烟的腿,委屈的厉害:“妈妈,就是他!他想打死茵茵!”
秦茵茵的身体抖得厉害,秦烟心脏又是一缩,强忍着把秦茵茵抱在怀里安抚的欲望,大胡子撇了一眼秦烟,接着说:xǐυmь.℃òm
“薄总,您看这样成么?我现在弄死这娘们和小东西,你把你的人撤走!”
“我还没玩够,不怎么想坐牢!”
说着,那人捏着枪,直接对准了秦烟,站着一直没什么动作的薄云深,忽然抬腿,一脚踹在大胡子的手腕上。
那人痛呼一声,枪应声落地。
薄云深一拳重重的砸在大胡子的脸上,他这一拳砸的很重,半点力气没留。
“谁给你的胆子,敢往我薄云深头上泼脏水?”
“谁指使的?!”
“说!”
薄云深很生气,一拳一句话,不论是语气还是拳头,一个比一个重!
但他身上到底负了伤。
大胡子是一时没有防备,才会被薄云深摁着揍了那么久,他反应过来,一个翻身,掀起薄云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的目标明确,径直朝枪的位置走了过去!
薄云深又缠了上来,两人很快厮打在一起。
大胡子是个狠人,他一早就发现了薄云深身上有伤,每每动手,都朝薄云深的左手臂上和脑袋上砸。
再这么下去,薄云深就算是打得过了大胡子,也会死的!
“薄总,买卖不在仁义在!”
“你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薄云深眸光暗了暗,这绑匪说的话,每一句都歧义很深,如果他是一个旁观者,他也相信绑匪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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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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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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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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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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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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